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傾覆天下(74)
嚴大總管老陰比了,卧底還想拉人下水想玩美男計。
且不說開局就高得出奇的好感值,就後面這突如其來的痴迷表白,風封就算是眼瞎了也不至於看不出問題。
——尼瑪便太雲集高死亡率的高危世界,那種甜甜的瑪麗蘇戀愛劇情可能存在嗎?
——
系統堅定不移:「我相信愛情。」
風封:「我可以送你兩份洗腦包清醒清醒。」
「……」
天色漸暗,風封進門后石管卿便起身去關門。
石管卿其實也很糾結,一邊孤男寡男的關起門好像顯得他意圖不軌,可不關吧,誰晚上睡覺開著門睡?
這不是顯得他做賊心虛嗎?
於是石管卿還是把門關上了。
風封進房間之後抬眼環視了一圈,倒沒聞到什麼怪味,可能是剛剛開窗衝散了。
床上換了新的被套床單,桌旁有一張羅漢席,上面也鋪了新的被褥,石管卿收拾得很乾凈,房間里連傢具和日用品都所剩無幾,想必是直接從窗口扔到後院去了。
石管卿有些局促,硬邦邦指著羅漢席想說你今晚就睡在這兒,可沒等他開口,只見青年啪的一下倒在了床上。
「……好舒服。」
輕嘆一聲滾了滾,青年隨意蹬掉鞋子往被褥里一鑽,只露出個臉來。
「石大人,」青年髮絲凌亂,白皙的臉蛋半埋在被褥里,看起來精緻又小巧,還微醺似的微微泛著紅,「這床睡得下兩個人么?」
青年的動作太快,石管卿沒來得及制止,等青年爬上去,他已經沒機會提羅漢席了。
看著男人挪到床邊蜷在被子里脫衣裳,石管卿的臉猛的一紅,一時間眼睛不知該看哪裡,也說不出讓人下床的話了。
他早年肩胛骨受過傷,睡羅漢席就是傷上加傷,哪有什麼可選。
風封像是看不出男人糾結,在靠床邊的位置先行躺下,拍拍另一邊道:「石大人睡裡面吧,應該睡得下的。」
語氣自然,青年的眼神也不帶半絲暗示,說完便趴在布枕上閉上了眼,顯然也不想給石管卿壓力。
事到如今,石管卿再矯情就顯得真的心虛有貓膩了,他看著只穿一件薄薄褻衣躺在他床上的青年,喉結緊了又緊,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羞恥得慌,可又忍不住胡思亂想。
強忍住心頭的異樣,石管卿最終還是輕手輕腳上了床。
出乎意料。
這張床遠沒有眼睛看到的那麼大。
石管卿貼著牆躺下就碰到了青年的肩膀,腿一伸,碰到了青年蜷曲的腳趾。
石大哥一下就僵住了。
被子一掀都是青年身上的香氣,他碰到青年的肩膀,觸感鮮明,溫熱柔軟到不可思議,簡直跟他以前那些個兄弟漢子天壤之別。
石管卿腦子裡稀里糊塗就出來一句,難怪他爹能把個男人當媳婦,那一般人家的姑娘恐怕都沒這人身上軟乎吧。
「……」
這念頭一起,石管卿差點沒忍住當場自扇耳光。
淦。
這個腦子它不受控制。
飛快發散思維,石管卿心想是不是衣服穿厚了,明明當時看那麼寬的床,怎麼會兩個人都睡不下?是不是青年故意挨著他,故意要和他碰上……
石管卿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他渾身都在發熱,臉燒得遭不住,滿腦子都是不該想的齷齪東西。
他轉身面朝牆,輕手輕腳脫衣服,可額間頸間都滲出了汗,被子里那股馨甜的香氣也一個勁往他腦袋裡鑽。
要命。
石管卿覺得有點頂不住了,他開始回想父親當時的話,石沉君說要他好好照顧小娘不讓小娘受涼……
那些話明顯是不相信他,覺得他一定會做什麼。
可他原本沒那種想法的,石沉君硬說他有,那他還不如真的有。
石管卿越想腦子越模糊,不知不覺一件又一件撂到了床腳。
「你裸睡么?」
忽然,背後傳來青年的問聲。
石管卿嚇了一跳,猛地併攏腿翻小腹后縮,可床就那麼大,風封差點被一屁股拱下床。
石管卿慌忙一翻身,把人及時一把撈了上來。
然後風封就被洗面奶洗了臉。
石管卿:「……」
風封:「……」
系統口水當場掉下來:「男媽媽!就要男媽媽!爹咪洗臉嘶哈嘶哈!!」
「……」
石管卿的手腳僵住,心跳快到要隔著皮打風封的臉。
風封:「……」
真的,要能忍住不破功它就是個技術活。
讓系統這種氣氛組滾去小黑屋!
