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沉淪
趙策在將公主送進楊信的軍營后獨自回到慕邑,一路上他感到十分沮喪。關於公主的一幕幕美好記憶仍歷歷在目,但卻恍如前世。趙策也想不出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而產生了隔閡,變得如此遙遠。
當他到達岑中時,他的幕僚見到他安然無恙地回來都十分高興。只有他自己仍舊黯然神傷。他回到璞州沒多久就收到了一個壞消息。朝廷罷免了他滕州牧的職位。趙策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他得罪了太尉。從他的手裡偷偷帶走了公主,還有玉璽。趙策估計太尉現在也仍然十分生氣。
趙策並不在意這些。他現在只期待尚桑的朝廷能夠早日組建起來。或者陳王能夠效忠於皇室。這樣他就可以迅速靠近權力中心。
令趙策沒想到的是,他的這個計劃完全失敗。鉅京朝廷竟然通告趙策拐走了公主和玉璽。不光是朝廷,趙策低估了聞人氏和魯氏,兩家聯手竭力炒作這次事件,使得各方諸侯認為趙策懷有不軌之心,對趙策都十分警覺。武牙將軍(田雲)、陳王(孫孝)、郯郡都尉秦名嬢都將部隊派駐到邊境。當然還包括臨州的高豹。高豹的出現也表明了他目前所依附的陳王(孫孝)的態度。趙策原本以為將公主和傳國玉璽獻給陳王,讓他去組建朝廷,平定叛亂,以此達成與自己的合作。但是沒想到陳王此時不但不幫助自己,反而還落井下石。趙策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如果這些勢力同時在陳王的旗幟下結成討伐趙策的同盟,那他將陷入包圍(他的南面也是敵對的天道教,只有東面的大海不會與他為敵,但敵人可能從海上向他進攻)。這件事情迅速惡化成一場外交危機和軍事危機。
這是一次重大失誤。趙策和他的幕僚們絞盡腦汁都沒有想出破解的方法。為了不致使周圍出現討伐自己的聯盟,趙策無奈只能被迫下野。將璞州的一切事務委託給治中[1]吳啟(承高)。這就讓聞人氏派來的璞州牧蔣華(孝民)有了可乘之機。他終於可以離開慕邑侵入州府上下各個部門。不過有治中吳啟在,他還暫時不能影響到強力部門。
趙策在下野之後對璞州的政務不聞不問,過起了隱士的生活。
如果一個人突然遭受了一次痛苦的打擊,也許對於堅強的人來說還能承受得住。但如果是一次又一次接連遭受打擊則可能會逐漸熄滅人性的光亮。當這些紛繁美麗的光亮逐一熄滅時,人生就失去了顏色。所以這時的人一定要樂觀、振作、積極地去發現自身和外部其他的美好,即使已經失去了自己視為重要的事物也要重新去追尋一些新的美好事物讓自己的生命變得明亮、精彩起來。不然,這個人就將陷入危險。
趙策把自己關在家裡誰也不見。他空對徒壁,整日借酒消愁。剩下的時間裡,他忠於自己的愛好,去鐵匠鋪打鐵,去酒窖釀酒。州郡的名門大族邀請他,他也拒之不見。面對政敵對自己的抨擊他也不進行任何回擊。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朝中和天下的有識之士能夠幫助公主在東京尚桑組建新的朝廷。這樣他就可以光榮地回歸。然而幾個月過去,尚桑仍杳無音信。
