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北玄劍典

第一百六十七章 北玄劍典

巽風境內,淡藍色的風暴依舊吹刮不息,林行虛幻的神魂之軀,凝成的剎那,很是閃爍變形了一陣,才穩定下來。

「神魂力量的消耗,終究太大了些。」

穩定了凝聚出來的神魂之軀,林行當即往淡藍風暴的深處遊盪而去。

淡藍風暴的盡頭,是那灰濛濛的虛空,林行已不再是少年,再沒有第一次見到這灰濛濛虛空時,那樣的無知了。

遙想當初,林行竟有幾分懷念。

經年流轉,他心中依舊裝著深深不解,究其根本,什麼才是真正的修真,以自己的差勁資質,要如何才能長生?

常言有雲,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吾輩長生大道,亦一往無前。

他遠眺灰濛濛的虛空,似在一片灰濛濛中,瞧見了八座矗立的石碑。

深入淡藍色的風暴內,林行如願見到了,那擁有劍鞘的青年修士神魂,此刻他已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只是此人神魂的形態,卻是頗為奇特。

「此人的神魂凝成之軀,竟是一柄劍的形狀?」林行饒有興緻的繞著那劍形神魂,轉了好幾圈,這才朝著其大手一揮。

滔天的淡藍色風暴,隨著他的揮手,落在此人劍形的神魂之軀上。

兩個時辰后,此人的神魂轟然崩碎。

無數記憶畫面在淡藍色的風暴中浮現,一幕幕往昔舊憶,只余林行一人靜靜的觀賞,他走馬觀花,瞧著此人的一生。

此人名喚葉擎。

海州的中型修真家族共有十九個,之所以為中型家族,即家族內,有築基期的修士,葉家,便是中型修真家族之一。

葉擎的老祖,是葉家的築基修士。

葉擎此人,作為其老祖的第四十三個孫子,其出身寒微,其母僅為歌妓,其父酒後亂性,才有了他葉擎,葉擎年幼時隨其母受盡苦楚,其母斃命後半年,受盡白眼的葉擎被檢測出了靈根。

就如同世上許多其他的平庸修士一般,

葉擎的靈根,也是三靈根。

只是他的靈根屬性,為土、金、水三種,其中的金屬性靈根品質,達到了相當不凡的層次,葉擎也因此得到了家族的大力栽培,更是被允許進入祖陵中,得授葉家先祖遺留下的傳承。

葉家祖上也闊過。

他們祖上曾經出過不止一位金丹期的修士,只是千年以降,沒落了而已,好東西都被闕家和其他的勢力,差不多榨取乾淨了,只餘下祖陵內的些許祖蔭,是以葉擎有此殊榮,自是萬幸。

葉擎自葉家祖陵內,得到的便是劍修傳承。

「北玄劍典?還有……闕家?」林行在葉擎的記憶里,瞧見了相當有意思的一幕,闕家和這葉家,竟是姻親的關係。

闕家當代家主的親弟弟,闕凡,娶了葉家這葉擎的小姨,葉柔。

有意思的事,就是這場姻親。

葉擎拿出了北玄劍典的前三式,當做葉柔嫁入闕家的嫁妝,前些時日那闕家的少主,也就是闕家家主闕明的嫡長孫,那用來對抗他們三十餘紫炎派修士聯手的劍光,就是北玄劍典的第一式。

闕明除了是闕家的家主意外,還是闕家的三位金丹修士之一,其金丹初期的修為,闕家的最大底牌,是紫炎派的內四峰中,天峰的長老闕成。

闕成也是闕家的太上長老,金丹後期的修為。

海州唯一的大型修真家族,亦是最大的勢力,紫炎派下轄的闕家。

而海州除了闕家以外,還有兩方較大的勢力,棲霞宗以及天瀾宗。

二者皆是小型宗門。

林行粗略查看著葉擎的記憶,只融入了葉擎修鍊北玄劍典的這一部分,就捎帶著知曉了海州地界的許多事情。

甚至,還知曉了一件不該他知曉的事。

葉擎這小子真是會玩,他竟和自己的小姨,葉柔,有那苟且之事,且葉柔嫁到闕家以後,葉擎還多次與她暗中幽會,甚至有珠胎暗結的可能。

融入了葉擎五年的記憶后,林行就再也無法融入那些記憶畫面了,他神魂之軀一陣不穩,轟然炸開,消失無蹤。

頭痛欲裂。

林行眉頭緊鎖,他揉著眉心,睜開眼睛。

融入了太多其他人的記憶,林行眼神略顯獃滯,直到他狠狠地甩了甩頭,才將那獃滯斂去,整理一番自己的記憶。

他將葉擎那五年間的記憶,除了修鍊北玄劍典的時候外,盡數掃凈。

頭腦漸漸清明,林行舒展眉頭。

他取出一塊空白的玉簡,將北玄劍典,一點點的刻錄其中,直到刻錄完畢,這才歪頭倒在地上,眼前陣陣發黑。

再回過神來,已是第二日了。

林行的頭不再如先前那般痛,他摩擦著手中的玉簡,強迫著將腦海中雜七雜八的記憶忘掉,又定神兩個時辰,這才抬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前塵煙雲,浩海存真,去日且去,休亂我心。」口中輕吟,林行長身而起,他來回踱步,卻放空自己的心思。

