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安分
「此話當真？」胡太醫驚喜道。
既然是封清歌，那她必定會全力出手，這成功率又可以增加幾分。
封清歌點了點頭，慎之又慎地將父皇皇帝的手掌塞回被子中，在胡太醫不解目光中緩緩起身，極其冷靜道：「但本殿另有要事。」
不是十成十的把握，她就不能將時間全部花費在此處。
襄陽王還在宮外虎視眈眈，不知何時就會入宮，到時如果父皇還沒有醒來，他們都會成為砧板上的魚肉。
抬步錯開胡太醫錯愕不解的目光，封清歌疾步走到侍衛身旁。
「封穴之法，你應該也懂的，好好配合胡太醫。若是救活父皇，你們二人便是頭功，若是……」封清歌沉默一瞬，終究說不出那兩個字，「本殿不會怪罪你們。」
話落，封清歌徑直離去。
「公……」
胡太醫還欲開口，卻被藍衫侍衛攔下。
「救治陛下要緊。」
胡太醫深深看了一眼冷麵少年，隨後轉身開始準備施針的工具。
離開寢宮的封清歌，命人守好寢宮各處，除了她，不得放任何人入內，然後前往了關押著雲妃的偏殿。
芷蘭看到封清歌，立刻上前迎接。
「殿下，雲妃一直叫囂王爺會救她，奴婢擔心。」芷蘭說到一半，便看到了封清歌瞭然於胸的神情，默默咽下了剩下的話語，「殿下可有打算？」
封清歌微微點頭，並未多說，順著芷蘭打開的門走入偏殿，看著被綁縛結實的雲妃和她的宮女，眼神冷漠無比：「解藥。」
雲妃怔了怔，隨後揚起下巴，神情得意地看著封清歌。
那雙水靈靈的眼睛里，滿是嘲諷。
「不說是嗎？」封清歌看著輪廓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女人，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對著一旁的侍衛道，「手腕腳腕上開了口子，塗上蜂蜜，丟到御花園中去，順便叫其他妃嬪好好看看，吃裡扒外會有怎樣的下場。」
看著雲妃依舊滿臉不在乎，封清歌直接讓人將她拖下去。
直到被當做麻袋扛起，雲妃心中才開始慌亂。
剛想要掙扎，就被宮女太監打暈帶走。
「殿下，雲妃畢竟是陛下的妃子，您這樣做，若是傳出去了，怕是於名聲有礙。」
芷蘭有些擔憂自家公主本就不太好的名聲，變得越發荒謬。
「我的名聲何時好過？」
前世這個年紀，她無意於琴棋書畫，女紅刺繡，偏偏喜歡舞刀弄槍。
父皇寵她，由著她的性子挑選感興趣的事物學習。
在其他人眼中，便是長公主恃寵而嬌，不學無術。
可到了生死存亡關頭，那些吟風弄月，附庸風雅的玩意兒，真的能派上用場？
要不是她有武藝傍身，對權謀兵法又頗有天賦，怕是早就被襄陽王那個老狐狸，隨便指到那個番邦小國去了。
名聲這種東西，說得好聽是認可，說不好聽就是那些碎嘴子東西，說三道四的借口。
何必為了所謂名譽戴上一層層鐐銬。
前世，封清歌都不在乎所謂名譽，今生更不會放在心上。
芷蘭見主子如此，沒有再提出異議。
主僕兩人談話告一段落，封清歌帶著幾個侍衛，馬不停蹄奔走在宮中各處，下令將宮中所有皇子集中到一處，統一保護。
同時安排各處禁衛軍，將皇宮所有城門關閉，無論是誰都不得入內，若是有人硬闖，按照謀逆論處。
所有人都嗅到了一絲風雨欲來的氣息。
布置完宮中一切，已是傍晚時分。
封清歌思慮再三，並未直接派人去聯繫皇城之外的駐軍。
一是不知道城外情況，若是送信之人不小心落入襄陽王手中，未免有些打草驚蛇。
二是宮中有通信所用的信鴿，比起派人前往，信鴿更安全些。
趁著夜色，幾隻灰色信鴿，從皇宮各處飛出。
忙完這一切，封清歌才總算是得空回了趟寢宮，從暗格中拿上幾件東西后，再次回到承乾宮。
看著宮門外突然增多的身影，封清歌神情驟然冷肅。
「芷眉，去打聽一下他們的來歷。」
「是。」
眉眼間帶著些許嬌媚的少女躬身應道，很快便帶回了消息。
「都是宮中各位娘娘派出來的眼線。」
「還真是不安分。」封清歌嘲諷一笑，看著芷眉欲言又止的神情，道，「還有誰？」
「奴婢似乎看見了三殿下身邊的小順子。」
封清歌一怔，眼中嘲諷之意更勝。
看看，這就是她的好弟弟。
下令禁衛軍將皇子護送到一處宮殿之時，她便想好了說辭，三位皇子之中，唯有封清玉派人來打探消息。.
各中原因，她已經不想去深究。
芷蘭敏銳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沖著芷眉遞了個眼色。
「應該是奴婢眼花看錯了。」芷眉立刻會意改口。
封清歌掛上一絲涼薄微笑搖了搖頭：「他是個什麼性格，我比你們清楚。」
芷蘭和芷眉對視一眼，心中皆對主子這話感到詫異。
主子先前明明最疼愛這個同胞弟弟，怎得突然轉變態度了？
看著她們的表情，封清歌便猜到兩人心中所想，收斂了些許恨意，淡淡道：「芷眉，你親自去學宮那邊送個信。就說皇宮出了刺客，暫時不方便讓他們回皇子住處。」
芷眉不知主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卻還是恭敬應下，動身向學宮處走去。
囑咐完芷眉，封清歌又將芷蘭留在殿外看顧，自己回了父皇所在的寢宮。
寢宮外的長樂宮侍衛依舊嚴陣以待，看到她也只行半禮算作問候。
此刻，封清沒有心情關注這些，揮揮手免了他們的行禮，小心推開寢宮大門，輕手輕腳走了進去。
寢宮內濃郁馥雅香氣下，隱藏著淡淡血腥氣息。
封清歌捏緊了拳頭，穩下心神緩步繞過屏風。
察覺到有人到來的侍衛豁然轉身，看到是封清歌后，眼神立刻溫順下來。
「殿下。」
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父皇，封清歌心臟揪成一團：「父皇情況如何？」
侍衛輕聲回道：「胡太醫說大部分毒素已經清除，還剩下些餘毒堆積，他用金針配合著封穴暫時將毒素封存，不會危及到陛下性命。」
聞言，封清歌鬆了口氣，隨後又忍不住皺眉道：「那父皇為何還沒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