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芳草憶皇孫,柳外樓高空斷魂

萋萋芳草憶皇孫,柳外樓高空斷魂

宴會以一場盛世煙火告終。

一聲爆響,緊接著淡黃色的流光竄進夜空,在空中綻開一朵亮黃色的煙花。無數簇小小的火苗,最終炸成絢爛綺麗的煙火,在沉寂的夜幕中盛放。

蕭景榮擁著我站在城樓上看煙花,他的斗篷披在我身上,緊緊握住我的手:「阿枝,你看,終有一日,我會為你燃放一場更盛大的煙花,我要你做我的妻,做大宸的皇后。」

此時我該慶幸柳如初因身體不適提前離場,不然她聽到了這話後宮肯定得鬧翻天了。

我抬頭看見蕭景榮的臉在煙火下忽明忽暗,一瞬間,一張陌生的臉從我腦海里滑過。

那人一身玄色衣衫,眼中流露出淡淡倨傲,渾身上下卻籠罩著一股悲涼。

「江無塵。」

我沒來由地喚出這個名字。

我能感覺到蕭景榮的突然僵住,他低頭看著我:「阿枝,你記起什麼了?」

我努力地回想,發現卻再也尋不到那張臉的蹤跡。我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陛下認識這個人?」

「不認識。」

他的聲音淡淡的,使人聽不出絲毫情緒。

我沒再追問下去,他有意瞞我,我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如今有好些片段我已經記起了,那個出現在我夢中白衣飄飄的男子,方才一閃而過的江無塵,紅衣的琴染,太妃口中我素未謀面的姐姐,柳如初意外喚出的洛妹妹,還有夢中那個男子不停地低喚的名字「鳶歌」。

我感覺我深陷於一個巨大的謎團中,這些人之間一定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元宵一過,朝廷百官開始集體上書要求蕭景榮納妃擴充後宮,蕭景榮至今膝下無子,有了前車之鑒他們自然對這件事格外執著。

一連上書了好幾日,蕭景榮終於怒了,在早朝上拂袖而去,轉眼就擺駕重錦宮,我見他一臉怒氣沖沖地走進來,知道他肯定又被那群老頑固為難了,對桑榆使了個眼色讓她帶著宮人們退下。

宮人們一走他就開始對我發脾氣:「那群老傢伙仗著是前朝元老,這都半月了,哪天不是讓我犯難,阿枝,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我感到好笑,用手帕擦乾他肩上的細雨,勸道:「陛下,你是一國之君,充納後宮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陛下怎可任性妄為。」

他抱著我,頭在我肩膀上蹭了蹭,像是在撒嬌:「可是我有你就夠了啊,萬一那群女人進宮了我冷落你了怎麼辦?我怕阿枝傷心。」

我拍拍他的後背示意他放開我,無奈地笑:「在陛下眼中,臣妾是心胸狹隘的人嗎?」

「自然不是。」他想也不想地回答了我。

「那不就是了,充納後宮納的大多是百官之女,既可以穩固朝綱,又可以牽制群臣拉攏民心,納妃一事自古有之,陛下可別再駁回他們了。」

好一陣勸他才點頭應允,還非要我再作一首詩送他他才答應選妃。

從沒見過哪個君王是如此耍賴的,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答應了。

第二日我就將一首新作好的《青玉案·除夕》送了過去,桑榆送詩回來時懷抱了一大摞畫卷,悉數展開放在我面前,我一眼望過去全是美人圖。

「娘娘,這些都是各地呈上來的畫作,陛下說讓您和皇後娘娘一起初步篩選這些畫像,專挑看得順眼的選。」

蕭景榮也真想得出來,此等大事讓我挑看得順眼的選,豈不是兒戲了。再說歷朝歷代選妃皆是由皇后一手操辦,哪有其他人說話的份,蕭景榮這擺明了要給後進宮的嬪妃一個警告。

數百位美人看得我眼花繚亂,美人圖下方都用筆做了批註,寫的都是身世背景等等。

能被呈遞至宮中來的女子自然不會太差,容顏都是個頂個的美,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既然容貌不相上下,那能拼的只有家世了。

太傅之女徐靜姝,溫婉有禮,八歲寫詩,十歲作賦,是長安城有名的才女,其父位居高位,又是前朝元老,在朝中威望極高,若能拉攏此人何懼朝堂不穩?

戍邊將軍顧朗之女顧承歡也是不錯的,顧朗手握重兵,順安的建立少不了他的功勞,其子也在軍中任要職,據傳顧朗極為寵愛她這個女兒,若要控制他們,顧承歡進宮是很好的方法。

吏部尚書之女葉梧秋,自小習醫,醫術精湛,現在太醫院任職,是太醫院裡唯一一位女葯醫,其父掌管著官吏的任免與考核,為人正直,清廉公正,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想必其女也不會差。

只是聽說這葉小姐原本是指婚給深王的,但不知為何被深王拒了婚,尋常女子若是這樣被當眾拒婚不說以淚洗面,那也是深藏閨中不願示人的,偏生葉梧秋不以為然,照例出入太醫院整日沉浸在醫書里,絲毫不見有悲色,可謂是女子典範,後宮若有此人定會安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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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訣之南風吹夢到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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