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暖暖
趙括被打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自然也傳到了趙沐兒的耳朵。
趙沐兒原本正在處理家裡的生意，聽到趙括被打也是大吃一驚，她沒想到在這府里竟然還有人敢打這趙家二爺的公子。
「誰啊？誰幹的？」趙沐兒一副驚訝的樣子，沖著鐵藍開口問道。
「聽說那人在打人的時候報了自己的名字，楚遂。」鐵藍心裡也是大吃一驚，她沒想到這傢伙剛到趙府的第二天就把趙括給揍了，這膽子也真是夠大的。
「在什麼地方打的？」
「聽說是在芝元的院里，那趙括又去找芝元的麻煩，被楚遂撞見了，就把他揍了一頓。」
聽楚遂是為了自己弟弟出頭才動手打人，趙沐兒不禁暗嘆一聲，幽幽地道：「這臭無賴，凈會給我找麻煩。」
趙沐兒雖然嘴上抱怨著，心裡卻對楚遂的所作所為拍手稱快。
那趙括隔三差五就去羞辱自己的弟弟，趙沐兒這個護弟狂魔自然也是知道的，心裡也恨不得把這趙括好好教訓一頓好讓他長長記性。
只是考慮到二叔那邊的關係，再加上趙芝元發明的東西實在不爭氣，趙沐兒不好直接開口，也沒有底氣去為自己弟弟出頭，也就一直放任著。也因此，趙沐兒心裡對這個弟弟一直有所歉疚……
這下好了，經楚遂這麼一鬧，趙沐兒不僅不用承擔任何責任，還能給自己和芝元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也罷，就算他誤打誤撞做了一件好事吧。」趙沐兒心說。
儘管心裡認可楚遂的做法，趙沐兒嘴上卻仍在抱怨著楚遂給她添了麻煩。鐵藍靜靜站在趙沐兒身後，滿眼笑意地看向身旁的可人。多少年的姐妹了，鐵藍豈會不知趙沐兒的小心思，只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走吧，鐵藍姐姐。」趙沐兒把桌上的文書擺到一邊，起身對鐵藍道：「去給那個臭無賴惹出來的麻煩解決掉。真的是，就會給我們惹麻煩。」
鐵藍不禁莞爾，看著身前還在嘴硬的趙沐兒，也不多言，跟著趙沐兒一前一後走出議事館，朝著楚遂的小院而去。
趙沐兒本以為趙括被打，以自己二叔的性格必定會召集人手前來找楚遂討個說法，不成想這一路上看到的下人們全都安安穩穩地做著自己的事，一點混亂的樣子都沒有。
跟在身後的鐵藍也覺得奇怪，心說按照趙崇景的脾氣，早就該帶人前來鬧事了，怎麼會如此安靜。
兩人來到楚遂別院門口，聽裡面一切如常，心下有些疑惑。剛要進門，正巧趕上院里的丫鬟們三三兩兩地往門外走，每個人手裡抱著昨天被她們連根拔起的花花草草。
兩撥人擦身而過，趙沐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忙沖丫鬟們喊道：「你們給我站住！」
趙沐兒剛一露面，丫鬟們就集體認出了大小姐。想起她們昨天做的事情，丫鬟們低著頭一言不發，戰戰兢兢地往前走去，心裡只求趙沐兒能快些過去。
就在她們以為快要躲過去的時候，不成想大小姐還是出聲叫住了她們。
聽見大小姐的聲音，丫鬟們一個激靈，個個膽戰心驚，不敢多說一個字，生怕給自己惹什麼麻煩出來，只得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
趙沐兒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丫鬟身邊，看著她手裡抱著的已經發蔫的曼陀沙華，心中火氣直線飆升。
從丫鬟手裡奪過自己心愛的花草，趙沐兒壓著怒火，低聲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這整個趙府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我最心愛的東西，你們有幾個膽子敢動這裡的花草！」說到最後，趙沐兒已經接近咆哮，心中滔天的怒火熊熊燃燒，整個人就像從冰山一瞬變為了正在噴發的火山，怒視著眼前的眾人。
丫鬟們一聽這話，不由得嚇得渾身發抖，齊刷刷地跪在趙沐兒面前，低著頭不敢說話。看著散落一地已經發黃髮蔫的花花草草，趙沐兒止不住地心痛，整個趙府的花草都是她從各處四處收集而來的，全部都是她最喜歡的品種。
「說！」趙沐兒陰寒著臉，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駭人的壓迫感，伸手捏起離自己最近的丫鬟的臉，冷冷的道：「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
「姑爺，您回來了。」