僵硬了幾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呼吸逐漸同步,空氣也逐漸粘稠。
石管卿盯著青年就沒有動,風封聽見男人咽口水的聲音,咕咚的,呼吸都燙呼呼。
石哥升旗了,青年被一燙,微微一動,石管卿的呼吸就亂了。
或許是氣氛使然,石管卿一側身,忽然猛地把青年抱住了。
風封一愣,倒是沒有推開:「……石大人?」
石管卿沒有應聲,默默把頭埋到青年頸間,半天才低低說了聲對不起,聲音低啞得嚇人。
「睡吧。」
屋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石管卿默默用被子給青年包了包,嘴唇動了動沒叫出那聲小娘。
只是喉結滾動,手掌潮得厲害。
「……」
青年沒再說話,似乎也沒有多想,或者是實在困了,看石管卿兩眼,微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抗拒,靠著男人的手臂睡了。
石管卿一臉恍惚呆了好久,後知後覺理智恢復后默默看向懷裡的青年,心裡忽然就咯噔一聲。
他不對勁。
明天可能被石老將軍大耳刮子抽死。
石管卿:「……」
真香,真軟。
【攻略對象石管卿好感值:71%,殺戮值:0%】
雨聲漸大。
原以為會亢奮到睡不著。
可聽著青年在耳邊悠長的呼吸聲,石管卿後半夜竟睡得出奇的沉。
窗不知何時開了,雨滴順著窗口打到窗邊的桌子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
石管卿終於在黑暗中驀然睜眼,看到了趴在床前的男人。
渾身濕透,看不清神情的臉正對著熟睡的青年,男人在安靜地凝視。
石管卿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涼意從頭皮滲到胸口,差點當場竄起拔刀。
可他頓住了。
「……阿易?」
石管卿坐起身的動作太大,枕著他手臂的青年也隨即醒來。
而一睜眼,面對面就是一張臉。
大半夜接受貼臉殺的風封:「……」
系統嗷嗷叫:「睡死你!我叫你一百聲你都沒有反應!地震第一個埋了你,歸西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沒等風封思考是否要做出驚嚇反應,也沒等石管卿問出你怎麼在這裡,大將軍猛然起身,一把抓起風封就大步向外走去。
「阿易!」
感覺到男人黑暗中依然強烈的冷意和煞氣,石管卿只覺頭皮一陣發麻,他猛一把抓住石管易的肩甲:「你幹什麼?」
石管易現在很不對勁,石管卿潛意識感覺到了很濃重的殺意,從男人身上源源不斷蔓延開來。
風封被從床上一把拖下,腳還沒沾地就被攔腰夾在了腋下。
石管卿被一把掀開,大將軍的視線在床上一掃,而後在石管卿腹下堪堪頓住。
「……你喜歡男人。」
驀然抬眼,大將軍用的是陳述句,語氣幾乎是將石管卿剝開看透似的清晰:「你們不該睡在一起。」
石管卿渾身猛地一僵,張了張嘴沒說出反駁。
沒法反駁,石管卿只是覺得羞恥,他無所適從,可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男人忍了忍,硬著頭皮沉聲問:「你要帶他去哪?」
石管卿即便比一般男性健壯,力氣也絕比不上大將軍這種真刀實槍拿人命練出來的漢子,石管易要把人帶走他根本攔不住。
「……我要帶他去哪?」
咀嚼這這句話,石管易下顎微綳,聲音卻很平靜,一字一頓:「這是我帶回來的人。」
醉酒醒來,原以為看到的會是守在床前的青年,誰知道等來的只有兩個「好消息」。
石沉君娶親,風封和石管卿一間房睡一晚。
哈。
風封沒有起床氣,被鬧醒之後任人將他一手夾住,只草草看一眼數據面板,適時地發出一聲驚呼:「將軍!」
然而石管易沒理他。
石管卿的臉色越僵硬,而男人臉上卻始終沒有什麼表情,他只用短刀刀背挑了挑石管卿的腹下。
「你最好沒有上過他,」低語間,石管易眼眸微微抬起,在黑暗中顯得有些瘮人,「哥。」
雨聲淅瀝,在透過窗戶照進來的光線里,男人看見了將軍眼中密布的血絲。
沉悶,野蠻。
那是一種內斂無聲的可怕怒意,藏得極深,壓得極狠。
石管卿毫不懷疑,此刻但凡他敢動,面前人就要利落地一把擰斷他的脖子。
這是在過去數十年裡,他從未見過的極度狂怒的將軍。
石管卿忽然失去了聲音,他僵硬地定在了原地。
——他阻止不了,干涉不得。
夜間的雨不小不大。
風封被一路拖著走,腳踩了一地枯枝青苔,頭髮很快潮了,淡薄的褻衣更是澆了個透,冰涼涼地貼在身上。
「……將軍,」沉默的男人力氣重得令人恐懼,青年的聲音已經帶了點顫,「將軍你要帶我去哪兒?」
夜間的石府寂靜無聲,青年這點聲音很快就被雨聲蓋過,半點傳不出去。
青年被帶到了後院廢池塘旁。
青苔滿地,到處只有陳舊掉皮的黑牆和比人還高的雜草。
漆黑一片,夜裡看著尤其陰冷瘮人。
石管易停在這裡。
「……」
將軍一直很安靜。
沉默地轉身拉人,沉默地將青年掐著腰抱起,然後沉默地將人重重抵在滿是青苔的土牆上。
濕土窣窣,濕冷的牆面硌著脊背,空無一人的院落里雜草搖曳,無端使人恐懼。
「石、石管易!」
青年開始害怕了,他驚疑不定地望著面前的男人,眼眶逐漸泛紅,精神也逐漸緊繃。
石管易的盔甲嘩嘩作響,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沉默地脫去盔甲,解去外袍,摘掉手套。
他一直盯著青年的眼睛,目光深邃而內斂,沒有泄露出一絲情緒。
這是一種無聲的禁錮與侵略,好像隨時準備實施謀殺。
青年開始發抖,他胡思亂想,他試圖推拒,試探大聲喝止男人的行為,可一開口,聲音卻發軟帶上了哭腔:「將軍……石將軍你做什麼?」
青年的嘴忽然被捂住了,他被按在滿是雜草碎瓦的牆角,踮著腳踩著濕潤的青苔,冰冷的雨濕透了他全身。
狼狽,恐懼,黑暗。
男人沉重的呼吸在耳邊響起,像是進食前的野獸,帶著濃重的煞氣和血腥氣。
石管易忽然撕裂了青年單薄的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