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揚州,平江城
平江城原本是揚州前王朝平王朝的大都,後來許尤推翻了平王朝的統治之後,便直接入住了進來,新立國名為大定,寓意安定天下,福澤萬民的意思。
平江城整體採用了水陸并行、河街相鄰的棋盤格局,建築緣水而築、與水相依,前巷后河,形成了一種江南獨有的小橋、流水、人家的風貌。平江城內一些商賈官吏,則喜好置園造林,引山入水,在青磚灰瓦的印襯下,顯得古樸又不失浪漫,淡雅又不失大氣。
而大定的皇宮就坐落在平江城的正中心,其佔地約78畝,整個建築風格與其他幾州的皇宮有著明顯的區別,在這裡,沒有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也沒有威嚴大氣的巨型建築,有的,只有獨屬江南的婀娜婉約,就連建築名字也不是以宮、殿結尾,而是上書:鳳遲園,這是屬於江南人的浪漫。
在定王朝剛建立的時候,曾有數位大臣聯筆上書欲新建宮殿,以此向天下表率新朝已立,但是被許尤一口否決了。
許尤覺得,揚州剛定,新朝剛立,此時不宜大興無用工事,不如把錢財用來發展王朝經濟上,加上這鳳遲園本就是前王朝的皇宮,索性就直接利用了起來,當許尤帶著已故妻子的遺物入主這座園林的時候,便將原來懸在大門上,寫有留香園的牌子挑了下去,親手書寫了鳳遲園三個大字,在護衛的攙扶下,親自掛了上去。
故,有有心人傳曰,鳳遲二字表現出許尤對與之攜手,從糟糠之妻一路相陪到君臨天下,但卻在定王朝建立前夕因病去世,沒能母儀天下的前王后的懷念。
從鳳遲園往南約莫一里路的樣子,有一座聞名九州的園林客棧與之隔河相望,這座園林客棧從某種意義上就是縮小版的鳳遲園,他與鳳遲園出自同一工匠之手,而在建立之初,也是作為皇家御用招待外賓的地方來設計的,所以大到園林設計,小到餐廚用具,都嚴格遵循平王朝的皇家規格。
當許尤成為揚州的主人之後,覺得這個地方很不錯,但只對皇親貴戚開放就有些浪費資源了,索性選了一批在參軍之前,在餐飲這一行業就已享有聲譽的親信來運作這裡,並且為了表明大定大開廣迎天下有志之士的態度,將這裡一併改名為求志園。
此時,在求志園的一件雅舍內,扶桑景正在不停的打著噴嚏。
「婉儀怎麼樣了?」扶桑景向著剛推門而進,端著熱水還沒放下的牛二問到。
「一直高燒不退,還在昏睡中,徐先生已經安排大夫看過了,大夫說是淋了雨,受了寒,等晚些時候醒來服一些驅寒的葯就好了。」牛二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塊潔白的毛巾放進水盆中,浸透熱水之後擰的半干遞給了扶桑景,道:「你還關心別人呢?自己都這個樣子了,徐先生說讓大夫也給你看看你也不願意,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沒事。」扶桑景接過牛二遞過來的熱毛巾,褪去上身白色衣衫,露出小麥色的皮膚,用毛巾一邊擦拭,一邊回道:「我就是鼻子有些癢,打幾個噴嚏就好了。南宮先生那邊怎麼樣了?」
「公子,你別看南宮先生是個柔弱書生,但在昨天那樣的暴雨摧殘下,先生竟然一點事都沒有。此時先生正在跟徐先生在房內敘舊,他跟我說,等公子您這邊忙完了,就可以去找他。」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幫我守著寒小姐那邊,有什麼情況及時過來跟我彙報。」
當牛二領命準備退出房間的時候,卻一眼瞥見扶桑景後背那個巨大的刀疤上有點點猩紅滲透了出來,驚呼道:「公子!你這舊傷!」
「沒事,昨日風太大,當時心急為了護住馬車,不小心撞了一下,本已經癒合的傷口又有些開裂了,還好口子不大,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扶桑景平靜的說道:「對了,你幫我將這些衣服帶出去一併扔了吧。」
牛二順著扶桑景手指的地方望去,見在床榻一角的地上,一疊被鮮血染紅的衣物正靜靜地躺在地面上,顏色已經開始有些暗沉。牛二上前,胡亂的將地上的衣服捲起夾在腋下,情緒有些低落地向扶桑景打了個招呼便退下了。
「公子,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記得叫我。」
待牛二走遠之後,扶桑景這才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咧著嘴,徒勞的下意識的想用手揉著後背,小聲嘀咕著:「真特么的疼啊!」
約莫半刻鐘之後,扶桑景換上了一身顏色有些深的墨色緞子直裰,穿過門前的小片竹林,沿著婉轉的小道向著另一處雅舍走去,一路上,溪水叮咚之聲不絕入耳,扶桑景大口地吸了一口氣,直呼道:「宿雨朝來歇,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呀!」
當行到一處關著房門的名曰「松」的雅舍前時,扶桑景止了腳步,理了下衣衫,然後輕手扣向房門。
「請進。」雅舍的主人回道。
扶桑景這才推開房門,舉止自若地向屋內走去,並開口道:「不知先生遇到了什麼喜事?學生在門外便聽到了先生爽朗的笑聲。」
「哈哈,公子你來了呀。老夫剛剛正在跟徐先生敘舊時趣事,正說到徐先生當年...」
「先生!不可說!不可說!」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徐秀一聽南宮修要將自己少不更事的糗事說出口的時候,連忙起身說了兩遍不可說。
南宮修見狀,再次放聲大笑,旋即繼續說道:「公子,這位便是我時常向您提起的徐秀徐先生。」
說完,南宮修便側過身來,笑呵呵的向著徐秀介紹到:「徐先生,這位便是我剛才向您提起的,我家公子,也是老夫的救命恩人,扶桑景公子。」
待賓客盡過禮儀之後,南宮修便招呼徐秀重新坐下,而扶桑景則是很自然的坐到了主座的位置上。
「既然公子來了,那我們就直入正題吧。」南宮修待兩人坐好,看向徐秀,開口道:「關於諸葛瑾先生的事情,不知道徐先生這邊知道多少?」
「在透露諸葛先生的消息之前,學生有個不情之請,想先問下,兩位尋諸葛先生所為何事?」徐秀沒有正面回答南宮修,而是向南宮修拋出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