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了結
瞬時之間,兩人極速交手,身外的氣流不停被斬破、撕扯,猶如虛空破碎,如果有其他人身處附近,心神都會為之悸動。
但隨著呂清源後撤,呼嘯的風聲陡然一弱,緊張的氣氛好似都開始緩解。.
不但後撤,呂清源在退開之前,還鬆開了百鍊刀的刀把,卻是伸手在腰間一抹,一揮,掌指間,一抹流光劃過,一閃而逝。
宛如陰冷的毒蛇蛇信感知獵物時的嘶嘶聲,在空氣中短促想起,然後以「咚」的一聲輕響終結。
噔、噔、噔。
范正毅終於在落地前一刻逼退了呂清源,卻沒有如他所想,局面重新拉平。
此刻,他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身力量突然消失,身體如泥,控制不住往後退去,一屁股砸在地上。
看著胸口前後透亮的窟窿,范正毅就知道自己完全敗了。
當他看到了呂清源射出的那一把飛刀時,已是避無可避,可他立即知道,對方留手了。
那一柄短刀,完全可以直接對著心臟位置,雖然最後時刻,他也能避開要害,雖然依然不能改變落敗的結果,但至少表明,對方不是庄大少說的喪心病狂。
所以,眼看對方再次挺身而上,重新握住還飄在空中的百鍊刀,然後一步跨越,將刀架在他脖子上。
范正毅眼神平靜,手中的銅鐧,哐當一聲,索性也脫手丟開。
他忍不住咳嗽兩聲,滿嘴血沫,道:「前些天,關於你的事情傳來,部落內炸開了鍋,很多人不願意相信,看你孤身在此出現,出手威力又不減,難道是你們部落內發生了排擠之事?」
說話聲如同破損的風箱,眼見呂清源沒有進
一步的動作,他開始調動氣血和肌肉群,閉合胸前的傷口。
丁卯午部落的複雜關係,他早有耳聞,當褻瀆事件通過庄大少之口而不是正規部落聯繫渠道傳來,他們就有所猜測,現在自然毫無壓力的開口,平靜提出探討,彷彿剛才出手偷襲的人不是他一樣。
呂清源握緊了百鍊刀,腦海中在極速思考,到底要怎麼處置面前之人。
范正毅如果知道,在呂清源摸到短刀前,就動過殺心,直到現在,殺心依然沒有退下去,估計內心就要慌了。
呂清源已經考慮清楚了,在這個超凡的世界,除了部落或者群體之間的一些約定俗成,人人都能成為判官,執行私行,若是自己一味善良、退讓,最終只會無路可走。
他需要做的,是明確底線,然後,充分尊重對方自由的「選擇」,讓生命在命運的天平上,作出公平的「比較」。
殺不殺范正毅,完全在他一念之間,但如果想走的更遠,目前還是不宜激化矛盾。
他缺的是時間,只要解決了識海問題,星辰圖騰和時光珠在手,前方美好的康庄大道等著他開闢呢。
想通了之後,呂清源沒有回答對方的提問,而是淡淡開口:「你剛才偷襲,是想直接置我於死地?」
手臂一壓,鋒利的刀口在對方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口,並且刀口就卡在血肉傷口中,阻止其癒合。
范正毅心頭一跳,感受到巨大的壓力,趕緊開口解釋:「沒有的事,我是為你打抱不平來著,但得試探一下你的實力,側面驗證一下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們兩家是鄰居,當時我們部落不少人為你的遭遇感到不解,有過各種猜測來著。」
他一邊說,一邊想把脖子往後移,發現無果后,試探著緩緩伸出一根手指,想把百鍊刀撥開。
已經被重創,呂清源並不擔心他一時半會能逆反,但還是沒有移開百鍊刀。
在范正毅背後,與斜插在地上的百鍊短刀的直線地面上,可是濺落了大量血跡。
「丁卯午部有人去你們部落了?」范正毅幾次開口,試圖引偏他的注意力,呂清源終於如其所願,問道了當時的情況。
弄清是誰在擴散那天的消息,對他接下來的旅途計劃至關重要。
「那倒沒有,那天,我們巡查到兩部交界處,對面天空突然出現求救的煙花,那我們就過去看看了,結果屁危險沒有,純粹就是庄大少說了你的事情。」
范正毅咬牙切齒說道:「如果是真事,當時的你應該還在昏迷,那貨就「好心」提醒我們,以後在外,一旦遇到你,一定要小心,可見其居心不良。」
他小心地查看呂清源的臉色,忍不住好奇問道:「你當時受傷不嚴重?」
呂清源沒有理他,而是思緒紛飛。
好消息是,這是庄志高個人行為,影響力有限;但隨著時間的發酵,周邊部落,甚至更遠的地方,都會傳播他的大名,到時,他只能是黑戶和野人了,在難有融入的一天。
對於這一點,他其實並不在意,這種關係的被動切割,某種程度來說,也許是好事,讓他未來可以少去很多因果。
只要不是開靈境親自出手來追殺,他相信,遲早能渡過這次的難關。
哼,庄氏!
這筆冤債,總會有了結的一天。
「畫出你知道的這附近的地形圖,」呂清源提出最後一個要求,警告道:「別想耍手段,要是途中再碰到你們部落之人,被發現不同,我不會再留手!」
聽到這要求,范正毅目光轉動,大咧咧道:「不用這麼麻煩,我直接以偽神念傳給你。」
他對發生在呂清源身上的事很好奇,卻始終沒有得到正面回應,心癢難耐,忍不住再次試探。
百鍊刀一動,范正毅脖子上的傷口再次流血,他一下老實了,只得配合,以指代筆,在地上刻畫,並不是解說。
片刻后,呂清源果斷收刀,重新置入背上的刀鞘,然後放下左手的木籠,開始在范正毅身上摸索。
主要是各種驅獸驅蟲藥粉,都被一股腦收走,氣血丹只有兩顆,畢竟,不是出遠門,沒人會攜帶太多。
范正毅敢怒不敢言,一臉憋屈,最後在沒有效果的抗議聲中,衣服被剝了個精光,化為一地碎片。
而他的隨身兵器銅鐧,也沒落得好,被以巨力直接甩出不知多遠,卻被告知道:「為了減少雙方的誤會,武器可以抽空去找回來。」
當看到連身上的念石和感應盤都被收走時,范正毅充滿怒火的眼神里,忽然閃動起莫名之色。
呂清源走了,好像並不孤獨。
他提著裝有雲豹幼子的木籠,幾個閃現,快速消失在茫茫山林里。
從始至終,小東西都沒有吵鬧。
呂清源很滿意......自己的做法,因為小東西剛被驚醒,還沒睜開眼,就又被沉沉醉意放倒,「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