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 15 章

第 15 章 第 15 章

「梨素怎麼可能是三姑娘的妹妹呢!」

洗菜大娘手裡忙得很,神色也豐富,她回頭同擇菜的小丫頭小聲說著閑話:「梨素同三姑娘一般大,當時三爺是將她放到三姑娘身邊當丫頭的,梨素是三爺的孩子,哪能夠這般糟踐了……。」

擇菜的小丫頭疑惑道:「大娘你不是一直在廚房裡伺候,怎麼會知道這事?」

「嗐,你這小丫頭還當著我唬你啊?」她擰出了一個用力的表情:「不信你去問問青姑,她當年可是在藏鋒院伺候過的……呦!」

她話說到一半,臉上突然現出驚懼的神色,當下就放下了手上的活計往外衝去。

柳簡抱著粥碗同擇菜的小丫頭對視一眼,顯然兩人都沒有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離去。

廚房裡有人見了,急就破口大罵起來:「這都什麼時辰了,她去哪兒啊!今兒個飯端不上桌,是要叫主子知道這廚房裡沒了個人,就沒有連飯都吃不上了嗎?」

金良貞身死,廚房裡頭一下亂了,柳簡從祠堂出來,原想著還能像昨日一樣蹭碗排骨湯,可廚房太忙,只有個小子匆匆給她盛了碗粥送到她手上,連道小菜都沒工夫給她準備。

擇菜小丫頭抖了一下,仗著是在外頭,小聲嘀咕道:「還以為金大娘性子不好,沒想到她去了后,這下面的個個比她凶多了。」

柳簡沒有答話,將粥喝完了便起身離開。

周清方才倒也否認了她同梨素並非姊妹關係,那麼到底是何人,會有意借梨素之名而生事呢?

想著此事,她便走了神,等得耳邊一聲怒斥時,她已經是撞到周湍身上去了。

瞧清了對方,周湍皺了下眉頭,勉強道:「是柳道長啊。」

柳簡目光落在他腰間的玉佩上,卻非是周清所描繪的虎形,而是一隻雕工精巧的白玉蟾,玉蟾下系著絳紫的流蘇穗子,倒是同她在祠堂內拾到的一樣。

她微微欠了身:「方才走神,不慎撞到了大公子,對不住。」

周湍分明是不想同她細聊,敷衍點了頭,便欲走另一邊離去。

柳簡本是退了半步讓他,卻又突然停了動作,繼而抬起頭:「不知大公子可有空,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

周湍明顯不耐煩,沒好氣道:「說吧。」

「貴府祠堂走水那日,大公子去過祠堂嗎?」

周湍面上劃過一絲驚訝,可他又很快作出了回答:「沒有。」

不等得她下一個問題,他又道:「柳道長,你應該明白,依著你的身份,雖非是祖母相邀,你是萬萬不可能成為我周家的客人……我周家以禮相待,也望柳道長識些趣,莫要真將自己當作什麼探案的推官,還懷疑到不該懷疑的人身上。」

「她受本官之邀,探查貴府兇殺案,乃是份內之事。」

時玉書不知從哪道迴廊轉來,一身清雅,端得君子如玉之姿,神色淺淺走到柳簡身邊站定,眼中似是檐上凝結了冰珠的雪:「不知周公子今日黎明之際,身處何方?」

周湍下意識開口:「時少卿這話什麼意思,是懷疑我殺了金廚娘?」

時玉書淡漠:「例行詢問罷了,畢竟貴府出了人命,周公子若有什麼知曉之事,敘說清楚,也免得招惹嫌疑。」

「早間……早間就在家,本來是同生意上的好友約了去城外一冰河垂釣,但他臨時爽了約,我便又回了院子里處理了些帳本瑣事……早間也曾遇到幾個下人,時少卿一問便知。」

他走時還帶了些怒氣,卻又不敢輕易顯露出來,只得將腳步踩得極重。

時玉書仿若未察,他轉了頭看向柳簡,輕聲道:「走吧,去府衙看看。」

柳簡卻搖搖頭:「我去西院打聽打聽周文思的事,少卿自己去吧。」

「周文思?」

時玉書先邁了腳步,她愣了一下,也快步跟了上去:「是,先前去祠堂時,同兩個護院說了會閑話,他們說周文思在身死前,撞了大運,得了筆橫財……不過他們並不知曉周文思身死之事,還當著他得了銀子出門去做生意了。」

「不知道?」時玉書略思考一番:「若是府衙不知倒也罷了,當日周家下人去救火,那麼多人,竟都不知嗎?」

柳簡跟在他的身後,時玉書乃習武之人,步子向來又快又穩,偏她身子弱,又素來不愛動,行動之間就講究個輕緩,這幾步的工夫,竟就有些喘了:「我在想,或許他們並不是不知祠堂中死了人,而是不知道死的是周文思罷。」

