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4章 磨刀殺豬
「七少爺，這別院已經十一年沒住過人，有很多不乾不淨的東西，其他地方我們都已經徹底清潔，就剩您這間房了。」
「前幾天才清掃過，這次就算了。」
「七少爺，龍吟山莊和您以前住的地方不一樣……」
龍宇直接打斷嚴嬤嬤的話說道：「嚴嬤嬤有心了，需要打掃時我會吩咐，現在我餓了，你們先去弄些吃的來。」
「七少爺稍等，我們這就去準備。」
「你們兩去弄些吃的，我有點事去去就回。」嚴嬤嬤說完就匆匆忙忙下山了，留下兩個小丫頭在那面面相覷。
娟兒、嬋兒來到廚房，忙著準備吃食，娟兒冷著臉抱怨道：「雞窩裡鑽出來的土狗，還真把自己當成少爺了呢，我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被分配來照顧他。」
「姐姐慎言，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只管聽命行事就好，哪還能強求更多。既然來了這裡，七少爺就是我們主子，背後議論主子是不對的。」嬋兒勸道。
「主子，狗屁個主子。以後出去我都沒臉見人了，要是有人問我家少爺是哪位，我還真不好意思開口說實話。」
「除夕夜，七少爺和一群家丁喝酒聊天，想來他應該是一位很好相處的人。」
娟兒一邊切菜一邊說道：「今非昔比，昨天還是卑微的烏鴉，面對大伙兒自然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今天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嘴裡的獠牙自然就會顯現出來，他沒有必要繼續掩飾了。」
「姐，面對現實吧，八少爺將來定是驚才絕艷的人物，哪是我們這些小丫鬟能夠高攀的。」
「你說到這事我就來氣，八少爺咱高攀不上，十二少爺、十三少爺總可以吧，可偏偏把我們分配給沒有前途只能混吃混喝的七少爺，我這命咱就這麼苦啊，我還希望飛上枝頭變鳳凰那一天呢，看來這輩子是沒什麼希望了。」
「七少爺不見得就比不上其他少爺。」
「妹妹，你能不這麼天真嗎？他從小就不能修鍊的，一個不能修鍊的人將來在山莊能有什麼地位？」
嬋兒搖了搖頭說：「只要對我們好就可以了啊，我可聽說其他少爺小姐動不動就打丫鬟呢。」
娟兒抱怨，嬋兒開導，她們卻不知道這一切都被龍宇聽在耳里。
「看來這兩個丫鬟並不是來監視我的，不過也不能放鬆警惕，這人心隔肚皮，一切還是小心為妙。嚴嬤嬤倒是有些神秘兮兮的，剛來院里就迫不及待進我房間，不打招呼就私自下山，真把我當小孩子呢。」
半個時辰后嚴嬤嬤還沒回來，兩個丫鬟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龍宇一個人坐在花梨木餐桌上，看著桌上的三菜一湯胃口大增，他也顧不得什麼形象直接開動，狼吞虎咽的樣子哪像什麼少爺。
站在一旁的娟兒心裡更是毀謗不已，「這就是一個暴發戶，狗肉上不了席面。」
嬋兒也是看傻了眼，心想：「咱這少爺還真不一樣。」
「站著做什麼，坐下來一起吃啊！」龍宇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說道。
「奴婢不敢！」兩丫鬟異口同聲道。
「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少爺像是守規矩的人嗎？」
嬋兒撲哧一笑，被娟兒瞪了一眼才捂著嘴說：「莊裡有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嚴嬤嬤也不會允許的。」娟兒這話不再像之前那麼冷淡了。
「我才是主子，她能翻天不成？」
嬋兒笑著說道：「少爺的好意奴婢和姐姐感激不盡，主子就是主子，僕人就是僕人，不能沒有主僕之分，不然莊裡其他人會說閑話的，人言可畏啊。仆隨主貴，我和姐姐還期望能活到變成鳳凰那天呢。」
龍宇臉色一變，儼乎其然道：「仆隨主貴，可我這個主子成不了你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你們壓根就瞧不上我這個少爺吧？貧民區來的土狗就算翻上了背後這座山，他面對的只會是懸崖；烏鴉飛上枝頭就算穿上鳳衣凰冠，他骨子裡還是一隻烏鴉。」
「奴婢沒有那麼想，少爺可不要冤枉我們，在我們心裡您就是主子。」嬋兒委屈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娟兒在一旁不敢出聲，俏臉像紅蘋果一般，「土狗」「烏鴉」不正是她剛才罵龍宇的話嗎，莫非他聽見了，這不可能啊。