事實上,自從公主被車騎將軍送入尚桑后,她的生活還算舒適。至少她遠離了鉅京的明爭暗鬥。只不過,陳王只是接受了她,而沒有完全接納。他雖然對尚桑組閣一事持中立態度,但眼下,他只想在自己消滅天道教之前任何事情都不要有任何變化。他如此執著於消滅天道教一是因為他的封國就在尚桑西南部,靠近天道教。二是因為當他還在陳國時,他就聽到天道教要除盡孫氏血脈,包括他和他的兩個兒子。這令他既恐懼又憤怒。這種情感甚至已經進入他的夢境、他的骨肉、他的內心。眼下,他對自己的境況也比較滿意。高豹為了勢力存續,主動承擔了車騎將軍的後勤供應任務,這就可以讓楊信和他的羽林軍儘快北上,替自己面對敵人。朝廷並沒有催促他剿滅高豹,而是派使者嘉獎他在對天道教作戰上取得的進展。這就說明把持朝廷的聞人氏非常識時務地默許了自己的做法。或者說是作為他們合作打擊趙策的回報。最重要的是,璞州的最大變數趙策,目前已經被自己藉助輿論攻勢逼下野。一切都在按照他自己的計劃一步步進行。孫孝對此也非常滿意。
趙策給車騎將軍楊信(孟長)寫信請求幫助,但始終沒有收到回信。這讓他非常失望。大虞朝最後的忠骨也在懷疑自己,遠離自己。這讓他對朝廷徹底失去了信心。他心灰意冷。
就這樣,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一百六十餘個日夜就像三百六十餘個不見天日的漫長黑夜。趙策越來越失望,消沉最後演變成了麻木。他在夜裡輾轉反側,思念友人和自己的過去。他總是在黎明到來前的凌晨受到孤獨和寒冷侵襲。當他從傷感的夢中醒來時,他悲傷地發現自己依然是刁然一身。陪伴他的只有孤獨。如果一個人接連遭到幾次重大的打擊,世界變得灰暗並逐漸變得漆黑時人們往往選擇默默接受一切,因為這樣做需要的精力和勇氣最小。這個時候朋友就顯得彌足珍貴。在朋友的、鼓勵、陪伴下人們會很快從低落和沮喪中站起來,走出陰影。
過去了不知多少個寂寞的夜晚后,鐵匠鋪店主王大耳突然急匆匆地跑到趙策家裡。
「大人!不好了大人,出事了!」王大耳急切地告訴趙策,「有人控告我們說您利用職務便利為我們牟利。聽說新州牧將親自斷決此案,現在武庫令已經將一百五十支環首刀[2]的訂單交給了別人。大人!這是周將軍試了全璞州鐵匠坊的試製刀之後才交給我們做的呀。我們行商光明磊落,甚至遵循您的意願都沒和他提起過您。大人您可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呀。為了接這一單,我們把春夏季的農具活全退了。失掉這一單我們就完啦。」
趙策:「這麼說,鐵匠鋪就要解散了?」
趙策的回答讓王大耳的心感到冰涼:「大人,您不會看著我們全家上下在冬天挨餓吧?」
趙策非常同情他的鐵匠朋友,但他自己也非常為難。因為他的隱士生活的全部經濟來源就是打鐵和釀酒,兩樣都處於起步階段,收入微薄。但趙策還是慈悲地詢問鐵匠:「王老闆,您覺得這鐵匠鋪有多重要?」
王大耳:「如同家宅。」鐵匠對趙策的詢問感到失望,他能夠聽出趙策對於挽回訂單完全沒有信心。老實本分的鐵匠被現實逼得眼角濕潤。
趙策一直在猶豫,但見此情景,他便起身,從卧室里將自己的積蓄取出來交給了王大耳:「這是我的全部積蓄,你先拿去吧。今後你我共同進退,我將盡我所有讓鋪子經贏下去。」
王鐵匠接過這些錢財后再三拜謝,隨後便回到了鐵匠鋪。
趙策在將自己逼上絕路后突然振作了一些。
趙策逐漸恢復了活力。因為他拒絕承認自己甘於平凡。不甘心就這樣向外界的壓力屈服。
有些人的人生如此糟糕,不管他們品行善惡,他們的終生痛苦,壽命短暫,幾乎沒有什麼快樂的時光。有些人幾乎沒有任何能力,卻在某一天忽然飛黃騰達。有些人在人生頂峰時突然遭到重大挫折,從此跌入谷底。有些人則相反,一直壓抑、每況愈下,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遇到什麼事物,人生從此轉折。有些人一生起起伏伏、大起大落。而有些人一生平淡無奇。人們總是認為有一種強大且神秘的力量操縱著命運。