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天方夜譚

張垚的生活和學習還在繼續，對於他來說，修好學分、順利的拿到畢業證非常重要。除此之外，他還需要進一步的吸收、總結，早點將從系統里兌換出來的知識消化。

生活看起來沒什麼不同，只不過也有一些事情稍微的有點意外，會打破原本的計劃和節奏。

又是一上午的課結束，就在張垚準備和室友們去食堂的時候，班長王博走了過來。

敲了敲桌子，王博說道，「班導讓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我？」張垚愣住了，他在班裡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啊，「找我做什麼？我沒逃課，也沒戀像也不是入黨積極分子、學生會幹部，找我幹什麼？」

王博則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找你吧，你知道怎麼去辦公室吧？」

看到張垚點頭，王博就直接離開了。他是品學兼優的，不只是班長，還是創業者協會幹事，現在已經在上課了，已經是預備黨員了。

錢途很八卦，拿過張垚的書說道，「書我給你帶回去了，但是我很好奇，你最近犯了什麼事，居然讓輔導員找你？」

祖雲文也感覺到奇怪，說道，「我們F4都是同進同退的，我看不出來三土最近犯事了。他這樣的小透明被輔導員喊過去，確實是非常新鮮的事情。」

懶得搭理這三位，哪怕張垚自己都覺得奇怪，不過去見了輔導員就知道了。

張垚對輔導員都陌生了，輔導員也就是大一的時候帶過課，還是毛概。平常也見不到，偶爾就是班會時出現。但是大學里的班會，一個學期也沒幾次。

不過到了辦公室，張垚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輔導員徐李偉，「輔導員，我是張垚。」

徐李偉放下手裡的茶杯，看著張垚說道，「你周末的時候去了東乾渠對吧？派出所打來電話諮詢，說是有人報警你在葯魚。」

原來是這麼個事情，張垚現在心裡有數了，也不奇怪了。

不過這事需要解釋，張垚忙不迭說道，「輔導員，我是去了河邊，但是我不是葯魚，我在做殺藻劑，在做實驗，所以引起誤會了。當時警察也出警了，沒有什麼事情。」

徐李偉還沒有開口，旁邊一個中年人就問道，「殺藻劑？你做的是分散劑還是阻垢緩蝕的？」

張垚立刻回答，說道，「我做的是分散劑，想要達到降解的目的。」

徐李偉立刻介紹說道，「這是趙學弘老師。」

趙學弘微微點頭，隨即繼續問道，「用的是什麼？」

張垚比較老實的回答，「乙磷鋁。」

趙學弘有些意外，說道，「看來你的胃口不小啊，直接用乙磷鋁了。」

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常見的殺藻劑里，見效快、成本低的一些產品很受歡迎。但是其中包含的硫酸銅、強氯精等很常見。但是這些產品，都會對水草產生不同程度的藥害不假，只不過也會造成部分污染等等結果。

乙磷鋁雖然是低毒的，不過對野生生物較安全，也基本上見不到致畸、致突變作用。

趙學弘示意張垚坐下，繼續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張垚沒有謙虛，繼續說道，「我是想要將現有水藻殺死，做到生物降解。」

趙學弘微微蹙眉，對張垚說道，「現在這個方向很多人在做，也有一定的成果。既然你想要在這個方向做出點成績，肯定也知道想要達到這個程度有點難吧？」

看到張垚點頭，趙學弘繼續說道，「降解很難做到，再者就是殺死藻類，必須要及時清理。要不然要不然藻類就要腐爛，會繼續造成水體富氧化。」

「老師，所以我在其中也做了一些準備。」張垚立刻解釋說道，「我希望通過吸收磷元素來減少藻類對其的利用，氮元素通過氮素循環加以利用，增加的生物控藻劑有助於水體。只要做到了減少營養物質，限制植物生長，提高透明度，減少難聞氣味，分解有機物，就可以控藻。」

趙學弘忍不住打量了幾眼張垚，說道，「我還是小看你了，你這不只是要指標，還要治本。」

知道趙學弘有些質疑，張垚也不會覺得意外，主要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大」了。

趙學弘看著張垚，說道，「你有沒有時間？我們去食堂，一邊走一邊聊。」

說完這些，趙學弘看向王博，「把你學生帶走沒問題吧？」

王博立刻笑著說道，「趙教授說笑了，我就是找他問問情況，派出所打來電話問問情況，他也沒有惹什麼麻煩，我也只是關心一下學生。只要他沒有犯錯，那當然沒問題。」

趙學弘是副教授，王博只是講師，這樣的職稱還是有些差距的。

趙學弘笑著點了點頭，他不是特別擅長交際的類型，比較喜歡做自己的課題。

「你在河裡試藥，估計是做出來了一點產品了。」趙學弘一邊走，一邊說道，「但是我們這樣的工業除藻劑，一般來說對於水生動物肯定是有威脅的。」

這是事實，一般使用除藻劑，肯定會或多或少的威脅到水生物。畢竟絕大多數除藻劑帶有毒性，對魚類、水草均會造成危害。劑量大了，說不定就有不小的麻煩。

張垚立刻解釋著說道，「我也考慮過這些，所以選的是乙磷鋁，這樣毒性低一點。我再做一個中和，以及選擇在自然水域使用，基本上不會造成危害。」

趙學弘微微點頭，笑著說道，「這個乙磷鋁選的很好，溶性好、內吸滲透性強，相對來說也安全。」

當然安全了，網購都能買得到。

趙學弘也不再糾結這些，繼續問道，「你既然殺藻，正常來說肯定是及時撈出來，要不然水藻腐爛了肯定要繼續釋放出磷元素，但是你剛剛說了不用撈，你如何限制這些？」

張垚立刻說道，「我之前也考慮過這些事情，磷元素不溶於水。但是一般來說，藻類吸收磷。」

趙學弘楞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等等，你的意思是促進藻的生長，將水體里的磷吸收。然後殺藻，但是這些糟釋放的磷就不需要擔心了？」

張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概是這個理論，不過這也是循環的過程。我們先總體去了水體里的磷，然後殺藻。只要兩次，正常來說磷的含量就徹底降下來了。」

這還真的是一個笨方法，只是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就不容易了。

趙學弘看著張垚，說道，「正常來說，你這樣的產品我肯定不支持。你這樣的方向，我也不贊成。但是你既然跑去河邊做試驗了，估計不只是產品出來了，肯定也做過前期的實驗吧？」

張垚立刻點頭，說道，「已經做了第三期了，第一期是在魚缸，第二期在我家門口的池塘。我暑假的時候完善了一下，現在在做第三期。」

趙學弘對於這個答案比較滿意，說道，「你一個學生，做實驗數據也不全面，也沒設備。等下我讓我學生帶你去實驗室，你的樣品也帶過去一點。做學問要認真，不能有猜測、可能這樣的說法。」

看到張垚虛心聽講的樣子，趙學弘繼續說道，「這一次有人報警，你也算走運。要是你沒有控制好毒性，到時候怎麼辦？先看看你的產品，要是有一點潛力，你到時候掛我的名。」

張垚有些感動，連忙說道，「謝謝教授，這可幫了我的大忙了。」

趙學弘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工科難學，有潛力的學生更難遇到。

哪怕他覺得張垚的一些想法屬實是天方夜譚，也沒有實現的可能性，但是不妨礙他鼓勵一下這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