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拜訪街道辦

賈張氏的一雙吊梢三角眼，不屑的向上翻了翻，蛄蛹著回到了家裡拿出千層底鞋子，搬了個板凳又坐在賈家門前，就開始做起了永遠也做不好的鞋。

而在場的其他大媽就都散開了，順便也將劉光齊回來了，不會請客擺席的消息散了出去。

劉光齊推著二大媽王翠花向著後院走去，邊走邊說道：「媽，你別和他攪合，那個賈家老太太那是屬膠水的，粘上就拿不下來。」

「她說話太氣人了，這要是照平時，我都不稀得搭理他，你不是才回來么？她就陰陽怪氣的說著不著調的話，我就生氣。」二大媽王翠花氣呼呼的。

「好了，媽，不氣了啊，別和潑婦見識，你越生氣她就越高興，這不是在懲罰咱們自己了么？」劉光齊安慰著二大媽。

「對了，媽，你去做中午飯吧，我去街道辦把我工作的事情給落實了，然後過幾天好去工作。」

「好好好，兒子你去吧，媽現在就去做中午飯。」二大媽臉上笑莫子噶的。

劉光齊進了裡屋拿上自己的退伍證明，介紹信等等手續，就出了門，出門的時候還回身道了一句，「多做點啊媽，等我辦完事回來，我給我爸還有光天帶兩個飯盒過去。」

二大媽王翠花在廚房聽見劉光齊的話，連忙應了一聲「行，媽知道了。」

劉光齊走出南鑼鼓巷38號四合院，頓了頓腳，尋思了一下，轉頭向著供銷社方向走去。

畢竟不管什麼年月都講究個人情往來，辦事情總不能空著手去吧，太寒顫，人家不要，你不能不送，你要是不送那就是你不懂事，你這送了，那這人際關係不就來了么？

剛一進入供銷社，就看見供銷社內櫃檯處兩個售貨員在那裡扯閑篇，都不帶搭理一下人的，這要是在現代，高低得投訴她，可是六十年代可沒有投訴一說，頂了天批評兩句，完了還得罪了人。

售貨員屬於六十年代最受歡迎的職業之一，那是八大員。八大員都包括售票員，駕駛員，郵遞員，保育員，理髮員，服務員，售貨員，炊事員。反正工作輕鬆，掙錢也不少，還沒有一線工人那麼累。

劉光齊來到櫃檯前，敲了敲櫃檯，「同志，我要買一斤大白兔奶糖。」

還在扯閑篇的兩個售貨員臉上帶著些不樂意，說道：「一斤糖票，現金2塊5。」

劉光齊伸手從褲子的口袋裡拿出了2塊5，又拿出了一斤的糖票，遞給了售貨員，售貨員拿到手裡仔細看看了，就從櫃檯里拿出了大白兔奶糖遞給了劉光齊。

劉光齊從供銷社出來以後，就向著街道辦事處走去。路上經過無人的衚衕的時候，偷摸的從家園小世界內，拿出了一個蘋果，一根香蕉，一個鴨梨，又拿出了半斤牛肉，半斤羊肉，合著半斤大白兔奶糖裝到了一個黑色的布袋裡。

走著走著看見一個衚衕口小賣鋪，就走進去又買了兩盒香煙。

不是還有這麼一句順口溜么？省中華，市牡丹，基層幹部石林煙，牛逼小伙大生產，農村婦女用紙卷。

劉光齊少校營長轉業地方，抽牡丹正合適。

拎著袋子，抽著牡丹牌香煙來到了街道辦的門衛室，敲了敲門，客氣的問道：「您好，老大爺，我問一下咱們街道辦王主任的辦公室在那裡啊？」

門衛室的老大爺站起身來，打量了一番劉光齊，問道：「你是誰啊？幹什麼的？找街道辦王主任有什麼事情？」

劉光齊客氣的將牡丹牌香煙遞給了門衛老大爺，「大爺，我是部隊轉業地方，是來落實工作的。」

老大爺接過煙一看，「煙不錯啊，帶錫紙的牡丹牌，價格不便宜啊，有這5毛2吃點啥不好？」

順手接過劉光齊遞過來的介紹信，退伍證明仔細看了一遍，又將退伍證明拿起來，照著劉光齊本人退伍證明上的照片仔細對照了一下。

點了點頭，將介紹信，退伍證明等文件還給了劉光齊，還指點了下去王主任辦公室的路線。

各位可別覺著不就是一個看門的老大爺么？幹什麼這麼客氣？可不能小看他們，這些個老大爺那都是過去從抗日，解放，甚至是從抗美援朝退下來沒幾年的老戰士了。他們都是英雄，是值得尊敬的。

