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是我的奴僕!
待楚柏淮走了許久,在他已經快要喪失耐心時,才隱約看到前方一間牢房前圍著許多影衛,他便徑直朝著那間牢房走去。
「見過主上!」
其他幾位正在行刑的影衛看到楚柏淮竟來了這暗血閣的地牢,驚詫萬分,趕忙停了動作,上前躬身行禮。
楚柏淮沒時間應付他們,直接大步越過他們,進了牢房。
只見慕寒整個人被綁住雙手懸吊在半空,頭輕輕的歪在一邊,很顯然已經失去意識,暈了過去,而他的全身上下都布滿了猙獰的鞭痕,有些更為嚴重的甚至還在細細的往外淌著血,擺在慕寒旁邊的便是一些刑具。
楚柏淮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探了探慕寒的鼻息。
「還好,還好,還有氣。」
楚柏淮探尋到慕寒的鼻息后,便在心裡偷偷鬆了一口氣,他不知影陌他們對慕寒用了什麼刑罰,但現在看來擺在眼前的,怕是還未用上,只怕影陌他們對慕寒已恨之入骨,不會就讓他這麼痛快的死去。
楚柏淮轉身,掃了眼周圍的刑具,現下已無何事讓他掛心,他只覺得這地牢深處的氣味混著慕寒的血腥味,比將才入地牢時更要刺鼻難聞,便重新抬手掩上口鼻,鄒著眉頭,冷聲開口吩咐:
「把他放了帶回秋水居,再去外邊請個大夫過來,記得小心點,別傳了出去。」
影陌聽得楚柏淮的吩咐,與暗夜一同上前鬆了綁,扶著慕寒立在一旁,似是在等楚柏淮說點什麼。
楚柏淮見影陌放了人,竟是站在了他身旁,毫無動身出去的跡象,楚柏淮冷哼一聲,眼神陰冷的盯著眼前的影衛:
「怎麼?現如今是聽不懂我說的話了?我讓你們把他送回秋水居!去請大夫!你們一個、二個的傻楞在這幹什麼?!」
影陌與暗夜遂即帶著慕寒出了牢門。
可還未待他們走遠,便聽得身後凌霄隱忍的聲音。
「主上,屬下斗膽說一句,他可是三皇子的人,況且三皇子還殺了影五,難道咱們就這樣放了他嗎?」
影陌與暗夜聽到凌霄如此說道,便再次停了下來,轉過身,眼神狠戾的看了一眼自身扶著的慕寒,又偷偷的把視線轉回了自家主上的身上,默默得待在原處等待楚柏淮的命令。
楚柏淮看到自家影衛如此動作,不免怒火中燒,這是第一次,第一次,作為影衛他們竟敢違反自己的命令。
雖說是事出有因,可自己的命令不容得他人質疑,更何況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楚柏淮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凌霄,你在影閣多年便是如此學的規矩?」楚柏淮壓著怒火面色冷淡的俯視著凌霄。
「鞭罰一百,念在初次,刑罰減半,自己去領罰,倘若還有下次,你們便自行了斷吧,我不需要不聽命令的屬下。」
楚柏淮抬起眼皮,冷眼掃視一圈。「影陌一同受罰,作為首領,竟管不好下屬,該罰。」
「是,主上息怒,屬下知錯。」
「我知道你們心裡憋屈,想為影五報仇雪恨,但眼下不可,我又何嘗不想為影五報仇,但我現在留著他還大有用處。這次的刑罰你們逃不過,作為下屬就得聽主子的話。」
楚柏淮望著一眾影衛,緩緩開口勸解道。
對於影五的死,他一定會向楚雲廷討回來,但絕不是現在。
凌霄聽得楚柏淮如此說道,便也覺得自己有些衝動。影五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一心只想要為影五報仇,忽略了主子的計劃,不聽自家主子的命令更是犯了大忌。
影衛只是主子的一把利刃,作為利刃是不該有自己的思想的,這次刑罰他心甘情願的接受,就是連累得自家大哥一同與自己受罰,多少過意不去,但也只得如此,便屈身上前行禮。
「是,是屬下逾越了。」
「行了,回吧。有些話我不想再說第三遍,到時他醒來后再來通知我。」
楚柏淮說完后,便朝牢房外走去,這地牢的氣味他實在是聞得難受。
待楚柏淮出了牢房門后,身後的影衛便也一同跟著楚柏淮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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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楚柏淮下了早朝回來,正在用早膳,便聽得福喜在門外喊到:
「主子,沈小公子來了。」
「你怎麼又來了?我昨日交代給你的事情怎麼還不去辦?我可就給你三天時間,你可別忘了。」
楚柏淮看著背著一個灰色包袱累的滿頭大汗的沈亦清,不解的問道。
「你這是背的什麼東西?」
沈亦清擦了擦額頭的汗,把包袱扔在桌案上,抓起旁邊的涼茶就往自己嘴裡倒,待自己緩過勁來,才緩緩開口和楚柏淮說道。
「什麼叫我又來了?不是你讓小爺男扮女裝嗎?小爺又不能在丞相府換衣服,可不得到你這來,背著這麼些東西真是累死小爺了。」
楚柏淮聽得沈亦清如此說道,便一邊埋頭繼續吃自己的早膳,一邊吐槽沈亦清。「那你怎麼不喊你家的湯圓背著?誰讓你自己親自背來了。」
