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千古第二人

第19章 千古第二人

道人的話讓老猿怔了半天,隨即仰天大笑。

牠笑得肆無忌憚,酣暢淋漓。

牠笑道:「好一個道家高手,好一個人族精英,原來是個嫉賢妒能的小人。」

老道大怒,抬手一掌,一道剛猛掌力破空而出,兇狠地朝老猿天靈蓋劈下來。

老猿早有防備,不躲亦不閃,使出十二分力道朝道人心口打出一拳。

牠是想與道人來個同歸於盡,以此來保全陸安平。

老道大驚,急忙撤拳閃身,躲過致命一擊。

趁這功夫,老猿抽刀出鞘,順勢來了一招橫掃千軍,凌厲刀氣劈開寧謐空氣,直奔道人腰部切去。

那道人化作一道青影,飛身躍上半空,反手又是凌空一劈,力道比前番更猛,掌力如山嶽般壓頂而來。

老猿大叫一聲「快躲」,自己也已經撲到陸安平跟前,硬是用身子為陸安平擋住了這壓頂一掌。

一口血不偏不倚地噴到陸安平的臉上。

陸安平如熱油澆心,一股急火猛躥出來,把本身就鼓脹澎湃的氣機攪成驚濤駭浪,彷彿受了怒火的指引,朝腦袋瘋狂涌去。

氣機剛湧上頭部,陸安平就覺得腦子裡倏然響起一聲古怪的咔噠聲,就像舒展筋骨時關節發出的聲音,緊跟著一陣鈍暈在腦中漾開,好似有人在他的天靈蓋猛敲了一棍。

這一暈竟然把那股躥上來的氣機擊退。

潰退的氣機一泄千里,瞬間減弱消失!

這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就連那衝天而降的道人都還沒有落地。

陸安平扯住老猿,奮力一躍,把牠龐大的身體一起帶出去,勉強避開道人的凌空一擊。

他指著老道破口大罵:「死牛鼻子,為什麼說話不算數?」

道人猛收住身子,瞠目結舌地瞪著陸安平,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沒……那股氣機竟然被你消化掉了!」

他的表情像見了鬼。

陸安平也不跟他啰嗦,立即運動氣機,使出攝魂術。

一個周天眨眼完成,氣機順利輸出,化作一道無形氣流激射而去。

瞬息間,一陣陰風襲來,灌入陸安平體內,凝聚成一股陰寒力道,它快速遊走,似乎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歸宿,一刻也不願停歇。

陸安平只得強行將它控制住,壓向丹田,它奮力反抗,竟然逼出一道聲音,通過他的嘴說出來:「安平,你不能……」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今天要借你的修為弄死這牛鼻子。」陸安平用禁制強行把「傅立忍」的話咽回去。

不等「傅立忍」答應,陸安平藉助攝魂術,將他的氣機抽取,與自己的氣機融合,開始運行「天地合」的口訣。

道人早就把陰魄入體看得一清二楚,那雖然只是一個殘魄,但它給陸安平帶來的力量絕不遜於一個四品初期的強者,心中不禁大恐。

「小子,今天的約定取消。」說完,道人凌空飛起,向東逃去。

陸安平罵了一聲無恥,一掌打出,但見一隻肉眼可見的波態巨掌凌空朝道人追去,帶出的狂風讓山林震蕩,大地搖撼,周圍的林木如倒麥似的呼啦啦抹平在大地上。

巨掌速度奇快,猶如電光石火,眨眼即到,如拍蒼蠅似的將那道人從半空拍了下來。

陸安平飛身過去,發現那老道已經渾身骨碎。

他那垂死的臉上全是恐懼,帶血的嘴裡斷斷續續地哀求:「……你贏了……只要你饒我……一命……我帶你出去……

陸安平舉起右掌,冷冷道:「不,現在我想改改規則,先送你出去。」

老道大駭,連連哀求,「不……你不能殺我……我是朝廷命官……殺靈官就是造反,該處滿門抄斬……」

陸安平在老道的哀求聲中緩緩後退,在十多丈處停住,然後一掌拍過去。

「轟……」

在一陣劇烈震動中,以老道為中心,方圓十丈之內的地面陡然下沉兩尺之多,形成一個巨大的手印。

老道則成了一攤血肉,好像拍死在手心裡的蚊子。

陸安平趁熱打鐵,調動體內「傅立忍」的全部氣機,朝褐色天空打出一掌。

一隻遮天蔽日的巨手直奔黃褐色的天空,恰如巨人托天。

「轟……嘭……」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黃褐色的氣罩陡然爆裂,青天重現。

但爆炸並沒有停止,而是在四周持續著,由近及遠,直到如天邊滾雷一樣遙遠。

產生的煙塵在周圍形成屏障,並且向天空蔓延。

不一會兒,就把天空重新遮住,天地間一片蒼黃,猶如末日降臨。

這一刻,陸安平總算明白此功法為什麼會叫「天地合」了。

天地合閉,一掌打出,上可遮天下可覆地!

四品的修為就能把它發揮的這麼猛,有朝一日,自己成就一品,又當如何?

陸安平這才完全相信虞湘子一掌毀城的傳說。

但他也知道,這次的情況依舊跟上次一樣,自己那一掌所起到的作用還是一根火柴。

只不過這次點燃的是一掛長鞭,一個不知道由多少陣法組成的陣法群。

心中忍不住對那位虞湘子的一掌毀城產生出無限嚮往!

