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煉化時光珠
又是一天夜幕降臨,呂清源已經離開丁卯丑部,進入了下一個部落的邊界之地。
收拾好過夜之所,他的心神迫不及待回到識海內,卻是沒有第一時間查看時光珠。
神魂小人漂浮到識海邊緣的那道裂縫前,心緒波動激烈。
等了好多天,終於蛻變出了神識,在圖騰氣息的加持下,應該可以抵禦可能出現的風險了。
不怪他如此謹慎。
因為無論是部落還是前身,從沒有人意識到,要去深究識海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在他們的概念里,識海是天賜,生而有之,只要修為到了,自然就會出現。
由此可見傳統力量的根深蒂固,固化了人們的某些思維。
關於這一點,前身留下的記憶提供不了任何幫助,他只能靠自己摸索。
前天重建了圖騰后,他試圖以偽神識試圖探查過識海外壁的狀況。
結果,並不如人意。
現在擁有了真正的神識,配合星辰圖騰的力量,可以轉變成不懼奇氣的偽神念,想來,也有機會抵擋其他傷害了吧。
隨著他的念頭轉動,大片的神識如跨空雲橋,從圖騰那裡飛到神魂身前,然後化作霧氣,再次往裂縫內鑽去。
來到幽色光幕之前,他定了定心神,凝聚出一絲細小的偽神念,慢慢往上靠攏。
轟!
前一次的情況再次出現,偽神念沒有任何抵抗,就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
呂清源的心湖轟鳴,腦袋一片空白,沒來由的,接觸的一瞬間,神魂都在瑟瑟發抖,恐怖陰影又一次籠罩心頭。
退!退!退!
意識不由自主遠離幽光。
幽光後面又有什麼?
也是到此時,他大概可以確定,那層幽光應該是某種保護機制,可以起到一部分保護識海、保護神魂的作用,但也阻止了他覬覦禁忌隱秘。
真正出問題的,還是識海裂縫的存在,讓屏障之外的某種東西可以偷渡過來。
意識在光幕前觀察了一炷香時間,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呂清源的臉色陰晴不定,目前,他並未發現頭疼之症的出現規律,每天出現的次數不等,出現的時間不固定,比如今天,一次都還沒出現呢!
他不可能停止其他所有的事情,專門守著這裡,不由又想到了探尋更多神識使用方法的計劃。
要是能在幽光附近做一個神識印記,代替主意識日夜不停地監察就好了。
壓下心中的驚悸,調整片刻,他的意識又馬不停蹄沒入了時光珠中,繼續早晨未完成的煉化後續事宜。
只見場景變換,他又一次出現在了石碑旁。
認定第一枚符文,捲起全部神識,往上撞去。
這次不用擔心精神物質退轉,想來,耐受極限會提升很高,他做好了進行地獄等級考驗的心理準備。
神識攀上了第一枚符文,從下往上,從前往後,從外到內,如流水般貼合在符文表面,念動即至,預想中的排異、灼燒之感通通沒有出現。
為什麼會這樣?
以他的見識,註定得不到答案。
詫異之餘,他更是激動起來,如此豈不是更方便煉化?
奮力地朝整個符文蔓延、覆蓋。
符文是一個立體結構,內部宛如迷宮一般,縱橫交錯,蜿蜒曲折,重重疊疊,極其複雜。
神識不斷遊走,突破前進,外界的神識也源源不斷補充上來。
他這才發現,之前那種阻礙存在的情況,別說堅持五息,就是時間翻倍,都沒有現在一息時間內神識完成的部分多。
呂清源沉浸在符文結構的迷宮內。
時間緩緩流逝,能夠動用的神識幾乎完全堆積在了石碑旁,以固定的速度加入對符文內部的探索。
到剩餘的神識大概還有三分之一左右時,他開始擔憂。
以其在外界能夠覆蓋半徑為一百丈的半球區域的神識,能夠完成對第一個符文的摸索嗎?