在什麼時候遇到什麼事情、什麼人、貧富榮辱都是命中注定,無法輕易改變,人們就像被它玩弄於股掌中的玩具,只能默默接受,很少有誰能夠否定自己的命運並將之扳倒。但是,在趙策看來這種觀點除了能幫助慰籍一下悲傷的情緒,或者控制一下激動的心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實際意義。他在剛剛洞悉世道的時候就一直在試著如何能夠解析、駕馭它。最後他把它理解為三大要素:外部整體的環境、自身周圍的環境、以及自身。如同他的成功學一樣,這三個要素都在相互作用,缺一不可。這三個要素如同三條匯聚在一起的河流。人們只要學會因勢利導。順應和利用河水流動,也不要讓三條河流相互阻逆。當一個人以為某件事完全處於逆流的形勢下時一定要遠離這種形勢或者讓損失降低到最小,而不是急著否定、消滅它,否則等待他的十有八九將是失敗。
依照著自己的這個方法,他對自己進行了一番分析,最後他得出了這樣的結果:他需要從外界獲得力量,或幫助。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聞人恭(文念)。巧合的是,他給聞人恭的信還沒發出去聞人恭自己便來到了趙策的家門口。只不過聞人恭現在的境遇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原來,在章武王之亂結束以後,聞人恭便回到了南野。只不過他在家裡生活得並不愉快。他的父親聞人惠(公謹)總是訓導、抱怨他。聞人恭將他父親的這種做法歸結為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自卑。因為他的爺爺聞人布(文平)是當時聞人氏族長與平民女子的私生子。長大后聞人氏見他有才學便將他們安排在淮州做官。聞人惠非常在意自己父親極具爭議的身份。也一直認為是宗族將自己祖上「發配」到這偏遠之地。對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份也不認同。因此對聞人氏的宗族心懷芥蒂,同時他也不願面對宗祖。為了表示對他的尊重,將聞人師的妹妹改名為聞人穗,以此避諱聞人惠的名字。他對自己生活的這片土地也毫無歸屬感。在這裡他更加封閉自我,與社會脫節。他認為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私生子後人。同時他也十分看不起這些不識字、不讀書、不尊重孔子的野蠻人。他心中認可的事情只有辛勞勤懇地工作獲得朝廷的肯定與嘉獎,風光無限地回到鉅京。因此他看待妻兒的標準就建立在是否符合朝廷的價值觀上。這也包括他父親為他迎娶的當地漢族士族出身的老實本分的翟(英)夫人,以及日後總是和他意見不同,被他定性為「大逆不道」的親兒子聞人恭。為此,聞人惠很喜歡接受外人的建議而忽視自己人的意見,他也經常做出一些有損於自家人,特別是自己妻兒來討好外人的事情。越是遠道而來、越會張揚、顯示自己有學識的人就越受到聞人惠的重視甚至是崇拜。
最近聞人恭的生活變得更加不愉快。因為南野來了一位叫孔邕(玄舉)的名士。號稱率領三千孔子弟子和兩萬平民歸附聞人惠。這讓聞人惠十分高興。顯而易見,孔邕自然受到了他的盛情款待和超高的禮遇。尤其是他還宣稱自己是孔子的傳人。但聞人恭則感到憂慮,之前聞人穗所說殺死章揚太守荀丕(義慈)的天道教叛將就叫孔邕。因此他就告誡父親遠離他。聞人惠沒有聽從兒子的建議。因為他內心中認為自己妻兒的行事標準不符合自己和朝廷的價值觀,母子二人總反對自己,他們就認為他們的是愚蠢的婦女和自己不爭氣的無業游民兒子。相反,他一見到孔邕就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這世上終於有人能夠看見他的光芒。欣賞他的睿智,甚至理解他的志向。無論他說什麼孔邕都傾聽並讚賞。還和他分享新事物,朝廷中規定。這是多麼的博學呀。而且他在誇讚聞人惠的同時還不忘藉機稱古頌今。這又是多麼的高尚呀。聞人惠當即決定強行讓聞人恭拜孔邕為師。讓他好好學習,改過自新。