順著門衛老大爺指點的路線就走了進去，來到一個寫著主任辦公室的門前，輕輕的敲擊了幾下。

只聽見門內傳來了一聲略帶渾厚的嗓音，「請進！」

劉光齊推開辦公室的房門，走進房間，辦公桌後面坐著一位四五十歲的大媽，穿著一身的靛藍色解放裝。

上前幾步來到辦公桌前，劉光齊將介紹信和退伍證明放到桌子上，「您好，您就是王主任吧？我是95號院後院劉海忠家老大，劉光齊。」

王主任一聽，頓時臉上浮現出了喜色，趕忙起身繞過辦公桌，來到劉光齊身前。

「哎呀，你就是劉海忠家那個受傷退伍的戰鬥英雄，劉光齊？」

「是的，王主任，我就是劉光齊！」劉光齊肯定的回答道。

王主任拉著劉光齊來到靠牆的兩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太好了，組織上已經給我們這裡下了文件，文件上說，你在部隊里立功不少，還是一個戰鬥英雄，所以要求我們街道一定要安排好你的工作和生活，我還尋思著過兩天去你們家找你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過來了。」

「光齊啊，你這轉業回來，部隊上和組織上進行了溝通，你又是營長轉業，你爸跟你弟弟還都在紅星軋鋼廠工作，所以組織上酌情將你分配到軋鋼廠任職保衛科科長，定級16級。」

「而且你還是一個戰鬥英雄，又是從戰場上受傷退下來的，給我們街道又帶來了不少的榮耀。」

「所以我們街道辦事處決定，給與你100塊錢作為獎勵，你也別嫌少，這是我們南鑼鼓巷街道辦的一點心意。」

雖然轉業的時候師長和劉光齊說過，會給他轉業到離家近的紅星軋鋼廠，但是劉光齊內心還是有點忐忑的，畢竟沒有形成文件定下來，這回任命文件下來了，他的心裡就安穩了不少。

這時候的保衛科可是實權部門，配備槍支的，權利極大，只要是涉及到軋鋼廠場內或者軋鋼廠工人的事情，保衛科就都有權利去管。而且保衛科是獨立部門，廠里沒權利管，直接受工業部管理。還有著民兵營，可是比派出所威風多了。

「不不不，怎麼會嫌棄呢？感謝還來不及呢。」

「感謝組織，感謝國家，也謝謝王主任，我作為轉業軍人一定會在自己的崗位上，繼續發光發熱，努力為國家做貢獻。」劉光齊面色嚴肅認真的說道。

王主任鼓掌笑著說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戰鬥英雄，人民子弟兵，覺悟就是高。」起身來到辦公桌上拿起了筆，「我現在給你把介紹信開好，然後你去紅星軋鋼廠跟楊廠長報到，之後問一問楊廠長什麼時候可以上班。」

「好的，謝謝王主任，多謝您為我費心了。」劉光齊臉帶笑容的感謝道。

王主任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還叫王主任呢？叫我王姨就好，我跟你媽王翠花有著遠親，不然你以為就你爸那副官迷樣，我能讓他當二大爺？」

劉光齊想到劉海忠以前官迷的模樣，臉上帶著些尷尬看著王主任，「王姨，我當兵以後，我爸為了不給我拖後腿改了不少。」

「確實改了不少，不過打孩子這點倒是沒改多少，你回去也多勸勸你爸，你爸這打孩子的名聲可是不好聽，都快聞名整個南鑼鼓巷了。」王主任叮囑劉光齊。

劉光齊認真的點頭道：「我知道，王姨，我昨天回到家，就跟我爸說了，我爸也答應我了，以後盡量不打光天和光福，除非他們倆惹禍犯錯。」

「行，你心裡有數就行，那你去鋼廠吧，我這裡還有些其他的工作要做。」王主任催著劉光齊趕緊去鋼廠落實工作。

劉光齊站起身拿起辦公桌上的介紹信和自己的其他文件，笑著說道：「那行，王姨，我去紅星軋鋼廠報到去了。」說著就將自己拿過來裝著水果，肉的黑袋子拿起來放到桌子上，「王姨，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別拒絕。我這退伍回來，還讓您跟著操心費力，挺過意不去的。」

王主任板了板臉說道：「怎麼？還給我帶點賄賂過來？」

「哪能啊？咱們親戚里道的，迎來送往，走個人情怎麼能說是賄賂呢？我這還著急工作的事情，我就先走了，王姨。」劉光齊說完話就跑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的王主任看著跑出去的劉光齊，臉上驟然一笑，「這小子，還挺會來事。」

伸手打開袋子上系著的繩子，伸頭一看，一個蘋果，一根香蕉，一個鴨梨，一塊牛肉，一塊羊肉，還有一小袋大白兔奶糖。

王主任咽了咽口水，這時候每人每月的肉票定量是4兩，常年不見肉腥味，用手掂量了下兩塊肉，約莫得有一斤上下，拿出一塊牛肉給街道辦的辦事員們解解饞，添點油水，另一塊羊肉拿回家給兒媳婦燉湯下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