巽風境,短期內不能再用了。

再來一次,林行覺得自己非瘋了不可。

這融入他人的記憶,看似不如鬥法來的兇險,實際上,可是比之與其他的修士鬥法,更兇險百倍以上,不可不慎重。

手中握著一塊中階靈石,林行雙目緊閉,運轉大五行凝真妙法,調息了小半個時辰,取出一顆黃龍丹,一顆蘊神丹,一同吞入腹中煉化起來。

萎靡的神魂受到溫養,體內的靈力也漸漸充盈,林行這麼一坐就是兩日過去,他的心境,此刻已徹底平靜下來。

當再次拿起那塊玉簡時,林行已再無半點特別的表現,他直接以神念探入其中,將北玄劍典,大略的掃看一遍。

「這北玄劍典共分七式。」

林行口中呢喃:「那日闕家的那個少主,施展的就是北玄劍典第一式,能夠同抗三十餘凝氣中高階的修士……」

北玄劍典的第一式,名為搖光。

事實上這葉擎也只是知曉北玄劍典的前三式,後續的四式,他葉擎也不知道,這也就解釋了以闕家的威勢,緣何只取了北玄劍典的前三式。

「晦澀難懂,留待日後精研。」林行又仔細瞧了幾眼北玄劍典的第一式,搖光,而後便搖了搖頭,將那玉簡收起。

此刻他的狀態固然恢復了些,但遠不到修鍊這北玄劍典的時候。

這北玄劍典作為劍修法訣,其等階應當不低,但具體到了什麼級別,林行也說不準,可當日葉擎得到這北玄劍典以後,葉家眾人並未如何高興,如此看,這北玄劍典的等階,不會太高。

正適合他林行嘗試劍修之道。

修士修鍊的法訣,並無如丹藥、陣法那般明顯的品階劃分,大致上能夠修鍊出神通的法訣,統稱為上乘法訣,而如火球術一類,不能修鍊出神通的法訣,統稱為基礎法訣,但事無絕對。

基礎法訣若有頓悟,也可化作上乘法訣。

譬如當日林行,悟得那一念靈機,靈機一轉,當即習會了水靈術。

修真大道,唯長生一途,雖小道無數,似靈織師那般的千百技藝,層出無窮,幾無止境,僅以煉丹、煉器為例,固然風光,然,終非大道也。

林行欲要習會煉丹,也只為更好的修鍊。

取出兩塊中階靈石,服下一顆黃龍丹,林行再次盤腿而坐,雙手結印,雙目微闔,似閉非彼,少頃,便入得定中。

修鍊室內,靜謐一片。

不斷的吐納,於林行的鼻端,化作兩條白色的氣龍,呼吸往來間,氣龍如騰飛般舞動,五色的靈光內蘊,林行的修鍊,也漸漸地進入佳境。

修真無歲月,眨眼十日過去。

期間林行除了服下了一顆蘊神丹,換了一次靈石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只是靜靜的修鍊,恢復體內虧空的靈力,蘊養先前萎靡的神魂。

十日過去,林行也恢復了大半。

只是他的左手,依舊有些受到影響,當日那劍鞘內的白氣斬出,斷了闕安的腦袋,也順勢帶給林行不小的麻煩。

除了左手以及左側的臂膀、小半張臉以外,林行身上其他的傷勢,已盡數復原,而還餘下的身軀左側部分,也無大礙,只是恢復的緩慢而已。

林行很快出了自己租下的洞府,往鼓浪島上,那六層的酒樓去了。

一路上林行有所發現。

修士的數量陡增,似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不知是些什麼事。

是否……

和他們先前遇到的,闕家少主遭到算計一事有關?妖盟的誘餌,顯然也是受到了什麼人的默許,才下在了海州,那極為靠近內陸的顯眼地方。

海州再往北,那可就是真正的外海了。

通常所講的海外,蘊含著兩層意味。

其一,就是海州。

如今的海州按理說當屬業國疆域,下轄八座大型海島,中型、小型海島無數,包括這些海島,以及海島周圍廣袤的水域在內,這些共同的稱謂為海州,可業國對海州,沒有管轄權。

海州很大,但基本上受到各大勢力的控制,且這些勢力,都是擁有修士的勢力,這些勢力又都掛在紫炎派的下面。

較大的勢力,諸如闕家、棲霞宗等。

小一些的勢力,如莫家等。

更加的嘛,便是鼓浪六家一類的。

至於其二,就是外海。

外海才是真正的廣袤之地,也是妖盟與仙盟的對峙、大戰之地。

再往北去……

就是無邊海了。

無邊海,顧名思義,即是沒有邊際的大海,也是妖盟眾妖的大本營。

傳聞無邊海的深處,有十日凌空。

每一顆太陽,都代表著妖族的一位大妖。

林行來至那座六層的酒樓前時,也不過幾個呼吸過去,他徑直的穿過一到五樓,直接往六樓去,腳步卻突兀的頓了一下。

他似是忘了什麼東西。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就好像先前他忘了倪舟一般,這次忘記的。

