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開竅

傻根將馬車趕回張大栓家。

他首先將老人攙扶上炕，然後拿出一張膏藥貼在傷口上。

「爹，你痛不痛？」小娟心疼地問。

「傻根的膏藥是祖傳秘法，千金難買，當然不疼了。」張大栓笑眯眯道。

撲通！姑娘竟然跪了下去，連連磕頭。

「傻根哥，你救了俺爹兩次，兩次啊！小娟真不知道咋著報答你，我給你磕頭了！」

傻根慌得一逼，趕緊攙扶姑娘。

「妹子你別這樣，當初俺爹說過，醫者父母心，懸壺濟世治病救人，本就是醫生的天職。」

小娟不知道如何是好，感動得眼淚直流。

「那好，你晌午別走，就在這裡吃飯，俺給你擀麵條！」

「嗯。」傻根答應一聲。

小娟忙碌起來，趕緊和面擀麵皮。

她的身材很妖嬈，擀麵的時候左搖右擺，兩根大辮子也甩來甩去。

時而好比大鵬展翅，時而好比小橋流水。

麵條擀好，放進鍋里，她特意多加幾個荷包蛋。

香噴噴的麵條端上餐桌，傻根一口氣吃四碗。

吃飽喝足他打個飽嗝，鬆鬆褲腰帶。

「飽了沒？不夠的話鍋里還有？」小娟問。

「飽了。」傻根摸摸肚皮說。

「天吶！你竟然吃這麼多？俺香容嬸子怎麼養得起你？」

傻根的飯量大，因為吃得多，所以力氣也大。

三百斤的麻袋扛起來就走，一個晌午挑五十擔水，中間不帶換氣的。

「嘿嘿，我餓嘛！」傻根憨憨一笑。

張大栓在炕上抽煙。

老人將煙鍋子磕乾淨，捲起來別在褲腰裡，這才問：「根兒，那頭山豬你打算咋處理？」

「殺掉！一部分吃肉，一部分賣掉！換成錢買一台水泵。」

「啊？你買水泵幹啥？」

「澆地！挑水澆地太累，我不想俺娘受苦！」

「好！那咱就殺掉吃肉解饞，明天讓小娟幫你去縣城賣肉！」

那頭豬當天下午就被退毛，分成肉塊。

黃昏，傻根拎著山豬肉返回家裡。

晚飯的餐桌上，一大盆豬肉香氣撲鼻。

偏趕上禮拜天，二妹三妹跟四妹全部放假。

四個姑娘被香氣吸引，歡呼雀躍。

「哎呀！豬肉！娘，今天是啥日子？」她們一起問。

「這是山豬肉，你哥打得！」張氏笑眯眯解釋道。

「哎呀哥，你可真棒！饞死了！」

幾個妹妹一陣哄搶，大口大口吞咽。

瞧著妹妹跟丈母娘興高采烈的樣子，傻根的心裡湧起一股欣慰。

這是我的家，我的親人。

讓她們幸福是我的職責。

老子要用自己的一生，讓全家人健康快樂。

吃過飯，幾個妹妹打著飽嗝去睡覺。

北屋的炕上都是長頭髮的小腦袋，呼呼啦啦排一炕。

傻根剛剛返回自己屋子，張氏也隨後跟進來。

「娘，你有事？」他問。

張氏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麼開口。

「娃，你跟梨花成親快一個月了吧？」

「嗯。」

「那你倆到底有沒有做過夫妻？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娘可等著抱孫子呢。」

傻根聞聽瞬間一頭霧水：「娘！做夫妻還用人教？俺啥都懂。」

「那你說說，是怎麼跟梨花做夫妻的？」

張氏無數次聽過閨女跟女婿的窗戶根，巴不得兩個孩子親密。

可一個月的時間，啥動靜都沒聽到，她急得抓耳撓腮。

「不就是一男一女躺在炕上睡覺嘛？時間長就有孩子了？」傻根紅著臉道。

「然後呢？」丈母娘繼續問。

「這種事還有什麼然後？」

「那你跟梨花晚上在一塊都幹啥？」丈母娘又問。

「就是睡覺唄，各睡各的。」

「沒有然後？」

「沒有。」

張氏呆在那裡半天沒動彈，最後嘆口氣：「我的傻兒子！這麼說梨花走的時候還是個姑娘？虧死了！」

丈母娘一跺腳，不得不將夫妻間的那種事對女婿傾囊相授。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是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聽丈母娘說完，傻根張大嘴巴瞪大眼睛，臉紅得好比秋天的石榴。

張氏離開以後他大呼一聲：「梨花，對不起！我虧了你啊！都怪我傻！」

他終於明白咋回事。

原來做夫妻不是他想得那麼簡單，把女孩變成女人別有一番奧妙。

傻根開竅了，但梨花卻已經離開。

他失去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這天晚上他沒睡好。

腦海里想著梨花說的那些話，還有妻子嬌紅的面龐，楊柳細腰，以及她離開前在炕上扭曲的畫面。

明白了，啥都明白了，女人在暗示他。

洞房裡將他按倒是暗示，親他是暗示。

那天晚上洗澡是暗示，接回五妹路上的山洞裡也是暗示。

可他啥都不懂，錯過了，一切都錯過了。

心裡懊悔不已，他使勁捶打腦袋，直罵自己是笨蛋！

一個俊滴溜溜的大姑娘每天躺在身邊，竟然不會享用。

簡直塔瑪蠢到家了！

妻子的倩影在他的腦子裡漸漸清晰，明朗。

傻根的身體燥熱起來，血液狂涌，呼吸急促，心臟亂跳。

「梨花，梨花……！」

他喃喃自語，呼喚妻子的名字一千遍，一萬遍。

可梨花卻不在身邊。

他只好抱上媳婦睡過的枕頭，悔恨跟懊惱彷彿大海上的波浪。

根本不知道啥時候睡著的。

第二天早上，房門被人拍響。

砰砰砰。

「傻根哥，起炕了，俺爹讓俺跟你一塊去縣城賣豬肉。」

「喔，知道嘞！」

傻根穿上衣服下炕，打開房門，看到小娟笑眯眯站在外面。

天還沒亮，姑娘好像一顆亭亭玉立的小樹。

「梨花！」傻根呼喊一聲，忽然把小娟抱在懷裡。.jj.br>

小娟卻嚇一跳，趕緊把他推開。

「傻子哥，你想媳婦想瘋了吧？梨花姐才離開沒幾天啊。」

此刻，傻根才知道自己失態，錯把小娟當成了梨花。

馬車已經套好，所有豬肉昨天就搬運上車。

小娟還帶了乾糧。

「對不起妹子，咱走唄！」傻根立刻跳上車。

「走嘍！賣肉嘍，買水泵嘍！以後不用挑水澆地嘍！」

小娟燕子一樣跳上車，坐在他旁邊。

「駕！駕！」傻根輪著鞭子不斷趕牲口。

騾子揚起蹄子快速奔跑。

因為山路顛簸，兩個人被顛來顛去，左搖右晃。

好幾次，小娟都身不由己倒在他的懷裡。

女孩鼓脹的身體綿綿的，軟軟的，暖暖的。

剛剛開竅的傻根已經明白男女之間那些事。

他的心蕩漾起來。

如果小娟是梨花就好了，我一定把她從女孩變成女人。

順便把自己也變成男人，該有多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