「嘿嘿，我對你們還是很放心的，少爺就是開個玩笑隨便說說。知道少爺最喜歡什麼嗎？我最喜歡美女呢，尤其像你們這種聽話的小美女。」龍宇臉不紅心不跳說道。
「多謝少爺抬愛。」兩女紅著臉低著頭，不敢去看龍宇。
「一定要聽話。」
「是，少爺！」
「今天這菜是誰做的？」
「姐姐做的。」
「味道非常可口，少爺我很喜歡，要是能再多瓶酒就更好了。」
「少爺稍等，奴婢這就去取。」嬋兒不假思索地開口。
「下頓吧，我已經吃飽了，你們兩趕緊趁熱吃點，少爺我回房了。對了，嚴嬤嬤回來后，告訴她這頓飯就別吃了，這是少爺我說的，如果她有什麼意見讓她來找我便是。盯著少爺做什麼，你們趕緊吃啊，少爺又不是什麼怪物，你們不用害怕，我很好說話的。」龍宇一臉陰沉地走出了門。
兩個小丫鬟戰戰兢兢站在那裡，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不知所措。
「趕緊吃飯，少爺我提醒你們最後一次，實在不想吃就和嚴嬤嬤一起餓一頓吧，姑娘家身材更重要，少爺不喜歡胖女人。」
娟兒、嬋兒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像是夢魘一般在她們耳畔縈繞，再聯繫到剛才那句「一定要聽話」，她們再也不敢有所怠慢，趕緊取了碗筷來，拍了拍小心臟這才開始夾菜，放在嘴裡味道怪怪的，有點咸、有點酸、有點辣還有點苦。
……
接下來幾天，嚴嬤嬤總是早出晚歸，來去自如從不給龍宇打招呼，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偷窺龍宇，對兩個小丫頭的問話也多與龍宇言行舉止有關，很明顯她就是在監視龍宇的一舉一動。至於讓她餓肚子的事並沒有成效，因為她每次飯後才回到別院。
初十這一天，太陽快要落山了，嚴嬤嬤還是沒有回來。娟兒在整理院牆上的藤蔓，嬋兒則忙著修剪角落裡的臘梅，兩個丫鬟總是有意無意地去看院落中忙碌的少爺。
少爺特意吩咐他們從廚房取來磨刀石，他先是打磨著一堆黑色鵝卵石，之後又打磨了一堆白色鵝卵石，打磨后的石頭都變成了紐扣狀拇指般大小，也不知道他準備拿來做什麼。
這會兒少爺正忙著磨一把匕首，剛開始匕首上還殘留著血痂，著實把她們嚇得不輕。聽說了除夕夜少爺刺傷龍清的事情，不難推測少爺的火爆脾氣和狠辣手段，姐妹倆憂心不已。
「千萬不要惹怒了少爺啊，能活著就可以了。」兩個丫鬟如是想著，山莊死個丫鬟是不會有人在意的，紅雀姐不知被什麼怪物吸幹了血，發現屍體后直接拖出山莊掩埋了，又有誰過問過呢，她們的命真的廉價。
龍宇拿起匕首迎著夕陽看了看刀鋒，又取來一顆鵝卵石輕輕一切，鵝卵石直接變成了兩半。他搖了搖頭，繼續彎腰磨刀，霞光照射下寒光閃閃的刀口讓人不寒而慄。
「少爺，奴婢去做飯了。」娟兒清理完藤蔓，走過來款款施禮，一雙美目不敢看龍宇手中的刀子，更不敢看那冷若冰霜的臉。
「不急。」
「要不要奴婢先去做點點心。」
「去取個盒子來裝這些石子。」
「是，少爺。」
「少爺，嚴嬤嬤回來了。」嬋兒望著山下說道。
龍宇並沒有回答，繼續磨著匕首。
嚴嬤嬤走進院落，愣了愣問道：「七少爺，您磨刀做什麼？」
「殺豬。」
「七少爺真會開玩笑的，別院並不缺肉啊？」
「誰說殺豬就是為了吃肉？太肥的豬我看著就噁心，我打算用來喂狗。」
「山莊里是沒有生豬的。」
「少爺我說有那就是有。」
「七少爺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腦子怎麼就犯糊塗了呢？」
「你想說少爺我腦子犯病？」
「老奴不敢，就算真要殺豬，讓我們下人來做就行了，哪用得著您親自動手。」嚴嬤嬤轉向嬋兒厲聲道：「嬋兒這是怎麼回事，七少爺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有個好歹你們擔待得起嗎？」
「嚴嬤嬤，我和姐姐……」
「和她們沒關係，是我自己要磨刀的。」
「唉，七少爺怎麼說您好呢？您才十二歲玩性大很正常，這玩刀子就有些過了，面人木偶倒是挺適合的。」
「你管我？」龍宇繼續磨著刀。
「錢執事吩咐過老奴，七少爺身體不好，可別再因什麼事受傷。如果七少爺有個好歹，老奴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錢執事嗎，你去找他了？」
「少爺的月錢還沒領呢。」
「他們給了嗎？」
「還沒，錢執事說莊裡銀錢緊張，說過幾天才能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