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5章 定規矩
「好的，少爺我知道了。」龍宇又取來一顆鵝卵石試了試刀鋒，「還行，先將就用吧！嚴嬤嬤你過來！」
嚴嬤嬤不明所以，小眼睛轉了轉笑著走了過去。
「你太高了。」
「七少爺是有什麼悄悄話給老奴說嗎？是不是兩個丫鬟惹您生氣了？」
剛走出來的娟兒嚇得花容失色，少爺莫非真是對她們姐妹不滿意，有心要拿她們開刀。嬋兒面色蒼白，局促不安地站在角落裡，一雙小手捏著衣角無處安放。
「你太高太胖，少爺我夠不著。」
嚴嬤嬤蹲下身剛好和龍宇一樣高，「這樣可以了吧，有什麼問題您儘管問。」
「剛好合適！」
「啊！」殺豬般地嚎叫聲響起，嚴嬤嬤雙手緊握著脖子，鮮血順著指縫咕咕而流，麻子胖臉痙攣著，因為恐懼已經扭曲變形。
娟兒和嬋兒臉色煞白，她們用雙手捂著嘴巴，強忍著不發出聲來，感覺胸口悶得無法呼吸，體內沸騰的血液衝擊著她們早已撲通撲通小鹿亂撞的小心臟，脆弱的心瀕臨崩潰。
龍宇一腳踢開嚴嬤嬤，將匕首在嚴嬤嬤衣服上擦了擦，搖著頭面不改色說：「少爺我磨了半天刀子，還是沒能直接一刀刺死你，實在是遺憾，對不住了哈，再忍忍吧，忍忍就過去了。誰叫少爺我體質太弱，力氣太小呢。」
嚴嬤嬤的氣管被一刀刺穿，已經沒法呼吸，視線越來越模糊的她在絕望和恐懼中拚命掙扎，然而生命還是在瘋狂流逝，即將到達盡頭。她想不明白這個廢物少爺為什麼要殺她，她哪來這麼大的力氣和勇氣？
「為……為……什……么？」嚴嬤嬤使出最後一絲力氣歇斯底里問道。
「之前聽嬋兒說了一句話，主子就是主子，僕人就是僕人，不能沒有主僕之分，少爺我覺得這話還是有些道理的。這些天，我沒有看到你的敬畏之心，作為僕人隨意進出別院，你置我這個主子於何地？還有一點就是少爺我不喜歡又胖又丑還自作聰明的女人，你礙著少爺的眼了。」
頭一歪腿一蹬，嚴嬤嬤氣息斷絕，綠豆小眼瞪得大大的，她死不瞑目。
娟兒、嬋兒雙腿發軟不敢挪動分毫，她們親眼看見了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少爺變成惡魔時的恐怖模樣，手起刀落，波瀾不驚，猶如家常便飯一般。
「愣著幹什麼，趕緊過來收屍啊？」
「啊！」兩女驚叫道。
「怎麼，這點小事也要少爺我親自動手？」
嬋兒抓著衣角，帶著哭腔弱弱道：「少爺，我們害怕。」
「死豬有什麼好怕的，少爺的話不管用是吧？」
兩個小丫頭顫顫巍巍走了過來，淚眼汪汪的不敢看屍體，霞光映照著她們那委屈恐懼的俏臉，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疼。
龍宇可不會憐香惜玉，他直接無視了二女那哀求的目光，進屋洗掉手上的鮮血，出來時順手拾起娟兒掉落在地的木盒，撿起那一顆顆紐扣大小的石子放入盒中。
「少爺，嚴嬤嬤的屍體放在哪裡？」娟兒終於鼓起勇氣問道，堅強的她還拍了拍嬋兒的後背以示安慰。
「扔山下喂狗。」龍宇平靜地說道。
「真喂狗嗎？這樣不好吧……？」
「按少爺說的做就可以了，哪那麼多廢話？」
「是，少爺！」
兩個丫鬟咬著牙閉著眼將屍體抬出了院子，遠遠還能聽到嬋兒的哭泣聲，龍宇嘆了一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龍宇一心想著脫離山莊，命牌在祖祠直接跑路是不可能的，唯一辦法就是山莊主動趕他走，接下來就要看山莊怎麼處理這件事了。
嚴嬤嬤帶著目的來到別院，就是為了監視他，這些天她有意無意的舉動已經說明一切，所以他必須把潛在的威脅直接扼殺在萌芽中。
兩個丫鬟已經不用試探，想要對他不利的人不會傻到用兩個毫無心機的小丫頭，不過以後就難說了，這也是為了給她們一個下馬威。
就算不能脫離山莊，想要過安穩的日子也不大可能，龍清的事情告訴他有些麻煩會自動找上門，這也是為了震懾宵小。
綜上四個原因，嚴嬤嬤必須死。
龍宇表面上很平靜，內心裡早已翻江倒海，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其滋味無法言喻，總之就是不好受。這些年面對種種閑言碎語和拳腳棍棒，成就了他喜悲不露於色的好本領，忍一忍，噁心感覺很快就會消失的。
兩個可憐的小丫鬟就沒這麼大的毅力了，一路上吐的稀里嘩啦，眼淚像決堤一樣止不住往下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屍體抬到山下，回到院里把小手洗了一遍又一遍，那揮之不去的畫面在腦海里反覆出現，無法控制。
