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修為是什麼鬼？

「修為？那是什麼？」沈毅來不及打聽什麼傅氏三傑，也來不及解釋那個黑袍就是他們敬愛的妙影宗姬，就立即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那就是這顆星球的力量體系。

辜不牢、席君邁、杜十娘這三名連種族都不同的將士互相看了一眼，齊齊搖頭。

「怎麼？有什麼不傳之秘不方便說？」沈毅當即就準備耍潑皮。

「不是。」辜不牢把碩大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這個事兒比你剛才的種族問題還複雜……俺知道的也是大概而已……」

「那就說大概的。」

「修行大略分為魔法與修真兩部分。魔法俺確實不懂，問你那黑衣朋友，或者傅將軍都可以。」

「至於修真，就是字面意思。」辜不牢伸出大手，一聲悶哼，手上浮現出一片白色輝光：「修行真氣，修得真我。」

「真氣分為五大類，分別是金戈真氣，青木真氣，弱水真氣，離火真氣和厚土真氣。千年來，修鍊法門千變萬化，其下各種分支海了去了。」辜不牢講手掌貼在大車邊沿，白色輝光散發出一陣寒氣，將木板凍成一塊冰坨。

「俺練的，就是從弱水真氣中分離而來的寒冰真氣。那個老虎頭修鍊的應該是金戈真氣之下的開山真氣，十娘是青木真氣之下的長生真氣。」

「修鍊這個，有什麼好處嗎？還是只能在夏天的時候凍冰棍？」沈毅戳了戳那塊冰坨，發現短短片刻，這塊木頭就被凍的硬得如鐵一般。

「首先就是延年益壽，哪怕只是剛入門的修行者，只要經脈被真氣潤澤一圈，長壽一二十年不成問題。然後修通十二正脈，就可以像俺一樣將真氣浮於體表，名為正脈大圓滿。而修通奇經八脈，就可以講真氣外放，橫掃千軍，既是奇經大圓滿。剛剛充當俺們陣眼的藍大個，最起碼就是奇經級高手。」

「再之上就是凝結金丹，這是個漫長的過程，所以凝丹也是專門一個級別。凝丹之後，就須將自身感悟的大道刻入金丹，這就是所謂的成丹期。」

「成丹高手已經十分稀少了，所以有『金丹大成，橫行天下』之說，又有『一顆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等狂悖之語。」

「成丹之上，則是宗師，再之上是大宗師，就不是俺們這種凡夫俗子可以窺視的了。」

「震旦之內，有多少大宗師？」沈毅問道：「他們不出戰嗎？」

「宗師是宗師，宗師級高手是宗師級高手，這是兩個概念。」辜不牢說了一句十分拗口的話：「就比如俺們的督軍妙影，她肯定是大宗師級高手，可她絕對沒有修習過真氣；再比如傅將軍，她算是凝丹級，走的卻是魔法的路子，他們自稱什麼來的？」

「魔導士！」杜十娘趕緊補充。

「那你就說說大宗師級高手有多少？」

「俺數數啊，龍帝的五個子嗣都算，還有丞相司馬德，衛將軍文鴛，鯤鵬族長老程萬里，玉石護軍督軍曹仲懿，長風艦隊長史周伯慎……大概就這幾人了……」頓了頓，辜不牢繼續說道：「其實這種事情你真應該找個貴人問問，俺們這種廝殺漢根本說不全，鬼知道有啥秘辛。」