應當是那……

化作血痂的韓胄!

那韓胄化作的,蟲卵般的血痂,尚在他修鍊室的外面,戳在靈田內。

林行目露瞭然。

他神志果然還有些混沌。

不過他來都來了,回去那虞家的修鍊洞府處,取走韓胄化作的血痂,倒也不急於一時,他慢悠悠登著木質台階。

酒樓六層內,空蕩蕩的只余兩人。

那倪舟,正盤腿坐於塌上,權海則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原本擠在這酒樓六層的眾紫炎派修士,不知都去了哪裡。

輕緩的腳步聲,倪舟與權海兩人同時側目,只見走上來了一道人影。

倪舟一瞧,頓時欣喜。

瞧瞧這光頭紫袍,一副標新立異的模樣,不是那讓他倪舟等候在此的林行又是誰?倪舟心生解脫的意味,迎了上去。

「林道友,你總算露面了。」倪舟朝林行身後瞧了瞧,「不知那韓胄道友去了何處?難不成他已先行一步了?」

倪舟的話,讓林行側目。

這話,他聽著怎麼有些彆扭?

「這位是……」

林行沒有回答倪舟的問題,而是將目光看向,那還坐在藤椅上的權海。

「這位是權海權道友,也是咱們內四峰的兄弟。」倪舟很是自來熟,幾步來到權海的身側,想要伸手拍拍權海的肩膀,卻被權海躲了過去。

權海閃身去到一旁,這才朝林行微一抱拳:「天峰,權海!這位便是雪峰的供奉,林行林道友吧?幸會,幸會。」

天峰!

內四峰中,精研製符的那座主峰?

林行稍稍打量權海幾眼。

這是個標準的小胖子。

一身的綾羅綢緞,衣著的色彩很是鮮艷,其人五短身材,偏生體型肥碩,一張臉長得倒是不差,就是臉上的肉很多餘,笑起來頗有些陰險,更多的卻是種玩世不恭,可能有著不小的背景。

「權道友!幸會。」

林行回以抱拳,簡潔的寒暄道。

隨後林行便來到倪舟的身旁,嘴唇微動,傳音問了問紫炎派的修士,是否聚集到過這座酒樓,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紫炎派被打散的修士,確實聚在這酒樓六層過,且不知是林行他們這波紫炎派的修士,還有其他的一些來到海州辦事的紫炎派弟子,都在倪舟留下的特殊記號指引下,來過這酒樓的六層。

只不過,又在一位紫炎派內門師兄的帶領下,同往彎月島那邊去了。

「既然顧新安顧道友帶著大家先行一步了,那我等今日也便啟程吧!早至彎月島尋百里道友,早一日完成任務。」林行的面色依舊半點未變。

他本就是想要分散出海的風險,故而想與眾修一併前往彎月島。

可反過來想,人多靶子也多,風險不一定能小多少,總不過是一步閑棋,放棄也就放棄了,即便倪舟不願跟隨,林行也不會改變即刻啟程的想法,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權海也有意同行。

按理說這權海,連凝氣大圓滿境的顧新安,都沒能讓此人同行。

此人為何要與他林行同行?

是有什麼未知的圖謀,還是說,僅僅是順勢而為,沒有其他的心思?

林行不解,但他也不會拒絕。

「權道友既願同行,林某榮幸之至。」林行自然流露出一抹笑容,而後目光瞧向倪舟,「不知倪道友是否與我二人同去彎月島?不必勉強!」

「自然是要與二位同去的!」倪舟這麼久沒出發,也是害怕在路上出點兒什麼事,眼下有實力深不可測的林行,和這身份神秘的權海一併護送他,試問他倪舟,還有什麼不願意走的?

走!必須走!

前幾日沒走,倪舟就是顧忌到林行,心理鬥爭了好幾日,今次終於有機會離開這鳥不拉屎的鼓浪島了,他是相當積極。

聽聞林行要回到虞家出租的洞府,取那韓胄化作的恐怖血痂,倪舟自告奮勇,願為同門捨身,扛那恐怖血痂上雲舟。

權海可能是心有好奇,也隨林行二人,一併來至那虞家出租的洞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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