然而聞人恭覺得他就是個滿嘴謊言、善於行騙的小人。因為經過他的調查,他帶來的人只有六千人,根本就不是兩萬。這些人中還有天道教的信眾。父子二人因此大吵一架。聞人恭才再一次離家出走。
「哎呀,真是世事難料。」趙策在得知事情經過後無奈感嘆,「只有知己朋友可以依靠,文念不嫌棄,就住在我這吧,我們同為落魄之人還能相互理解,有共同語言。」聞人恭接受了朋友的邀請住在了趙策家。
不過趙策經常勸說聞人恭應該早日回到他父親身邊,因為「他在璞州的逗留已經過出了由於青春期的叛逆而離家出走的時間。」
聞人恭倒是一點也不在乎,他十分樂於與趙策一起談論學術,一起演奏音樂,他也十分樂於在晴朗的上午與趙策一起探討他撰寫的《集通書》。對趙策來說,聞人恭的到來,至少暫時解決了吃飯問題。
時間悄悄流逝,轉眼來到了春節。趙策和聞人恭並沒有向其他人一樣外出參加盛大祭祀,也沒有在院子里擺放什麼像樣的祭祀貢品,他們現在只有雜糧餅。在喧囂的人群外出祭祀時趙策坐在自己家門前的台階上為自己吹奏一曲《悲歌》[3]。聞人恭伴唱:
悲歌可以當泣,遠望可以當歸。
思念故鄉,鬱郁累累。
欲歸家無人,欲渡河無船。
心思不能言,腸中車輪轉。
傍晚十分,等他餓得實在無法忍受時,便開始撤下祭祀的餅。這個時候,他聽有人在外面敲門:「請問,趙大人在家嗎?」
趙策從窗外望去,來者是鄭吉(應徳)。這位幕僚趁著大家都去過節的時候偷偷跑到趙策家為他送些錢來接濟他。不光是他,還有張桓先生(文明),是張桓先生首先找到他跟他說主公現在生活拮据並拜託他偷偷送錢給主公。
「沒想到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大家都沒忘記我。」趙策感慨萬千,趙他怎麼也無法料到,行事遭人詬病的鄭吉居然也有一顆忠誠之心。
鄭吉:「大人,我們都不理解,您為什麼突然消沉。張桓先生說您是在韜光養晦,是這樣嗎?」
趙策無奈搖搖頭。
鄭吉仍舊十分樂觀:「這些日子,我們都十分想念您,因為州郡如您所願獲得了豐收。蔣華(孝民)拚命向朝廷邀功,說這是自己的功績。但璞州上下都清楚您才是耕種者。所以他經常在暗中詆毀您。趙將軍前幾天為了維護大人聲譽還和一夥散播謠言的平民在街頭打架。現在他被剝奪了職權閑賦在家。趙將軍怕受大人責備不敢見大人。依我看這明顯是蔣華(孝民)給趙將軍設下的圈套,削弱大人的力量。大人要是再不回應,恐怕我們就得在璞州失勢了。璞州上下都十分想念您。要是真讓蔣華竊走了璞州,那實在是讓人不甘心。」這位幕僚自己帶來了美酒。但是自然地本性流露,未經主賓同意就自己給自己到了杯酒,像市井小民在街頭小聚一樣,對著聞人恭舉杯,聞人恭只好勉強地也舉起酒杯陪他一飲而盡。「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是如果有可以依靠攙扶之人,就不至於慘敗出局。小人雖然貪財、品行下賤,但是小人之恩圖報。大人對下官有知遇之恩,回報大人小人在所不惜。小人無德無能,但是願盡全力輔佐大人東山再起。」鄭吉堅定地告訴趙策,「不光是小人,張桓先生,華鈞(正德)先生、趙、周兩位將軍。大家都希望大人能夠振作起來。」
