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擔任廠長
回到家中，林偉民的心緒難平，一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幕就不由得感到心酸。
也不知道是走的路途太長，還是生了一股悶氣，他的咳嗽聲越發的猛烈，大有停不下來的意思。
「老林，你怎麼了？」
林母被他嚇得臉色發白。
「拿……拿紙來……咳咳咳……」
又是一陣陣咳嗽聲傳來，聲音中帶著沉悶與沙啞。
「老林，這紙上有血，你沒有事吧？千萬不要嚇唬我。」
林偉民擺了擺手，示意將他放躺休息一會兒。
驚慌失措之餘，林母自然想到了林志勇，拿起電話便要撥打他的電話，還是被斷然林偉民阻止。
回到單位，同事們早已動手研究產品的試製工作。作為技術部門的負責人，林志勇的突然回歸，更是增加了大家研發的信心。
「志勇，家裡的情況怎麼樣？」
在交請假條時，高總經理關切地詢問道。
「謝謝領導關心，還好，我爸就是在康復中。」
回歸到崗位上以後，林志勇有些急不可耐。當同事們都下班以後，他還要在崗位上加班到凌晨，他是想儘可能將這些天請假耽誤的工作進度以這樣的方式給彌補回來。
五天之後，在林志勇的帶隊下，技術組實現了他擔任主任工作以來的第一個技術突破。因此，也得到領導和客戶的充分好評。
「走，今晚我請客，犒勞犒勞大家！」
凝聚力是林志勇打造團隊建設的基礎條件，由此他也是高度的重視。
「菜已上桌，歡迎我們的林主任致辭。」
技術員的一句提議，讓現場的掌聲雷動。
「感謝各位同事，沒有大家的共同努力……」
林志勇正在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一看是家裡打來的電話，在眾人面前他還是選擇了拒接。
畢竟父親還處於康復期，簡單的三言兩語過後，他就將餘下環節交給其他同事。
而他一個人來到走廊外面給母親回撥了電話。
電話一通，那邊先傳來一聲哭泣聲。
「媽，怎麼了？怎麼了？你別哭啊。」
林志勇心裡也沒有多少底，不知道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爸爸的病情好像又加重了，這幾天一直在咳血。」
「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你爸那脾氣你還不知道，他一個勁地攔著我，不讓我說。」
「那怎麼辦？我回去？」
剛剛回到單位不久，再次請假要回到老家，這也讓林志勇感到非常的發愁。
「那我怎麼辦呢？」
「你先聽我說，我分析你爸是上火導致的……」
接著林媽就將這段時間在電鍍廠發生的事情一一講給林志勇聽。
「你們就收手不幹得了，遭那罪幹嘛。」
林志勇真是想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這麼樣的固執，尤其是身體處於這樣條件下。
「我說的只是其中的一點。前一段時間，咱家電鍍廠交出去一批活，完全被廠家給退回來啦。人家是出口的工件，標準要求非常高，結果咱們電鍍的效果完全不符合廠方合同約定的標準，這還無所謂，關鍵是咱們要包賠人家的損失。」
「大不了重新再進行電鍍處理，為什麼還要包賠他們的損失呢？」
從小就耳濡目染電鍍的工藝過程，雖然沒有正式接觸與工作過，說起電鍍的事情，林志勇絕不亞於這方面的專家。
「關鍵是人家出口的時間要求非常緊張。一環套著一環，由於咱們工作導致的延期，那就必須按照合同上履行手續。估計你爸就是這麼又氣出病啦！」
斷斷續續聽完母親的講述，林志勇也變得悶悶不樂，回到房間再也沒有心思吃下去飯。
當晚，他就給高總打了電話。
「祝賀你，林志勇。這剛當上技術部的主任，就立下一等功！」
「高總……」
林志勇有些沉默，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你有什麼問題或者困難儘管說，公司會儘可能地想辦法幫你們。」
「高總，剛才接到我母親的電話說我父親的病有些加重，我還要回去看看他……」
「這是大事，公司全力以赴支持！」
事不宜遲，林志勇連夜起身。雖然不能立即到達，至少距離家鄉的距離也是更近一些。
「爸，你怎麼樣？」
當他來到家中，看到父親癱軟地躺在床上已經與自己離開時大不相同。
淚水不受控制般地奪眶而出。
「志勇，電鍍廠的事，還得是你領著干。這是自己家的活，也只有咱們自己才能幹好，交給別人我就是有一萬個不放心。」
躺在床上的林偉民講起電鍍廠的事情，還是滔滔不絕。
只是偶爾的咳嗽聲，才能證明他是個患者。
答應父親之後，次日，林志勇就來到電鍍車間。
父親連夜將這些年總結的一些經驗做法，也都在第一時間告知了他。
加之從小他就在電鍍廠長大，結合這些年工作的一些經驗，至少對一些表面現象，他還是有著非常大的把握。
「劉主任，這個工件要進行什麼樣的電鍍處理？怎麼個工藝流程？」
劉主任如實向林志勇進行了彙報。
「有沒有需要補充的地方？你再仔細想想。」
劉主任豆大的汗珠布滿額頭。
「應該沒有了。」
「你說的這些內容是對沒有生鏽工件的處理流程，要是有鐵鏽的工件，你這麼干，這電鍍處理還會有什麼效果？」
「恩恩。」
劉主任也忍不住地連連點頭。
林志勇接替林偉民的消息很快就在車間里傳開，大家也都捏了一把汗。
生怕這個農民企業家的兒子給他們來個什麼樣的下馬威。
「林廠長，咱們先到外面等一下，這一鍋的工業廢水一會兒要處理，別濺到你的身上。」
這也是讓林志勇感到有些好奇的地方，他以前每次來的時候都是見證工件進行電鍍的生產過程，還沒有見到過排放工業廢水的時刻。
「咱們再離遠一點。」
劉主任將林志勇又往後帶了帶。
廠房內一處煙囪正冒出大量橘黃色的煙，眼前的天空已被染成黃色。
「這是什麼味道？這麼刺鼻。」
林志勇趕忙拉高衣領遮擋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