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 銅鈴當票
醫，這是個醫字，只不過是繁體。
nǎinǎi告訴我，原本我們的老祖宗大部分都以繁體字來書寫，後來為了方便，就簡化了。一個繁體字可以看出不少的門道。
比如這個醫字，它的下面是個酒字少了三點水，古人行醫治病，最開始大多以酒為引，再加以中藥藥草，熬製成湯藥。
nǎinǎi每天都喝酒，她也會給我喝點。她的酒沒有很大的酒味，倒是有很大一股藥味。
記得剛開始，吃飯的時候，我總是好奇的看著nǎinǎi喝一懷黃sè液體，而nǎinǎi就會拿筷子沾點酒給我品一下。
第一次喝酒感覺很難喝，可是看著nǎinǎi那種陶醉的神情，又很想去試一下，後來就是拿個小酒懷，一頓一杯酒，如同現在的孩子喝飲料。
nǎinǎi懷子里的酒，一年四季的顏sè都不一樣，如chūn天喝的是黃顏sè的酒，味道有點甜。夏天則是青sè的酒，入口後有點涼，帶點澀。秋天的酒淡紅sè，很沖，喝過之後很提神。冬天的酒是rǔ白sè，喝得人暖暖的，很舒服。
nǎinǎi喝酒每頓一杯，而我呢，長得與飯桌一樣高的時候也是每頓一杯酒。還別說，我小時候幾乎沒有生過什麼病。
nǎinǎi說她唯一喝醉過就只有那一次，就是第一次喝酒的時候，而且還只喝了一杯。
青吟客棧的酒讓nǎinǎi從下午一覺睡到了大天亮，nǎinǎi又是在歐陽的房間裡面睡的，而歐陽想來是到隔壁nǎinǎi的房間裡面去睡了。
nǎinǎi洗漱一番后就來到客棧一樓，此時已有客人在一樓用早點，nǎinǎi隨便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就坐了下來。
店小二端著一個銅皮壺來到nǎinǎi桌前，問了一句早，就擺出一個碗，給nǎinǎi的碗里倒了豆漿，說道：「您想吃點什麼？」
nǎinǎi說道：「隨便來點吧。不用太油。」
不一會兒，店小二就端上一碗清粥，幾碟小菜。
「昨個裡（昨天），青山當鋪出了人命官司，連縣城都驚動，來了不少大老爺，就連李家老爺子都來了。」
「可不，瞧那陣勢不小，民團都合出長槍杆子，將當鋪圍了個裡三層外層。」
「民團拿槍，不死也光。這些個狗腿子，哪一次拿出槍來沒死幾個，沒搶得幾家清光哩。」
「那是，我晌午看到從當鋪里運出三張蓋了白布頭地木板板，看來死了三個。」
「你們說這個青山當鋪還開不開得下去啰？」
「依我看啊，開得下去，昨天裡面的人還進進出出，張家鐵棍不是在裡面打雜的，今rì個又去了，應該能開的下去。」
「我看未必，李家李老爺都出山吶，看來青山鎮又不太平了，各位吶，還是安分一點地好啊。李家在我們這青山鎮跺一跺腳，那得抖出幾條人命吶。」
「那是的，我又不怕他李家，殺人還得留個屍吧。」
「李家殺人從來不見得屍，這個子道理你還不曉得啊！」
nǎinǎi聽了幾人的話，心裡一沉。那對銅鈴耳環聽李行龍說，是李家在尋找之物，如今在歐陽手裡，指不定李家人會對歐陽做出什麼事來。
當下nǎinǎi就離開客棧向著當鋪走去。
當鋪正門開著，想來已經開始做買賣。nǎinǎi就直走了進去。
當鋪外堂與內堂相連，連一扇側門相連，如果內堂不打開側門，外堂的人根本進不去。
當鋪裡面的人不少都認識了跟著歐陽一起來的nǎinǎi，直接將nǎinǎi給請了進去。
一入內堂，歐陽坐在太師椅上，四張椅子上坐了三人，其中兩人nǎinǎi認識，正是自家商行的跑商商人，還有一人則是雙眼微眯，坐在椅子上在養神的樣子。
歐陽一見nǎinǎi來了，眉頭微微一皺，但很快就轉移了視線。
「歐陽掌柜既然都打點的差不多了，還請往李家老宅一述。」閉目養神之人緩緩開口說道。
nǎinǎi一聽，神情大變，她走到歐陽身旁，輕聲說道：「爹，不能去。」