時玉書突然放慢了腳步:「府上死了一人,又恰好一人消失蹤跡,就算當時未有猜測,事後也必有察覺。」

「所以我想到西院問問管下人的管事,是否在出事之後,周家遣散了一部分的下人。」

少一人,必有察覺,可若是少上幾人,那必是無人細想。

「祠堂走水后?」管事舔了下手指,伸手在藍皮簿子上翻了幾頁:「這祠堂是擺放祖宗排位的地兒,就是一家之源,這等重要的地方走了水,主子自然是要將看管的下人人打發出去……唔,因著這事,大公子便乾脆將全府上下整頓了一下,將家中遊手好閒、尸位素餐的都打發了,又讓我去外頭買了些手腳伶俐的補上了。」

他將藍皮簿子送到兩人面前,指著其中一頁道:「這兒,都是被打發走的。」

周文思的名字果然也在其中。

時玉書突然道:「周家先前尋下人,可有什麼要求?」

管事想了想:「也說不上什麼要求,家裡來要下人,基本都是喚牙婆來,畢竟主家在容州是一方大戶,牙婆也有眼色,送來的丫頭小廝都不錯,我們選一回后,再送到主子面前,若是有瞧不上眼的,便打發了去。」

「那周詞呢?」

管事頓了一下,抬手摸著下巴上那僅余不多的花白鬍子:「他,他是崔管家帶進來的,嗐,周家給的工錢高,想法子要進來的人不少,幾個管家都往家裡塞過人,家世清白人瞧著又伶俐的,我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同買的丫頭小子一塊送到主子面前去唄……不過周詞那時因著那條傷腿,老夫人是不準備留他的,後來是崔管家出面,這才留下了他。」

柳簡點點頭,眯著眼睛笑得和善:「那崔管家當真是人好。」

管事嗤了一聲,後知後覺時玉卿的身份,忙又正了臉色:「也算不得,崔管家說,先前周詞那腿,就是因他所傷,他覺得愧疚,這才儘力周旋,想給他一個安穩度命的活計。」

得了回答,柳簡同時玉書便不再打擾管事哼戲詞了,兩人又並肩出了門。

柳簡嘆道:「看來周詞同崔常安之間,也並非表面所見那般的關係。」

時玉書未置一言,只是同她一處慢慢悠悠往回走。

她卻突然停了腳步:「少卿,您先走吧。」

時玉書朝她送來了個疑惑的眼神。

柳簡悄悄指了一向躲在牆角聊著閑話的幾個下人,他們身後靠著幾把笤帚:「周文思既然是西院的清掃小廝,平日里就算再偷懶耍滑,也必然要同他們接觸,我去問問他們。」

時玉書似有些不悅:「我在,不能問?」

柳簡莫名看了他一眼:「少卿可曾瞧見方才那管事瞧您的模樣,一大把年紀恨不得要跪在你面前應話……再說了,問別人也就罷了,周文思的死訊,畢竟是周家主子合力瞞下的,少卿若貿然去打聽,被人知曉了,倒是不好。」

時玉書沉默看著她,眼中複雜還不待柳簡細細分辨,他便轉身就走:「那你去問吧。」

言語中,倒似更生氣了。

柳簡看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更覺迷惑,雖說她探聽周文思之事有些私心,可到底是在替他尋查周家祠堂失火之由,他莫名其妙生哪門子的氣?

她甩了頭,將此事拋下,揚了個極乖巧的笑容走上前。

「呦,這不是柳道長嗎!」

見了她來,幾個閑談的小廝齊齊回頭朝她看來,眼中俱是好奇的打量:「柳道長,你也真是神了!原先聽說你那斷言,說什麼周家一月之內必生大禍,我們還覺得你和外頭那些動不動就印堂發黑的假道士一樣呢,沒想到,嘿!」

「柳道長,你能不能給我算算,看我什麼時候娶媳婦。」

「得了吧你,你家那老娘,眼光都頂了天去,恨不得從天上綁個仙女下來給你生個胖兒子。」

「你,你,你胡說什麼,我,生小子生閨女,我都疼著!」

幾人一陣笑鬧,柳簡也陪著笑了幾句,又一一應下替幾人測字,后才作無意間道:「諸位還是在這前頭做活計呢,早晚定能遇上良緣,我方才聽祠堂的幾個護衛說,祠堂那兒平日連個人影都沒有呢。」

「這倒也是,那哥幾個也是倒了大霉頭,被派去那兒,做事再認真主子都瞧不見,但要是遇上個什麼紕漏,呵,就被趕出府呢!」

「怎麼看不到,也就是先前那幾個看祠堂的運道不好,就那晚,祠堂走水那天,可就有主子去了祠堂!我可都瞧見了!若是他們幾人那天規矩守著,必然能在主子面前露臉。」

柳簡眉梢一挑,緩緩問道:「周家有主子在那天晚上,去過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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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大人請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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