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阻斷迷霧
迷霧突然擴張，擺在李晟面前的就只剩下一條路。
和高明合作，破壞迷霧侵入現實世界的節點。
否則面對徹底降臨現實的塵世游曳者，就算他能窺探命運也無濟於事，只會在無數怪物的圍堵下被生生撕碎。
李晟接過高明遞來的藥劑，他現在的確很需要這東西。
剛才為了擺脫怪物的追蹤，他消耗了大量精力。
「咕嚕嚕。」
揭開瓶塞，李晟仰頭將藥劑喝光。
冰涼的液體劃過食道，沒有任何氣味，落入腹中卻好痛飲烈酒，火辣的熱氣直衝頭頂。
瞬間，躁動的精神平復，宛若枯木逢春。
「高教授，我可以了。」
此刻，洞穴外的霧氣有濃稠了幾份，油燈的微光被壓縮了些許。
高明沒有多言，他招呼了一聲。
全副武裝的秦放四人從洞內走出，他們手裡抓著各式各樣的魔法道具。
秦放最為誇張，他手提兩把秘銀長劍，胸前吊著三枚古怪的咒印，魔力幾乎變為實質性的元素亂流。
「待會兒我會負責尋找迷霧和現實世界的薄弱點，秦放他們至少能幫我們拖住一隻塵世游曳者，到時候，我需要全力破壞節點，很難分出精力。」
都到這份上了，李晟沒有隱瞞，他粗略估計了下自己現在的能力。
「不超過三隻塵世游曳者，我都可以暫時拖延。」
「三隻！」
秦放失聲驚呼。
雖然之前他見識過李晟如何戲耍那怪物的，可三隻的數量，依舊驚了他一條。
「李先生，你確定嗎？」不僅是秦放，高明也有些難以置信。
「你應該知道現在的塵世游曳者隨著迷霧已經逐漸侵入現實，他們和之前可不一樣了。」
「我今天剛剛遇到了一隻，我很確定。」李晟如是說。
高明倒吸一口冷氣。
雖然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然不會把命運羅盤交給李晟。
可三隻的數量還是超出了高明的想象。
他本以為，並非巫師的李晟能對付一兩隻就是極限，沒想到對方卻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就連他同時面對三隻塵世游曳者，也不敢說百分之百能夠對付。
「如果真是那樣，李先生，等大巫師先生帶我們離開后，我欠你一個人情。」高明的語氣明顯帶著激動。
「高教授，我這也是在幫我自己。」
敲定了計劃，李晟和高明一行人立刻出發。
每晚一秒鐘，迷霧對現實的侵蝕程度就會多一分。
遲則生變。
迷霧已然徹底籠罩了雪原，能見度不到一米。
寒風中，一盞油燈緩緩浮動。
「李先生，在這盞油燈熄滅前，塵世游曳者無法發現我們，你可以開始準備了。」
隊伍中，高明提著油燈走到隊伍最前方，秦放四人分開，將李晟圍在最中間。
要引開三隻塵世游曳者，如果單純只依靠羅盤，那把李晟榨乾都做不到。
還好，命運給了他取巧的機會。
根據高明的情報，塵世游曳者是迷霧的伴生產物，雖然它們並一般的眷族都厲害的多，但卻沒有自我意識，無法進行複雜的思考。
它們會本能吞吃一切現實存在的生物，用生物的血肉和靈魂為養料，壯大迷霧。
「等會兒記得聽我指揮。」
「明白。」
秦放答應的很痛快，在見識到李晟的能力后，他已經心服口服了。
就在這時，高明停下了。
「教授，有怪物找到我們了嗎？」秦放頓時握緊長劍。
「不是。」
高明眉頭緊蹙，他掌心中的咒印突然閃爍起來，毫無節奏陷入了混亂。
「定位失敗了。」
高明心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沒想到迷霧對現實的影響會這麼巨大，居然干擾了咒印的相互吸引。
見秦放幾人望來，高明又開始掏東西了。
「沒事，我還有其他東西。」
他的長袍就好像百寶袋似的，將咒印收好，又拿出一個長方形盒子，隨即從頂端抽出一根天線。
