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源
「北邊山溝，以最高大的那棵樹為中心開挖。」
村民們一鬨而散，想到明天就能找到新的水源，個個心情大好。
洛晚讓洛靖去安撫一下奶奶，她自己也回房準備休息。
「你怎麼知道那裡有水源的？」小蛟龍悄無聲息出現在洛晚腳邊，她剛剛所說的地方是一處地下暗河的交匯點，一般人不可能發現。
「猜的！」洛晚坐到床上，摸了摸肚子，「山扭頭，有水流。這是前人積累下來的經驗。」更重要的是，她所指出的位置是極陰地，陰氣凝聚不散，附近必有水源。
她今天下山的時候仔細觀察過村子的氣運，地氣不升，陰陽不交。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必有天災橫行。這極可能就是大旱的原因！
小蛟龍想了想，追問道：「你真有法子求雨？」
洛晚輕笑，低頭看著小蛟龍，「你說呢？你堂堂山神都不行！」
這話讓小蛟龍心裡非常不爽，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說一個男人壞，但不能說他不行！
「女人！」他眼神一沉，似是下定了決心，「定水珠能降雨。」
「定水珠？在哪？」
「東海神殿！」
「我取？」
小蛟龍無比認真地點頭。
這是尋她開心么？怎麼不叫她上天？洛晚翻了個白眼，把小蛟龍轟出房間。
清晨，雞鳴狗吠。村裡的男人一人一把鏟子一個水桶，在張大武的帶領下，熱熱鬧鬧地朝著大山出發。
洛靖心情愉快，拿著水桶和鏟子，腳趕腳地跟在隊伍後面。這是自己姐姐和山神討來的水源，這個認知讓他無比驕傲，在村裡挺直腰板的感覺真好！
洛晚叮囑洛靖日落前一定要回來，看著洛靖遠去的瘦小身影，她覺著不放心，又讓小蛟龍偷偷跟著洛靖。
北面山溝，三面環山，原有一條小溪流經這裡，現在已經乾涸，鋪滿不少碎岩石。
由於還沒到正午，大夥都在休息。張大武嘴裡叼著一根乾草，蹲在洛晚所說的大樹下乘涼。這是一棵百年老槐樹，樹榦粗壯，枝葉茂盛。
張大武心裡對洛晚所說的話嗤之以鼻，早幾年小溪就已經斷流，還哪來的水源！神神叨叨說什麼正午才能開挖，難不成現在挖就不出水？正午的太陽多毒辣，倒不如趁著現在氣溫舒適開始幹活，好早點打水回家。
心裡打定了主意，他扭頭吐掉嘴裡的乾草，對大夥吆喝道：「走，咱們開挖！」
洛靖一聽，心裡著急，「我姐說正午才能......」
張大武狠狠剮了一眼洛靖，繼續低頭鏟著地里的土，絲毫不打算理會他。
洛靖只能閉上嘴，握緊鏟子跟著大夥挖起來。
以那棵大槐樹為中心，大家群挖一處地兒，幹得熱火朝天，不多時已經挖出了好幾個深坑。
張大武直起身子，看著頭頂的大太陽，抬手抹了一把汗。都正午了，還沒挖出水！他奶奶的！今天要是撲空，回去一定宰了那死丫頭！
他把氣撒在地里，鏟子用力往地里***，帶了一鏟子土出來倒在邊上。
土堆里露出一角翠綠，張大武忙撿起攥在手裡。竟是一塊玉佩，雖沾了泥土，還是能看出成色不錯。過幾天拿到鎮上去換錢，應該能抵他辛苦勞作一年的錢吧。
他左右張望，發現無人注意自己，趕緊揣到衣兜里，若無其事地繼續幹活。
今天好運當頭，他心情大好，也挖得越發起勁。
「水！真有水！」有人叫了起來，「快，繼續挖！」
大家都圍上去，七手八腳合力挖起來，不多時一股清冽的泉水汩汩湧出。
「那丫頭沒騙人！我們村有救了！」
洛晚拿出家裡僅剩的粗麵餅子，想了想又把兩個放回去。
「奶奶，先吃點餅子，等阿靖打水回來就能喝上水了。」
「晚兒你真見到山神了？」奶奶接過餅子，擔憂地看著她。
「奶奶，你就等著看好戲，別的都不用操心。」洛晚遞了一小碗水給奶奶，「餅子干，來，潤潤喉。」
說話間，洛靖提著一個水桶飛奔進廚房，把水倒進水缸，又接著轉身往外跑，邊跑邊叫：「姐，真的有水！我趁著太陽沒落山，多跑幾趟，存多點水。」
洛晚走出大門時，連洛靖影兒都見不著，卻意外見到村長和族長。
沒想到呀，來得挺快！
「洛閨女！」村長笑著和她打招呼，「今天一早牛娃子就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我，你是咱們南山村的大恩人吶！」