龍宇倒沒為難她們，此時他正在客廳用匕首在四方桌上畫著直線，橫著十九條豎著十九條，完了之後又取來木盒，拾起紐扣狀的石子放在交叉點上比了比，「還好，剛好合適。娟兒，少爺我餓了，趕緊準備晚餐。嬋兒，你去把院里血跡處理掉，那兩隻野鳥嘴饞得很，吃了豬血就不好了。」
兩個小丫頭臉色還是沒有好轉，硬著頭皮去忙活了，這個惡魔般的少爺她們是萬萬不敢違逆的。
晚餐時，嬋兒沒有忘記拿酒，所以龍宇喝著酒吃著可口的飯菜很是愜意，美中不足的是這酒味太淡，儘管比貧民區那些劣酒要好數十倍，還是沒法和前世的美酒比，有著天壤之別。
兩個小丫鬟同樣坐在花梨木大餐桌上，低著頭端著碗，小嘴咀嚼著，每一個動作都很細微，生怕弄出聲響來，味同嚼蠟又不得不吃，吃頓飯生生變成了折磨。
龍宇喝了一口酒後淡淡說道：「哭喪著臉幹嘛，少爺有那麼難相處嗎？」
兩丫鬟放下碗筷，規規矩矩站了起來，「少爺很好相處的，只是嬋兒和姐姐第一次碰屍體，所以……」
「都坐下吧。其實少爺能理解你們的心情，可是你們這樣茶不思飯不想，少爺我看著心疼，如此下去身材會走偏的。來，娟兒吃塊肉。乖，嬋兒整塊骨頭。」龍宇給娟兒捻了塊肉，又給嬋兒夾了塊骨頭。
兩女霍地一下跪了下去，不是因為受寵若驚，而是被嚇到了，少爺喜怒無常，他每做一件事都是有深意的。
「幹什麼幹什麼？誰讓你們下跪的？少爺我有那麼可怕嗎？」龍宇怒吼聲響徹大廳。
兩女面紅耳赤，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委屈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行，少爺我今天就給你們定幾條規矩，若有違背少爺就家法伺候。」
兩女稍微鬆了一口氣，看來少爺還沒打算要她們的命，接下來只要按他的規矩辦事應該還可以多活幾天。
「少爺請講，奴婢定當銘記於心，誓不違背。」娟兒說道。
嬋兒點了點頭說：「奴婢和姐姐都很聽話的。」
「第一條，這裡沒有主僕之分，所以吃飯你們得和我同桌，我沒喊你們站著你們就不需要站，更不需要下跪，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兩女站起身來，面面相覷，少爺這規矩似乎不一樣啊。
「第二條，你們以後的工作就是打理好院落，照顧好我的飲食起居，其他時間你們自便，前提是不能隨意離開別院。」
「第三條，沒有少爺的允許不能隨便進入我的卧室，進門前必須敲門獲得同意后才能推門，我不在時更不能進，如果有其他人要進你們得攔著。」
「第四條，如果你們有事需要下山，必須提前給我報備，下山後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吩咐過你們什麼事，回來后都必須交代清楚，如果是和少爺我一起下山就另當別論了。」
兩女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很好，如果犯了一二條少爺會打你們屁股的，如果犯了三四條下場會和嚴嬤嬤一樣。」
兩女俏臉由紅轉白，異口同聲道：「奴婢遵命！」
「再給你們加一條，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不允許自稱『奴婢』。」
「是，少爺。」
三人再次開始吃飯，娟兒給龍宇添酒，嬋兒替龍宇夾菜，一左一右，一顰一笑，氣氛非常融洽。
「呵呵，主僕情深其樂融融，真是羨煞旁人啊！」突然一個帶有磁性的女子聲音響起，不見其人只聞其聲。
娟兒、嬋兒大驚失色，猛地站起身來，眼珠子打著轉惶恐不安地打量著四周，如臨大敵。
龍宇心裡咯噔一下，憑他的聽力卻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聽聲音又辨不出方位，足見此人修為之高深，難道是為嚴嬤嬤的事而來？
龍宇暫時放下心中疑惑，面不改色吩咐道：「娟兒再去炒兩個菜，嬋兒去取副碗筷來，別忘了我剛收藏的那瓶好酒。」
「少爺……」
「去吧，貴客臨門可別怠慢了。」
「是，少爺。」
「呵呵，倒是有些膽識。」一宮裝美婦款款而入，逆天的容顏配上長長的黑髮，當真是國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