鄭吉的話就如同將趙策心中苟延殘存、在風中搖曳隨時熄滅的火苗突然倒了一缸油,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烈火。
趙策給公主寫了封信。巧合的是,信還沒發出去,公主的侍女曹妙銀女士就來到了他的家門口。
「華雲君真是貴人多得助。不知遠道而來有何賜教?」趙策對曹妙銀還活著非常驚訝,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活著。但他對她的態度與以前不太一樣。
曹妙銀見趙策這種態度有些失望:「你應該把公主代到璞州。」
趙策點點頭表示贊同,但他也用曹妙銀之前的話反駁了她:「華雲君不是說任何選擇都是合理的嗎?」
這讓她無可反駁。曹妙銀看到趙策落魄的樣子覺得十分意外:「大人您為何變成這樣?」
趙策:「我在倉州接受了一個請求,幫助公主從太尉手中逃走。結果朝廷和全天下的諸侯都與我為敵。我本以為朝中還有忠骨、大丈夫。結果全是政客巨奸。朝中無人,朝綱不振,我們遲早要完。不,已經完了。」
曹妙銀:「大人為何執著於抱怨?您現在更喜歡抱怨,而不是追逐理想了?」
趙策:「當然是追逐理想。」趙策回答了曹妙銀也回答了自己,心中的苦悶頓時消散。曹妙銀這個靈魂發問幾乎可以解決人間的任何苦惱,當一個人遇到了種種阻礙、限制、不公、不幸,感到難過時,與追逐自己的幸福、理想、舒適狀態相比,前面那些又算得了什麼?人的最大困難無非是自己覺得自己沒有力量,意識不到自己的能力,自己限制自己,或是對走出第一步抱有疑慮、恐懼。一旦他們找回自己的能量,他們當然會追求幸福。與幸福相比,其他的代價完全微不足道。而且這個目標也會讓人自己驅動自己學習、掌握相應的能力,做該做的事。
趙策從來都不懷疑自己的能力,所以他也瞬間明白了與自己的夢想相比,這些負面的體驗完全微不足道,自己何必浪費生命執著於此,讓自己不快活。現在趙策看曹妙銀就像發現了一個新世界。
曹妙銀:「您的舌頭還在不再?」
「當然在。」
「您的手是否健全?」
「再好不過。」
「那您在轉變觀點態度后就可以立即著手將您的理想變成現實。哪怕是請求別人的幫助。」
趙策:「我確實給車騎將軍寫信請求協助,但他到現在也沒回應。車騎將軍打仗倒是挺在行。政治方面完全是外行。這也難怪,他一個河西人,來到河南也沒什麼影響力。」趙策左右思考,最後將目光聚焦在曹妙銀身上。隨後逐漸露出了微笑。這笑容毫無保留地告訴曹妙銀他自己已經儘力了,這次該看她的了。
曹妙銀看見他注視著自己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止水般的心境瞬間被他這笑容打破。她還是第一次在同齡人中見到向趙策這樣寬容、意識開闊、樂於接收新事物的人。她告訴趙策:「璞州現在需要幫助。我明白了。請您平靜下來不要消沉,發掘自己的力量。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您。」
曹妙銀說完之後便像風一樣離開了。留下趙策和聞人恭兩人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覷。
【作者題外話】:[1]治中從事:原為功曹從事,主州部選署官吏及一應事務。後來職務逐漸擴大,成為州長官的主要輔佐之一。
[2]漢代的環首刀有直刃和曲刃(弧刃)兩種,直刃主要由步兵使用,曲刃(弧刃)主要由騎兵使用。曲刃的方向與我們現在常見的彎刀正好相反,類似鐮刀。騎砍的時候殺傷力驚人。
[3]《悲歌》是一首漢代民歌。作者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