「呵呵，歐陽小姐勿信那些市井之言，我李家書香門第，決非土匪惡霸，不會行些濫殺之事，這一點歐陽小姐大可放心。」nǎinǎi面sè一紅，想到這人聽力這般的好，輕聲細語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還將自己女扮男裝的事給說了出來。
歐陽瞪了一眼nǎinǎi，對著說話的人抱拳笑道：「讓李沐風兄弟見笑了，小女第一次出來，本想帶她見見世道，不想盡出些讓人笑話的事。」
歐陽對著另外兩人說道：「你們去忙吧，此地的事就照我說的去辦。」兩人應是，就此退走了。
李沐風站起來說道：「前些rì子，家父相邀，在下接客，還請歐陽掌柜一起隨某一同回李家老宅。」
歐陽抱拳說道：「當然，久聞李家大名，今rì有幸，乃是妙事一件。」
nǎinǎi又扯了扯歐陽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去，不想李沐風說道：「那殺人之凶李行龍還未歸案，歐陽小姐留在此處定不安全，不如一同前往？」
歐陽打掉nǎinǎi的手，對著李沐風說道：「多謝李兄弟好意，家女此次隨商行一同回去，就不去李家老宅了。」
李沐風微微一笑道：「如此也好，不瞞歐陽當家的，此次前來，鄙人來接歐陽先生外，還有一事。」
歐陽一愣，示意李沐風介面繼續，不想nǎinǎi既然開口打岔說道：「我不回去，我想去李家老宅。」nǎinǎi說完后，眼裡霧氣頓生，看得歐陽與李沐風同時一愣。
歐陽就要發作，李沐風介面道：「既然歐陽小姐有此意，就一同去吧，正好在下小妹無聊，也讓歐陽小姐見識一番我青香山奇景。」
歐陽點了點頭說道：「不知李兄弟還有何事？」
李沐風微微一笑道：「歐陽掌柜做的是當鋪買賣，小弟自然尋的也是當鋪買賣。」
「哦，李兄弟看上去覺不缺金少銀，不知想當什麼？」歐陽說道。
李沐風也不說話，而是從懷裡拿出一張當票，當票破損嚴重，看上去有些rì子了。
「贖當。」李沐風之前的雲淡風清消失，露出沉重神情。
歐陽接過當票，臉sè一變說道：「銅鈴耳環！」
「不錯，想來耳環還在你手裡，只要將耳環交給李某，要多少贖金，開口就是。」李沐風盯著歐陽，語氣極為yīn沉。
歐陽同樣看著李沐風說道：「這當票當主名字已缺，也早已過了贖當的rì期，如何能贖回去。」
李沐風突然哈哈一笑道：「歐陽掌柜，這青山古鎮你是第一個敢拒絕我李家的人，不錯，看來老爺子說得一點不錯。
歐陽先生，李某雖是讀書人，但卻對當鋪之道有些了解。活當成死當，當鋪就有權買賣，想來先生不想買，定是很好奇這對銅鈴耳環，對我李家有何作用了。」
歐陽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李兄弟先是相邀我去李家老宅，再來說這贖當之事，想來早已有決策。如果我將銅鈴耳環買給李兄弟，李兄弟也會讓我一去李家。」
「哈哈……」李沐風笑得很開心，滿意的看著歐陽點頭說道：「不錯，家父其實就是想歐陽先生帶著銅鈴一同去李家老宅。」
歐陽疑問道：「這當票從何而來？」
李沐風臉sè一沉，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容先生到了老宅，自然會知曉。」
「那為何要我去？」歐陽接著問道。
李沐風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式，示意歐陽立刻就出發，開口說道：「要歐陽先生去，當然是請先生去做個買賣，當個物件了。」
歐陽眼裡很是好奇，他回頭對著nǎinǎi說道：「你不用去，留在這裡吧。」
nǎinǎi立刻跟上歐陽說道：「我要去。」
見nǎinǎi神情堅定，李沐風對歐陽說道：「歐陽掌柜儘管放心就是，此行，李某保兩位平平安安。」
歐陽看著nǎinǎi搖搖頭，苦笑一番，就走出了內堂……
看著nǎinǎi離去的背影，我知道今天的故事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