就好像李晟以前只在電視上看見過的大哥大手機。
「高教授，這是什麼魔法道具？」
「魔法？」高明搖搖頭。
「這是天頂星人的遺留的技術，可以定位異度空間節點。」
「天頂星？」
「嗯，你可以理解為外星人的科技。」
李晟懵了，外星人？
不僅有魔法還有外星人。
這裡，到底是個什麼樣世界？
天頂星人的科技看上去很高端，高明只是簡單按了個按鈕，盒子上立馬浮現出一個虛擬光幕，隨著一陣搜尋，七個的綠點出現在光幕上。
但還沒等高明鬆口氣，光幕突然模糊起來伴隨著光影閃爍，信號***擾了。
「快！」
高明臉色驟變，他低喝一聲，拿著探測儀就朝開始奔跑。
他要趁著信號還沒消失前，帶著眾人趕到節點附近。
李晟眉心一跳，出於對自身靈感無條件的信任，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高明的手臂
「高教授，慢著！」
呼——
前方的霧氣被狂風吹散，無數滑膩的觸手隱沒在其中。
李晟五人站在原地，渾身肌肉繃緊，一口大氣也不敢出。
好在油燈的微光雖然黯淡，但卻依舊覆蓋在眾人周身。
數頭塵世游曳者在附近徘徊，知道沒發現任何動靜，它們才逐步離去。
就是這片刻的等待，
他在看向探測儀，原本的綠色光點已經徹底消失，儀器死機了。
高明默然無言。
他主修的方向並不擅長探測，所以才會在身上帶著複數的探測道具。
現在不僅咒印失效，連科技產物也因迷霧的干擾而死機。
「袁華，你能用靈感嘗試觸摸迷霧嗎？」
袁華是他學生中魔法天賦最高的，在其出生時就看見過神話生物。
面對眾人的目光，袁華用盡全身力氣，可迎接他的只有死寂的虛無。
他哭喪著臉。
「教授，我什麼也感覺不到。」
四周的霧氣愈發濃郁，淡淡的無力感籠罩高明全身。
還沒開始，難度就結束了？
「教授。」
「嗯？」高明驀然回頭。
一隻手接過了他掌中的油燈。
李晟微笑著抬起油燈晃了晃，他左手握著一枚結白骨片。
「跟我來。」
命運的軌跡在天眼中顯露無疑。
李晟看破虛妄，茫茫雪原上，七個詭異的空洞懸浮在四周，好似永恆星海中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洞，貪婪而詭異。
李晟前進的路徑無比怪異，一直進行著某種古怪的迂迴。
走了五分鐘，讓其餘幾人覺得自己還在原地打轉。
「教授，他能行嗎？」袁華並沒有見識過李晟的能力，對於這個獵戶很懷疑。
「我們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轉。」
高明沒有回答，他和其他人不同，強大的精神力讓高明能隱約察覺到。
四周的空間被扭曲了。
「就是這裡了。」李晟停下腳步。
他轉身望去，除了高明外，所有人的眼中都閃爍著疑惑。
李晟抬起手中的油燈。「小心些，別掉下去了。」
微涼的火光稍稍旺盛了些許，驅散了部分迷霧。
高聳的雪山被他們踩在腳下，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地面的蹤跡。
「我們怎麼來天上了？」
「可為什麼海拔沒變化？」
「太奇怪了……」
聽著學生們忍不住的驚呼，高明早有所料的抬起頭。
「孩子們，看看你們自己的頭頂。」
三人豁然抬頭，眼前的景象，超出了凡人所能理解的極限。
帕米高原像是針尖上的積木，被山峰頂起，倒懸於他們頭頂。
迷霧隔絕著山峰與高原，中間一層半透明的，好似玻璃罩的玩意兒，將兩個世界分隔得涇渭分明。
這裡是兩個世界的錨點，扭曲的接壤地。
迷霧侵蝕現實的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