是一聲咳嗽把陸安平從沉醉中拉出來的。

一檢查老猿的傷勢,陸安平心中的喜悅頓時消退,憂懼鋪天蓋地地襲來。

老猿的傷很重,為他擋的那一掌震傷了心肺,此刻牠已經不能動彈。

陸安平趕緊為老猿輸送氣機,給牠療傷。

老猿阻攔,「我傷的是心肺,又不是經脈……氣機沒有用的。」

陸安平全然不理,他翻出所有培元丹,強行給牠灌下去。

老猿見攔不住,就不再浪費時間,喘著氣叮囑道:「下面的路恐怕不能陪你走了……你找到不老峰之後,千萬不能擅自靠近……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一個人……他叫黑娃……只要說動他,事就能成一半……」

陸安平冷著臉,口氣堅定地說:「你之前說過,要我等你消息,咱還這樣辦,不能改。」

老猿發急道:「你不是胡鬧的人,別在這個時候惹我生氣。」

陸安平臉色鐵青,固執地說:「我是在讓你履行自己說過的話。」

他一邊說話,一邊加大氣機的輸入量,恨不得把老猿身上的傷轉移到自己身上。

在強大氣機的溫養下,重傷在身的老猿精神不衰反增,牠竟然還有力氣發火,「小子,你給我聽著,就是你搭上這條性命,也救不了我……趕緊給我滾蛋……。」

「那我就陪你一起死在這,電視劇里有句話,「不拋棄不放棄」,我一直就是按照這句話活的。」極度悲傷之下,陸安平竟然把屬於前世的東西直接說了出來,卻一點也沒有察覺。

老猿惱了,吼道:「這個叫『電視劇里"的人一定是個傻子……」

後面的話被一大口血代替。

緊跟著,老猿挺身而起,奮力甩開陸安平正給牠輸送氣機的那隻手,一掌拍在自己腦門上。

牠這是怕陸安平枉費氣機。

陸安平獃獃地望著倒地的老猿,久久不語,一動不動,直到那雙充滿留戀的眼睛徹底失去光芒。

周圍一片蒼黃,煙塵已經逼近,像包圍圈一樣正在不停地收縮,有風正在與它們對抗,打亂了它們的陣腳。

風聲很大,風聲中有一道凄涼的哭咽聲久久不息。……

城隍使的大本營設在一座高峰峰頂,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陣法群,所以,蔡平仁親眼見證了爆炸的全過程。

爆炸是從東面一座「玄」級陣法開始的,不到半刻鐘,全部三十六座陣法無一倖免,爆炸產生出的能量波動讓陣法群覆蓋區化為一片荒墟。

三個時辰內,蔡平仁就接到了全部十個搜救隊發來的三十幾封渡鴉傳書,在已經搜過的二十個陣法覆蓋區內,他們找到的屍體已具之多,其中就包括這二十座陣法的陣主。

但倖存者卻一個都沒有。

這個數字是派進陣法群搜捕人員的三分之二,剩下的三百人是否能夠生還,蔡平仁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可他最怕的卻是那些搜尋者找到陸安平的屍體。

郎中丁大人說得很清楚,活著把人帶回京。

丁大人還暗示過,如果陸安平死了,後果可能比抓不到更嚴重!

可八百人都死了,難不成他陸安平就能從這爆炸中生還?

他心裡一個勁的祈禱,希望之前的情報都是錯的,陸安平根本不在三十六座大陣覆蓋區之內。

此刻,大帳里吵得不可開交,但引發爭執的並不是慘重的傷亡,也非接下來的行動部署。

令高級靈官們爭執不下的是:陣法怎麼可能會爆炸?

所謂陣法就是力的凝結體,共有兩種結陣方法,法器和功法。

法器結陣,穩定持久,大靖郵驛的傳送大陣就屬於這種。

功法結陣是用陣主的氣機代替陣法器,憂點在於便捷,但不能長久維持,而且對氣機的消耗很大,所以只有在緊急情況下,才會使用這種方法。

但是,不管哪一種,都要有靈石來為其提供靈能,才能支撐,陣法本身不存在能量,所以根本不可能爆炸。

有人提出:「會不會是靈石爆炸?」

立刻就有人反對,「絕不可能,靈石可以分解,但無論多麼強大的外力都不能將其摧毀,這是常識,怎麼還有如此愚蠢的看法。」

對方急了,負氣道:「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難不成這爆炸是那姓陸的小子使的某種功法不成?」

這話頓時就引來了一陣嘲笑,半刻鐘之內,把方圓百里的山林化為荒墟,就算是一品大能也做不到。

聽到這,一直沒有發話的蔡平仁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諸位,有沒有一種可能,爆炸就是功法造成的,只不過是功法藉助靈能,產生了威力增益?」

大帳內頓時鴉雀無聲,眾靈官紛紛陷入沉思。

一個三等靈官質疑道:「不可能吧,靈能只能被利用,無法控制或者萃取,如何能做到有指向性的利用?」

蔡平仁道:「大家還記得虞湘子嗎?」

「是開創『天地合"掌法的那個……大人的意思是,這個陸安平練成了『天地合"?」

大帳內驟然響起一陣嚶嚶嗡嗡的議論聲,但無論多麼嘈雜,都能聽出震驚和難以置信這兩種情緒表達。

『天地合"這種再無第二人練成的功法,怎麼可能被一個山溝溝里的毛頭小子練成?

怪不得會動用四千人抓捕?

合著這陸安平就是一年來,第二個有望超品的修行者!

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爬上蔡平仁的眉梢,他並不信陸安平能練成「天地合」,但他看到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他輕咳一聲,把議論聲壓下去,命令道:「增派人手,就是把殷山給我掘開,也要找到姓陸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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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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