洛晚皮笑肉不笑，這村長和族長曆來喜歡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祭品逃跑這麼大的事，他作為村長怎麼可能不知情，不過是不想出面而已。
「不敢當！恩人需無私奉獻，我可是有來有往！」洛晚淡淡說道。
村長尷尬地咳了一聲，忙賠笑應是，這洛家閨女清醒后嘴皮子忒厲害。
「今天我和村長就會組織人手給你們翻修這房子，不過數日就能完工。現在你可以開始求雨了吧？」族長單刀直入，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怎麼求的雨！
「我奶奶的腳被你們打傷，這怎麼算？」
「放心，你奶奶我們不會不管的，一把年紀帶著你們姐弟，她也不容易。待會我馬上讓人到鎮上找郎中來看看，診金和醫藥錢你都不用操心！」村長識趣地答道。
「行吧！還是村長有人情味！」洛晚對著村長笑笑，繼續道，「這個水源撐個十天八天不成問題，這幾天你們抓緊修好房子，我再開始求雨！」
族長皺眉，惱道：「昨晚不是說好答應你就求雨嗎？」
洛晚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盯著族長說道：「可是你昨晚沒答應我呀，族長真是年紀大了，容易健忘，我理解，你也別放心上。」說著還朝族長點了一下頭以示安慰。
「你！」族長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死丫頭最好真能求雨，不然有她好受的！
「都行都行！就按洛閨女的意思，不差這幾天時間！」村長立馬打圓場。
他們走後不久，果然有一伙人帶著工具材料來給他們修房子。洛晚讓他們暫時將奶奶搬到屋外的大樹下乘涼。現在洛晚就是全村人的希望，個個都對她恭敬有加，言聽計從。
不多時，鎮上的郎中也到了，給奶奶檢查后，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草藥敷腳。當洛晚問到奶奶的腳能不能好的時候，他是這樣說的，「能保住這雙腿不壞死就不錯了，走路簡直是異想天開！」
洛晚嘆了一口氣，送走郎中。
這時已是傍晚，打水的人都回來了，洛靖也不例外。洛晚煮了一鍋稀粥，祖孫三人暫時拋開煩惱，吃得有滋有味。
張大武今天撿得一塊寶貝，心情自然好，在家裡一直哼著曲兒。他妻子徐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咋啦？撿了金元寶？這麼高興！」
「你這婆娘，今天這嘴巴神了！」他神秘兮兮地把徐氏拉到床邊坐下，從懷裡拿出那塊玉佩遞給她。張大武早已將它擦拭乾凈，還穿了根繩子。
徐氏一看手裡的玉佩，雙目放光。翠綠欲滴，通透冰潤，一看就不是普通貨色。
「這？撿的？」徐氏高興地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我們發了，能典不少錢！」
「拿回來！我不典！」張大武突然暴跳如雷，一把搶過玉佩，掛到自己脖子上。
徐氏一想也對，反正他們現在不缺錢，這寶貝先收著也行，便不再多言，兩人就此睡下。
咯咯，咯咯咯。
半夜，徐氏半夢半醒間突然聽到奇怪的聲響，有些像磨牙聲，卻又循著節奏，兩短三長。
大武今晚怎麼磨牙？
吵得她都睡不好了，迷迷糊糊地伸手推了推身邊人。
不料空蕩蕩的，身邊根本就沒人！
大半夜的人跑哪了？
徐氏頓時睡意全無，睜開眼卻見張大武直愣愣地站在床邊，她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三更半夜的，還不睡覺？」她不耐煩地喊道。
由於背對著窗戶的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時，兩短三長的磨牙聲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