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與此同時,在蠻荒大陸的南端,扶桑景一行人正向著位於南域的揚州新皇朝大定的首都平江城行去。
「景哥哥,還要多久才能到平江城呀。」寒婉儀從馬車內探出頭來,好奇的看著周邊的景色,向著處在隊伍前方扶桑景問道。
「約莫再有一日,就可以到平江城了。」扶桑景坐在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上,頭也沒回的答覆道。
「終於快到了!」寒婉儀有些埋怨的說道:「這些時日,整日都悶在馬車裡,這些坡路又不好走,顛簸的很,都快把我人顛散架了。等到了平江城,我可要好好去放鬆一下。」
「當日二伯與紅姨害怕你會偷偷跟過來,都設法將你鎖在了房間內,哪曾想,你倒好,將房頂掏了個窟窿,硬生生讓你跑了出來。現在知道不好玩了?」扶桑景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長這麼大,我還沒離開過石城。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跟景哥哥去看看父親心心念念的江南,我可不能錯過。」寒婉儀有些不服氣的回道:「再說,石哥哥以前幫了我那麼多次,這次我也想幫下石哥哥。」
「路上灰塵大,你先回車內待著吧。」扶桑景沒有繼續理會寒婉儀,打發她回了馬車內,轉而看向身旁的南宮修,一臉惆悵的說道:「自去年春季許尤突發兵變之後,僅僅數月便如洪水猛獸般迅速覆滅了整個大平王朝,揚州也隨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之前埋下的一些暗棋也被這許尤攪成了一灘渾水,此次之行,吉凶未知呀。」
「也不盡然。」南宮修回道:「這一路走來,快半月了吧。整個江揚州片欣欣向榮的光景,由此可見,這個許尤是個為國為民的賢主,我想,應該會很好說話的。」
「南宮先生,這也是我擔心的點。」扶桑景回道:「雖說這許尤目前看來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治國之才,也深受國民的擁戴。但是,別忘了,我們此行很可能會影響到整個南域的勢力分佈,在這個前提下,這個許尤會不會成為我們此行最大的阻力?」
「嗯,這也是要考慮的一個因素,任何一個君臨天下的王都不會拱手讓出自己的領土,況且還是給一個不熟悉的人。看來,只能想辦法與之合作了。」
就在南宮修還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一隻展開翅膀約莫有兩丈的灰色鷹隼落在了南宮修的肩膀上。南宮修從綁在鷹隼右爪上的竹筒內取出一張紙條,上書:事已妥當,靜候先生。
「怎麼說?」扶桑景詢問到。
「徐秀說都已經安排妥當,就等我們過去了。」南宮修看完字條后,催動功法,只見一團火焰瞬間出現在其右手掌心,將紙條焚燒殆盡化作了一團灰燼,隨著風消弭不見蹤跡。
「南宮先生,你說這徐秀到底是什麼路數?之前我們派出過那麼多人,想通過他,從而滲入進南域的勢力布局中去,但這小子每次都是跟我們打哈哈,也不拒絕也不同意。但這次,找他打探諸葛先生消息的時候,這小子表現得比以往要積極許多,我有些擔心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扶桑景有些擔憂的說道。
「公子,這點大可放心。徐秀這個人十年前曾在我任職的書院學過一段時間,也算我半個弟子了。他這個人為人處事上雖然過於圓滑,但是本心向善,不屑做齷齪之事,且有著咬定青山不放鬆的大毅力。至於為什麼一直與我們刻意保持一定距離,我想可能是因為不太了解我們,或者已經有自己的目標不好當面拒絕我這個曾經的先生吧。」南宮修有些豁達的笑著回道。
「不管怎麼說,等到了冀州城,一切還望南宮先生多多費心了。」扶桑景對著南宮修鄭重的作了一揖道。
「公子無需這般客氣,當年要不是公子捨命相救,老夫早就化作荒山之上的一捧黃土了。」
蠻荒新曆一百二十年六月十五,正值盛夏,陽光透過厚重的雲層艱難的散下來,打在野草叢中翩翩飛舞的蝴蝶身上,迸發出五顏六色絢麗的光芒。此時一陣清風微微拂過,野草簇擁著在其中盛開的虞美人,左右搖曳,竟有些嫵媚、婀娜。
「景哥哥,我想去那花海叢中玩一玩。」
當扶桑景一行人來到這片曠野,穿過這片花海的時候,坐在馬車內的寒婉儀被眼前的美景深深的吸引住了,她向著領隊的扶桑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去吧,不要走太遠,離開我的視線。」
扶桑景雙手齊拉了一下韁繩,將馬停在了路邊,自己則是找了一塊較大的石頭,坐了下來。當寒婉儀走進花海之中的時候,一群蝴蝶便圍了上來,繞著寒婉儀上下翻飛,寒婉儀輕輕折下一支虞美人,夾在發簪上,隨著蝴蝶的節奏在這花海中翩翩起舞,此時一束陽光剛好打在寒婉儀的身上,顯得有些朦朧,扶桑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怔怔出神。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南宮修看了愈發暗沉的天空,掐指算了一下,旋即來到扶桑景身旁,小聲的說道:「公子,該出發了,這天,馬上要下雨了。」
扶桑景此刻才回過神來,起身整理了下衣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向著躺在花海叢中的寒婉儀大喊了一聲:「婉儀,要下雨了,快回來吧!」
「好!」寒婉儀大聲回應道。隨即起身往回走去,卻驚起了一群蝴蝶,扶桑景不自覺地微微咧開了嘴角。
待寒婉儀走到扶桑景身前的時候,扶桑景伸手將其腦後的幾根雜草輕輕地撥了下來,笑著說道:「也不注意一下。」
寒婉儀也不惱,朝著扶桑景做了個鬼臉,道:「要你管。」之後便一頭扎進了馬車裡。
俗話說得好,六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還沒過了多久,伴隨著天空一聲炸雷響起,一陣狂風裹挾著暴雨向著官道上的眾人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