第九章:再聽故事
認識白俞衡的時候,是因為一個玩笑賭約,天嬌向弟弟天權打賭一定會找到比弟弟更愛自己、更懂自己的人,甚至會像讓所有的女子拜倒在身上的父皇一樣讓所有的好看的男子誠服於自己。於是天嬌就去了邊城,那裡可以放肆、可以不顧禮節。然後她看到了白俞衡,到花樓去只喝酒不找妓子的男子。於是天嬌便女扮男裝常常找白俞衡玩耍。一次在軍中觀摩的時候,天嬌不小心摔進了泥濘折了腿,動彈不得。白俞衡便取了乾淨衣服扶著她去水塘清洗只覺得都是男子,互相幫助也沒什麼將自己扒了個精光后便要解天嬌的衣裳。天嬌本就有心勾引,只是直勾勾看著,也不拒絕。
兩人坦誠相對的時候,白俞衡才發現天嬌與自己不一樣。此時天嬌主動勾住白俞衡的脖頸,白俞衡才恍然發覺兩人的姿態似乎有些像軍中男子傳看的書本中的畫面。於是水到渠成,兩人便初體會到男女之間的情趣,經此,白俞衡便常常來找天嬌,耳鬢廝磨。只不過當時白俞衡確實不知道天嬌是公主,直到後來一同回禹城之後,才知道。
天嬌從宋青竹那裡知道「若待青竹開花時」的諾言,心下覺得有趣,便去書房問白俞衡是什麼意思,沒想到白俞衡卻是避而不談,只說是少年時候的玩笑。天嬌哪裡罷休,將他勾得慾火難耐,用身體絞著他逼問著。白俞衡沒法子只得一一道來,天嬌卻是吃了醋道:「既如此,那青竹開花時便也是我嫁與你之時。」
此後天嬌便刻意不與白俞衡接近,躲在天權在蒙州的宅邸看書,只不過看的多是那些坊間流傳的雜書以及一些禁書。也就是從這時候起,天嬌便是剋制不住自己那本就離經叛道的想法了,而那想法也只能通過在情慾上的放肆發泄。天嬌與天權的禁忌之情也便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白俞衡那時候哪裡離得了天嬌啊,一邊在皇位爭奪上支持其弟天權之外一邊讓謀士解答這青竹如何開花一題。終於有個叫狄秋的謀士給出了答案,漳州有一種巨竹,莖稈若盆,若是將竹子根部留下,莖稈砍斷,裡頭填些花土再將花移載到裡面,在外俯低側看之就像是青竹開了花一般。
白俞衡思之覺得可行便立即命狄秋全權負責此時,果然不多時白俞衡就帶著奪位勝利與九盆青竹開花求娶天嬌。天嬌只覺得白俞衡應當時愛自己愛到了骨子裡所以才如此大費周章。也自以為他能夠接受公主豢養面首這種事,天嬌也試探過,但是她根本不敢再多說一句。
當然天嬌並沒有說出與皇帝的禁忌之情,只是說了自己養了面首以及與白俞衡的過往。
「長公主,奴想,白俞衡根本不需要愛情。」
宋青竹聽后沉吟良久說道,如今她倒是不對故事中的白俞衡感興趣了,她想要知道想出這般陰毒的法子的狄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長公主,奴斗膽問一句,我宋家的案子的始終,是嫁禍對嗎?」
「是,你們宋家支持的是大皇子,但是因為我曾聽到你父親向先皇請辭所以並沒有打算動宋家。具體事情,你若想知道還是得去刑部。」
「多謝長公主,長公主所想並非是離經叛道,若是這世道許女子上仕途,奴想長公主一定有一番大作為。」
宋青竹討好道,但也不單單隻是討好,若是培養女子如同培養男子一般,如何不能出巾幗英雄。只是促使男子如女子一般崇尚以色侍人就當真是罪過了。
「沒想到你倒是個開明的,你要知道我是不會就這樣放你走的。但是你如果想探究一下當年的通敵案我倒是可以幫你一下。」
宋青竹萬萬沒有想到,天嬌所謂的幫他就是將他送給刑部尚書的兒子,成為他的第十七房侍妾。
在宋青竹被接走的時候,白俞衡正在家中享受著合家之樂。嬌妻美妾一左一右同飲佳釀。穀子敲開了白府的門但未說一句話便被趕了出來,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到小倌樓找宋修遠,只是宋修遠卻是早早收到了宋青竹的書信讓他順其自然,如此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就算有心去救卻也是以卵擊石。也是這一次,宋修遠覺得宋家復興有望,自己九死一生到禹城來尋本家妹妹是正確的。但也暗恨自己百無一用是書生。