沈毅敷衍的點了點頭，又遞給對方一塊壓縮餅乾，又向席君邁與杜十娘問道：「你們又是啥等級……」

「俺是正脈大圓滿，奇經通了兩條。」辜不牢大手一翻，將白光碟機散之後有些自矜的說道。

「我通了十一條正脈，

差一點就正脈大圓滿了。」席君邁看了一眼辜不牢，後者冷哼一聲。

「我只通了七條正脈，比普通人強一點而已。」杜十娘微微頷首。

「十娘你這麼說，可就讓我們慚愧了……」

「是啊是啊，俺們還不如你呢……」

其他幾名傷兵也紛紛出言，大概都只是通了正脈兩三條的水準，想來這個水準也是震旦正軍小兵辣子的平均水平。

「嘿，生死搏鬥之間，影響勝負的因素太多了，也不是誰修為更高，就一定能勝。」席君邁搖著虎頭，說了一句大實話。

不過實話歸實話，這話當著辜不牢的面說，可就有些挑釁的意味了。

好在辜不牢只是冷哼一聲，沒搭理他。

席君邁也不在乎辜大胖的反應，對著沈毅認真說道：「沈侯爺，你別不信，這次天朝大軍出關作戰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停止這個話題吧，妙影小姐的心跳水準上升了一倍……」一直在監控四周的小柒出言提醒。

「怎麼說？」沈毅聽見了通訊器中的話語，卻沒有搭理她，只是出言對席君邁催促。

這種事，怎麼可能捂一輩子？大麻煩還在後邊呢！不如先把蓋子揭開一點。

「我們剛出關的時候，匈人的左賢王率三萬甲騎突襲我軍側翼，我西涼軍八千鐵騎結陣反擊。那左賢王號稱有宗師之能，卻照樣被大軍突進到近前。被西涼軍中的第一高手，騎都尉呂涼公輕易取了腦袋。死之前一個魔法都沒放出來。」

「反過來講，天朝大軍何等強大，從千目城向北掃蕩的七萬大軍，其中大宗師級高手有妙影宗姬一人，宗師級高手太平天師張隅、督軍府長史姜護、雍州經略使鄧期、長垣戍衛軍師將軍夏侯承澤四人。成丹級與凝丹級高手更加不計其數。可那又怎樣呢？」

「惡魔大軍能稱得上大宗師的，也只有織命魔君一人，高手中的綜合實力更是要差許多，然而他們卻佔盡了天時地利，將我們分割包圍。最終落得個如此下場，敗的稀里糊塗……」

說到這裡，這十餘傷兵齊齊嘆氣。

「後悔嗎？」一片沉悶中，沈毅突然開口。

「什麼？」

「袍澤盡喪，遍體鱗傷。死了的死無葬身之地。活著的心灰意冷若死水。如果你們知道出關是這個結果，你們還會來嗎？」

「生死尋常事耳……」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辜不牢嘆了口氣說道：「世道如此，搏命只是會死俺一個，不搏命，俺的家人，村落，族人全得死絕……」

「活著的人放豪言壯語容易，那些死了的呢？屍骨無存，-連個念想都回不到故鄉的人呢？他們如何想的，會不會後悔，誰能知道呢？」

辜不牢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只余喃喃之聲。

而沈毅則是突兀的想起一首古詩，稍加改動之後，忍不住脫口而出。

正所謂：

「長垣烽火逾千年，此頭須向國門懸，后死諸君多努力，捷報飛來當紙錢。」

辜不牢聽完這首半文半白的詩，愣了半晌，竟然當場失態。

一向以沉穩樂天示人的大胖子臉上表情未變，圓睜的大眼中，眼淚撲簌而下，如同水龍頭似的，止都止不住。

到最後，他乾脆脫下馬甲捂住臉，四米高的肥大漢子猶如害羞少女一般，靠在大車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而席君邁的反應更大，他渾身的金色毛髮猶如炸開，雙眸盡赤，死死的盯著沈毅。

還沒有待沈毅有反應，席君邁就仰天張開大嘴，發出一聲猶如咆哮般的長嘯。

這聲長嘯只引起一陣微微的騷動，在左右警戒的游騎只是靠近看了一眼，就轉身離去了。

修為進階而已，這種情況在軍中，尤其是在大戰之後，實在是太常見了。

「席大哥……你竟然把最後一條正脈修通了？！」杜十娘滿臉不可思議。

「我也沒想到，會因為一首詩而心潮上涌，徹底進入通脈大圓滿的境界。」席君邁依舊是那副毛茸茸的造型，望向沈毅卻是滿臉感激。

然而謝字還未出口，一道黑影就出現在了大車旁邊。

妙影攬住了沈毅的腰，帶著他騰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