「小爺怎麼能讓他們知道本小爺要男扮女裝,這件事只有你府上的人知道,你可得讓你家人的嘴巴給小爺閉緊點,別到時候傳了出去,小爺名聲不保。」
沈亦清盯著楚柏淮認真嚴肅的說道,對於自己的名聲他可是很在乎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讓它傳出去。
「行了你,趕緊換衣服去,我還要吃早膳,沒空理你。」楚柏淮這次連頭都沒抬,便催促沈亦清抓緊時間去換衣服,省得他在自己面前叨叨個沒完。
沈亦清抓起桌案上包袱便往屏風后那處走去,邊小聲嘟囔道:「行,行,行,小爺換還不成,真不知道小爺上一輩子欠了你什麼,要這一輩子來還。」
上一輩子也是我欠你的,這一輩子易是,真不知我該如何才能回報你。
楚柏淮聽見了沈亦清的抱怨,抬起頭來,望著沈亦清拿著包袱的背影,眼神里儘是對沈亦清的愧疚,暗自惆悵。
可沈亦清這一進去待楚柏淮吃完早膳,命下人全部收拾完畢,沈亦清還沒換完衣服出來。
在這途中楚柏淮催促了多次,就在楚柏淮準備催促第八次時,沈亦清終是從屏風后出來露了面。
這沈亦清他本就長的眉清目秀,肌膚白皙勝雪,眼角微微上挑,此時一身蘇綉月華羅珊裙的他整個一渾然天成的仙子。
「這、沈亦清你著實厲害,沒想到你男扮女裝起來這麼有模有樣。」
楚柏淮望著屏風出來的沈亦清,大為震驚,這兩輩子以來他可是第一次見沈亦清女裝,本是為了順道調笑他一下,但竟想不到效果如此驚人,這次定是可以混得過去。
「那可不是,想我沈家三公子是誰啊,自是樣樣兼得。」
沈亦清說著便自顧自扭著身姿,用雙手卷著自己的衣服朝楚柏淮身旁走去,「大爺,過來玩啊~」
「……沈亦清,你能正常點嗎?你要模仿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是青樓那種不入流的女子。」楚柏淮一臉嫌棄的瞪著沈亦清一邊往後退,生怕沈亦清的手碰上自己的衣襟。
「你既已裝扮完畢還不趕快出去,倘若要是完不成任務,就別怪我對外宣傳,沈家三小公子男扮女裝了。」
「……楚柏淮,小爺我男扮女裝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你竟如此坑害小爺,我又不是不去,不過玩一下而已,我現在就去,現在就去總行了吧。」
沈亦清說著正要準備往門外走,便聽得下人來向楚柏淮報,慕寒已經醒了。
沈亦清一直想看皇家的影衛是何模樣,便一同跟著楚柏淮去了秋水居。
待楚柏淮與沈亦清一同走進秋水居的卧房,便看到一臉蒼白,毫無血色的慕寒躺在床上,一旁的紅木雕平頭桌上放著一碗正在冒白煙的黑漆漆的葯。
楚柏淮瞥了一眼一言不發的慕寒,微微勾了勾唇角,輕笑道:「看來還是三皇兄調教的好,這底子就是不同,昨日還是昏迷不醒的樣子,今一大早便醒了過來,既然醒了,那三日後便去我房裡伺候著吧。」
慕寒面無表情的動了動嘴,似是要說些什麼,終是吐出一個字「是。」
「哎,這就是皇家的影衛啊,果然長的不錯,他不是影衛嗎?乾脆讓他與我一起去吧,讓小爺也享受享受擁有皇子影衛是什麼樣的感覺。」
沈亦清進了房門后,便徑直衝向了慕寒的床邊,兩眼放光的盯著慕寒看。
慕寒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瞧的女子,以為是楚柏淮帶來的哪位女子,他本還想這是哪家的女子竟是如此不懂規矩,待沈亦清出聲他才知道,原是男子。
怪不得如此,沒想到楚柏淮竟是有如此癖好,這他在三皇子府中倒是沒聽三皇子說過。
「你確實需要一個影衛,但不是他,他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影衛大人了,他現在是我的奴僕。」楚柏淮對著沈亦清惋惜的說道,並輕聲喚來了影陌。
「影陌,你這三日便跟著沈小公子,他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
「是,屬下遵命。」影陌雖是昨日晚上受了鞭刑,但這點小傷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便領了命立在一旁,等待沈亦清的吩咐。
「亦清,這人你也看了,影衛我也為你準備好了,你該是時候領著我的人滾了。」
「滾就滾,你叫影陌是吧?哼,咱們走,就知道欺負小爺。」沈亦清白了一眼楚柏淮便領著影陌出了門去。
沈亦清?他不是丞相府中的小公子嗎?他怎麼穿成這樣,他與楚柏淮竟是這種關係。
慕寒躺在床上聽得楚柏淮與沈亦清的對話,暗自記在心中,待過幾日他定要找個機會去和自家主子通個氣,也不知這幾日自家主子聯繫不上自己會不會著急。
待沈亦清和影陌出了房門,楚柏淮便行至慕寒的床前,低頭垂眸望向慕寒,伸出骨節分明的捏上慕寒的下頜,打斷了慕寒的思路。
「我不知道你現在在打什麼鬼主意,但請你記住你現在是我小廝,三日後我在月夕居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