「郎君,能否請小侯爺幫忙。」湘兒也是急得快哭了,這禹城誰人不知何人不曉這刑部尚書的兒子是個糟踐女子的大魔王。坊間也是魔王魔王地叫著,竟也不知道其正名。他不僅喜歡強搶良家婦女納妾成風甚至喜歡給人賞賜姬妾,因此雖然被人唾棄但也有許多人圍繞在其旁。
「不可,小侯爺到底是衛國的人,若是他出面往輕了說,是坐實了宋家叛國的罪名,往重了去說不定會成為兩國交戰的理由。況且咱們能給小侯爺什麼,單憑藉當年那一點兒情分嗎?他已經幫我們許多了。」宋修遠否定了妻子的提議,現在還不是時候啊,只能求佛祖保佑宋青竹能夠挺過這一關。
果真,到了兵部尚書府上,宋青竹抬頭看匾額才記起這兵部尚書姓什麼,原來是姓紀,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應當是叫紀慎,是大哥的老師,從前教過大哥。那麼這坊間的魔王應該就是大哥的同學紀辰了。只是當年沒大哥說過是這樣子的人吶,與大哥同歲的話,今年應當三十又二了,還未娶正室的話的確是晚了些。
僕人將宋青竹引入內府就聽見女子的聲音,似乎是在玩兒什麼遊戲,這都快立冬了也不知冷似的。
「郎主,人帶回來了。」
紀辰打量著宋青竹,宋青竹也打量著他。與白俞衡相比的確是相貌醜陋、氣質庸俗,但是並不像傳聞那般凶神惡煞。
紀辰散了姬妾,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問最後離開的女子:「爺有幾個妾室了?」
女子答道:「回郎主,不算她已經有十六個了,妾室第七個,未有生育。」
「嗯,你跟他走吧。」紀辰指著那引路侍從對著女子說道。又轉頭問引路侍從,「未有婚配吧?」
「多謝郎主,小的未曾婚配。」
見此回答,紀辰摘下身上的玉佩扔給了侍從道:「這個拿去,帶她回去好生過日子。」
「小七啊,這人忠厚老實,是個良配。」
女子哭著謝恩便跟著侍從走了。然後紀辰轉生就進了屋子避風去了,見宋青竹沒有跟上來吼了一句:「怎麼?這長公主府里的丫頭難不成還要爺給抱進來不成?」
大抵是因為見的男子太少了,宋青竹被嚇了一跳,遲疑了片刻但還是跟著進去了。可給她緊張壞了,她還是不願的,不願自己成為玉臂千人枕,朱唇萬人嘗的女子,如果可以她是情願從一而終的,但是從她為妾室以身求生的時候就由不得她了。冬天真是一年冷過一年啊,宋青竹感嘆著,捏了捏自己的手跨過了這門檻。
「長公主真是體貼人,特地傍晚送你過來,這冬日也無需洗漱了,爺也不嫌棄,過來伺候吧。」
房間里已將點了燈、燃了炭火,好在紀辰不喜留須,看著年輕些也順眼些,宋青竹心一橫靠前了去。紀辰將她壓在榻上,在她耳邊說道:「我認得你,你是宋清濂的妹妹。」
聽到大哥的名字,宋青竹瞪大眼睛看著他,她沒有料到會有人再提宋家的人。
「是,奴宋青竹見過郎主。」
「我從前應該是見過你的,以前要好看些,如今瘦的太厲害了,你哥哥是個清官。當初我還想求娶你來著,沒想到你哥哥說我配不上你。他也是沒想到我當初配不上的人此刻就躺在我的身下。真是天道好輪迴啊!」
紀辰大笑著解開自己的衣裳,猛吸著她的氣息,那粗重的呼吸中是得償所願的痛快。宋青竹默默承受著,眼底是一片暗沉。看,天下都知道宋家是清白的,可是誰都不肯出面來證明宋家的清白,蒼天無眼!
一夜的荒唐,宋青竹身上都是深深淺淺的印記,她終於體會到紀辰的可怕了,若是說白俞衡欺騙著女子的感情讓女子心甘情願地沉淪,那麼紀辰完全就是將女子當成洩慾的工具,他不在乎女子是什麼樣的態度與感受反正都是隨時可以捨棄的奴隸。紀慎也管不了這個獨子,只要沒有弄出人命、沒斷了香火其他的就由著他了。
紀辰的姬妾除了生育了的三個妾室當然這三個妾室也沒有算在編號一到十六的妾室裡頭,其餘的都是住在一個大院子里的,大院子的名字也取得通俗,就叫大院子。紀辰有需要的時候就會叫人過去他的房間。甚至家中來客人了都會叫妾室過去服侍,若是客人看上妾室,紀辰就會直接將之送與客人,大方得很。當然這些都是在宋青竹住進大院子之後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