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

車輪碰撞著鐵軌，咣當咣當地，一路向西。

半彎月遠遠地掛在天空，車窗外的景色隱隱約約，往我腦後在跑。

星星坐在對面，眯著眼，似乎睡著了，我身邊坐著一位陌生人，他占著小衛的位。

其實，他們離我們也不遠，站起，目光穿過人與人形成的縫隙就能看見，我起身裝作伸懶腰看了幾次，小衛仍然站在那裡。

「這座位是我的，請您讓一下」

劉擂主的聲音，我側頭一看，他臉上有著深深的失落呈現。他坐了下來，有氣無力地往我身上靠，我推了他一把。

「怎麼？散場了，那我得回去坐，包還在那邊行李架上呢。」我說著站了起來，劉又拉我坐下，嘆了口氣，他說道：「讓小衛玩了，你們班那小芬水平太次，害我輸得沒脾氣。」

「怎麼讓給小衛了？」

「咦，我應該讓給你的，你這個一點不會的，一定能折磨到她替我報仇。」

「去你媽的。」

他們竟然玩到廣播喊我們下車才結束，還不時發出歡樂的笑聲。我和星星走到他們旁邊，還在意猶未盡的樣子。

「你們快到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小付收好牌站起。

「玩牌這麼好過時間嗎？如此漫長的6個多小時，你們竟說快」星星笑道。

「你別動，我來幫你拿，怎麼能讓女同學親自動手呢。」小寧輕笑著踩上了座位。

「小寧幫我拿一下」小衛指著行李架叫道。

「自己動手。」

「小海你要幫忙嗎？」

「我自己來吧。」

小寧跳下座位，我踩了上去，默默地拿下了包，著地便背到了背上。

「再見。」

「再見。」

我們5個要下車的，依次往車門方向緩緩走去。

剛下火車，一股冷意撲面而來，星星穿得較少，我清楚卻聽到了他牙關碰擊的聲音。

「我包里有件沒洗的外衣，你先穿上。」我停了下來，拉開牛仔包拉鏈，拿出件外套。

「不用不用不冷。」

「穿上吧。」

星星穿上后，我們小跑了幾步，追上他們后，和劉走在了一邊，小芬和小衛走在另一邊，我們中間隔著一道尺多寬的透明的牆。小芬和小衛用他們地方的方言小聲說著話，小衛背著兩個牛仔包，精神抖擻的樣。

我豎起耳朵去聽，大概知道兩人還在說著車上的牌，小衛肯定是犯錯誤了，被訓的點頭傻笑。

走出站台，到了廣場。

本來就舊的火車站廣場，被稀稀落落幾點燈光照著，越發顯舊，瀰漫著蕭條的氣息。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哈哈，下學期見。」劉笑著，像只兔子，幾下就消失在黑夜中了。

「小海，星星，我們倆走幾百米就有車坐，你們大概是沒有車坐了吧，那麼遠。」小衛的聲音輕柔。

「沒關係，你們去乘車吧。」

「對，天很快會亮的」

他倆轉身，走了幾步，我見小芬站住，又轉身，竟向我們跑來，像她遺忘了什麼東西在我們這裡似的。她很快站到了面前，我怔怔地看著她，心跳加速。

「你緊張什麼？嘻，嗯，我是來告訴你們，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你們可以在附近找個吃面的地方吃碗面，然後呢，在裡面坐著等天亮，明白嗎？」

說完她轉身就跑了。

「誰緊張了，真是胡說八道。」我心裡暖暖的，她第一次對我說這麼多話，所以我輕笑著自言自語道。

星星根本沒注意到我的反應，他十分困了，連連打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