楚遂剛剛進院，就聽見少女天籟般的嗓音從自己身後傳來。楚遂一轉頭，只見小瑤正在自己身後半步遠的地方躬身行禮，一副乖巧可人的樣子。
「你怎麼在這裡？等我回來嗎？」楚遂擺擺手示意小瑤不必拘束，心說早上出門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小瑤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您還不知道？」小瑤直起身，那雙會說話的靈動雙眼此刻迸發出驚訝的光芒，照在楚遂身上倒讓楚遂自己不知所措起來。見楚遂一副迷茫的表情，小瑤語氣中帶有些許感激，激動地說：「您今天暴打趙括少爺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趙府了，我們這些下人們知道這件事之後都興奮壞了，都在心裡萬分感謝您呢！」
「感謝？」
楚遂不解，心說要不是那個下人口不擇言，自己多半也不會出手教訓那個叫趙括的傢伙。可是這畢竟是自己的事，頂多和趙芝元有點關係，關這些下人們什麼事？
見楚遂依舊一頭霧水，小瑤看向楚遂的眼中又平添了幾分笑意，溫柔說道：「姑爺您剛到趙家，聽不懂也是情有可原。」
小瑤眼中煥發的神采讓楚遂有些陶醉，就這樣繼續站在原地聽小瑤講述著趙括的事情。
「趙括少爺在趙府可是出了名的驕橫跋扈。對待我們這些下人則更是說打就打，想罵就罵……」說到此處，小瑤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激動地向楚遂講起趙括的罪行來……
小瑤越說越起勁，情緒也逐漸起伏，講到激動處更是不管什麼尊卑，直接管趙括叫起『那傢伙』來。「不僅如此！那傢伙還……還對我……」
見小瑤開始支支吾吾，楚遂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時間，楚遂心裡只覺得五雷轟頂，對小瑤驚呼道：「那個死肥豬不會對你……」後面的話被楚遂硬生生咽了回去，除去保護小瑤的聲譽之外，楚遂更不想從小瑤口中聽到自己心中的答案。
所幸，小瑤聽見楚遂的話連連擺手，整個人甚至急得原地跳腳，急忙開口道：「不是！不是！我沒有啊！姑爺你不要亂說！」聽楚遂誤會自己，小瑤臉臊得羞紅，幸好面紗擋著，才沒讓楚遂發現。
看小瑤急成這樣子，楚遂心裡倒是放鬆下來，「幸好幸好……否則小爺非要再狠狠地踹幾腳不可！」楚遂想起今天上午的事情，心裡暗暗後悔自己沒有多踹兩腳，「看小瑤的樣子，雖說沒讓那死肥豬佔到便宜，但受欺負總是免不了的！」
楚遂眼中暗暗冒火，心說下次再見自己一定要讓那個叫趙括的傢伙長長記性。
兩人來到楚遂房間。一進門楚遂就看到擺在桌子上的道道美食，飄著香氣挑逗著楚遂的味蕾。興許是得知趙括被打的消息，楚遂感覺小瑤今天明顯比昨天要活潑不少，言語中都透著一股莫名的開心，站在楚遂身後開口道：「姑爺回來得剛剛好，要是再晚上一會，這些菜恐怕就涼啦。」
小瑤繞過楚遂，走到楚遂的位置將餐具擺放好，又細心地為楚遂拉開椅子，準備好一切后溫柔地看向楚遂，示意他過來用餐。
看著為自己忙前活后的小瑤，楚遂心裡暖暖的。在美人眉眼中潛藏笑意的帶動下，楚遂的心情也不由得開始明朗起來。
從趙芝元那裡出來后，楚遂腦子裡也出現了一個聲音，不斷詢問著自己到底是誰……原本想的有些煩躁，沒想到在小瑤的帶動下，楚遂自己的心情也逐漸轉晴。
「這就是被人照顧的感覺嘛？」
楚遂坐在桌前，看著滿桌的美味佳肴，不由得想起身在漠北的老頭子。從小到大，楚遂向來都是圍前圍后地伺候著老頭子，自己卻從來沒有被人這樣伺候過。
「死老頭子，你要是對小爺好點，給我多少任務我都接了！」楚遂心中暗罵，腦子裡卻想起自己和老頭子一起相處的點點滴滴，「哎，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楚遂表面上和老頭子相愛相殺，心裡卻比誰都要在乎這個小老頭。想起這段時間自己四處亂跑做任務，都沒得空回去客棧看他一下，楚遂心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姑爺？」小瑤看楚遂沒有動作，還以為是今天的飯菜不合楚遂的胃口，開口道：「是不合胃口嗎？我這就去告訴廚房讓他們重做去。」
小瑤的聲音將楚遂從回憶里拉回現實。見小瑤要招呼丫鬟們撤菜，楚遂趕忙開口道：「不不不，小瑤，這些飯菜都很合我的胃口。」
「客棧里那麼多人，想來也不會怎麼樣的。」楚遂在心裡念叨著，手上拿起碗筷，沖著桌上的美味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