時間過得很快,但在感知中卻像是被大大拉長了,呂清源如那遠行的旅人,在符文內部踽踽獨行,不知終點在何方。
某一刻,第一枚符文猛然放出璀璨之光,流轉不定。
光芒透過呂清源的神識,蔓延到石碑上,這一下,像是秋天裡的火星,掉落在草原上,石碑上,立刻散發出更加無與倫比的晶瑩神光,充斥了整個時光珠空間。
外層的灰色迷霧在渲染下,邊緣處披上了斑斕的五彩之色,流光溢彩,夢幻唯美。
更加令人吃驚的變化緊接著降臨,本覆蓋在符文上的神識,突兀消失。
石碑彷彿一輪白色的太陽,持續揮灑著光輝。
被照耀到的霧氣,雪花似的,簌簌消解,化作液體,深入地面消失。
隨著霧氣的消退,時光珠內的空間在漸漸擴大。
外界,呂清源大驚失色,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他措手不及。
但很快就強自恢復鎮定,神魂與神識的感應還在,他仍然能察覺到另一端的變化。
彼處,神識來到了一處陌生場景。
那是一條懸挂在天外的大河,寬闊無比、浩蕩不知盡頭。
它沒有河岸,沒有河底,卻是河的形態。
河中巨浪滔天,奔涌不停。
白色的浪花泛起,又回落。
奇怪的是,回落時,水波里閃現出各種不同的畫面。.
日升月落,草長鶯飛,風雨霜雪,生命匆匆......
他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推動著,以駭人聽聞的速度在極速移動,連連見證著不可思議的奇景。
神識的能力,本該是所及即所知,接觸之外的情況就無能為力,但他現在的感知卻完全不同,彷彿無處不在,既在河面,又在水中。
不知過去了多久,河水恢復平靜,波瀾不興,水面光滑如鏡,是真的如鏡面,沒有一絲一毫起伏變化,以至有一段時間,呂清源以為自己已經停了下來。
直到,他看到了河面漂浮著的一具具龐大屍體,有人形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
他們穿著不同風格的服飾,連同肉身,多有破損,但即使已經死了,他們的屍體散發的氣息依然沖霄而起,扭曲了附近的時空,交織出浩蕩離奇的異象。
電閃雷鳴,天降血雨,天崩地裂,星海齊暗......不一而足。
在呂清源眼中,他們的身影略微有模糊之意,因為過多關注,感知中的景象開始隱隱發黑。
河面上漂浮的屍體太多,呂清源的視線飛速移動,可過去了很久,依然不斷出現在視線內。
曾經發生了什麼?這些屍體從何而來?
又是一段漫長的時間。
就在呂清源快要淡忘時間的流逝時,他的旅途戛然而止。
壯闊的大河現出了終點,那是一個斷面,參次不齊,彷彿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扯斷的痕迹。
一路所見所感,變化太大,太驚人,呂清源已經麻木。
還未等他緩過神,與大河一體的感知被極速剝離。
天旋地轉。
時光珠內,石碑所在的空間中,呂清源的神識再次出現,漂浮在天空中,呈現人形狀態。
原本光芒四射的石碑開始黯淡,四周的霧氣不再消融,珠內空間,直徑從原來的一丈擴大到九丈,而石碑的體積,則「長」大了一倍。
外界,時間才過去了九息。
呂清源震驚地收回了其內的神識,當時,神識所見,他在外的神魂同步感知。
極短的時間內,巨量的信息形成滾滾洪流,才一開始就差點衝垮了他的神智和神魂。
關鍵時候,時光珠在他心神里投射出親密無間的感覺,其主動散發出某種氣息,瞬間定住了神魂的劇烈波動。
前一刻崩潰之感彷彿成了錯覺,呂清源神清氣爽,思維無限活躍起來,得以完整感知了神識經歷的一切。
所有心神回到識海,呂清源喜極而泣。
終於初步煉化了時光珠!不用神識進去,就可感知到石碑空間內的一切;心念一動,就能開啟與外界不一樣的時間流速,十倍的差率!
石碑中還有第二枚完整的符文,要是也能夠煉化......
一轉念,他就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因為,他隱約懷疑,所謂的煉化,是要精神能夠在瞬息之間承受住特定比例的時間衝擊。
拉升十倍,也許還能支撐,可要拉升一百倍,也許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一想到這裡,他就臉色蒼白,如果前身的圖騰印記沒有丟失,以他那時的精神強度,可能都來不及為自己唱輓歌。
以後時間富裕時,也許可以將觀想第二枚符文作為鍛煉精神力的一種手段,但絕不是現在。
休息了一會,發現時間還早,他直接開啟時光珠內的十倍時間,開始摸索神識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