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伏天魔主?
「柴煊,你小子做了什麼?」
柴華望著突然將半截長劍刺入自己心口的柴煊,心中竟是突兀地升起了一絲的不安,似乎從柴煊的身上感知到危險的氣息。
這怎麼可能?
柴華心中驚駭。
他可是築基境的武者。
眼前的柴煊,不過是一個鍊氣境圓滿的武者,怎麼會給他如此一種危險的感覺?
「老東西,我不想魚死網破的,實在是你們這副嘴臉當真令人感覺到噁心反胃。」
柴煊抬起頭,布滿血色青筋的俊美面孔宛如魔頭,雙眸充血,如血色琥珀的駭人,身上燃起如火舌繚繞的血焰,將他與慕青完全籠罩在了其中。
隨著半截長劍的深入心口。
他的體內,就如同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有無法控制的恐怖能量在剎那間如決堤的河壩,驟然沖向柴煊的四肢百骸,奇經八脈,宛如千軍萬馬在血液的管道里策馬奔騰,讓的柴煊的經脈都有些痙攣了起來。
在他的心臟中。
一滴暗紅的血液,彷彿蘊含萬道,包納諸天,瀰漫著恐怖的魔意。
這是一滴魔血。
他的心臟中,有著一滴不知道是何境界武者的魔血。
是柴煊曾經在少年時偶然得到的一滴魔血,直接融進了柴煊的體內。
是柴煊成為青河郡城天才武者的根本,從其中散發出的餘威能量,日夜淬鍊著他的肉身與天賦,使得柴煊縱然沒有覺醒武道體質,但是在天賦與修鍊速度上,不亞於體質武者,甚至猶有超出。
多年與魔血的融合與了解下。
柴煊也對自己體內的這滴魔血有著些微的簡單了解,還掌握了一些使用其中能量的手段。
現在,他便是在完全刺激自己體內的魔血,徹底激活其中的魔性與能量,起到增強自己的實力,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與柴華一戰的機會,他就是死,也要拉著眼前的柴華和柴靈兒孫女二人一起下地獄。
只見。
在魔血被徹底激發的一剎。
狂暴、混亂的魔性,彷彿衝破了理智的防線,近乎要將柴煊的靈魂衝散一樣。
就在此時。
一道蒼茫的聲音,在柴煊的腦海中響起,將他的意識拉到了一處霧茫茫的混沌里,一道身影如橫亘天地的巨人投影,無匹的魔威,僅是一縷氣機,就像是能將星辰震碎,將世界磨滅,那道身影就如同傳說中不可言不可說的禁忌存在。
神秘,而又恐怖!
「這裡,莫非是我體內魔血中殘留的神魂記憶?」
柴煊被拉進此間的一刻,心中似有猜測地想到。
與此同時。
那道恐怖的魔影轉過身來。
伴隨著如洪鐘大呂般的天音,震蕩在柴煊的腦海。
「吾是伏天魔主的一縷神魂,小子你得到了本魔主的認可,是否願意接受本魔主的傳承,將這天地間的惡人、叛徒都斬殺殆盡,肅清這天地寰宇,還一片朗朗乾坤?」
「伏天魔主?」
這是何等霸氣的自稱?
柴煊聞言一驚,不由被魔影中的隻言片語震撼到。
雲武國不缺乏有著各種稱號的強者,如雲武學宮的雲河劍聖,如太一院的藥王古幽。
可從沒有任何人敢妄言伏天二字。
僅是從短短的四字里,柴煊就感受到了一種連天地都能藐視的無上氣概。
試問,整個大荒有人敢於說出一句妄言伏天的話?
「我願意,還請前輩授我傳承!」
柴煊沒有丁點猶豫,也容不得思索,直接就答應了接受伏天魔主的傳承。
如此一位神秘恐怖存在的傳承,他有什麼理由拒絕?
「好,本魔主的道統終究是有了傳承,希望他日你我或有再見一面的機會。」伏天魔主凝視了一眼柴煊,似從萬古時空遙望而來,他抬起一截修長白皙的食指,朝著柴煊隔空一點。
剎那間。
天地反覆,萬里混沌虛空翻湧。
浩瀚龐雜的記憶,恍如煙海落下,恍如銀河傾瀉,似清氣上升,濁氣下沉,盡數落入了柴煊的額記憶里,化作一部璀璨的黑金色道書,如有萬千道紋鐫刻其上,施加千般封印。
「本魔主的道統傳承盡數化作道書一部,只要你境界足夠,便能預覽其中相應的內容。」
伏天魔主望著陷入了接受傳承的柴煊,嘴角微笑,口若天憲,化作繁星虛影,消失在了這由魔血幻化出的混沌虛空里。
「大自在天魔經!」
「天之道,損有餘補不足,魔之道,攝天地補自身,求得大自在,自化天魔身,殺天殺地……屠仙屠神……唯大自在天魔不朽……」
浩浩道音傳來。
柴煊似陷入了頓悟,似化作了魔主,身上燃起的血色魔焰,近乎實質。
片刻之間。.
柴煊就已經完全接受了來自伏天魔主的無上道統傳承。
也感知到了黑金色的道書,時刻散發著無量玄光,靜靜橫陳在他的識海內,如天地初開的混沌至寶,鎮守著柴煊的靈台清醒。
「老傢伙,你的死期到了!」
柴煊退出魔血幻化的世界,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恐怖的紅光,他驟然拔出心口上的斷劍,體內的真氣暴動,附著在半截長劍上,竟是幻化出了剩下半截斷去的劍身,延續斷劍的完整。
他背負著慕青,身燃血焰,長劍滴血。
一步踏出,身影恍如鬼魅閃爍。
唰然間。
他便是消失在原地。
那一刻。
柴華的心中駭然一驚,全身的毛孔頓縮,彷彿遇到大恐怖,身上的氣勢無風自鼓,一道清光滌盪出,自上而下,化作一口青銅色的古拙大鐘罩下,恍如不動蒼松。
青銅古鐘的附近。
叮叮噹噹!
猶如山澗水滴落清泉的叮咚。
血色的鬼魅之影,宛如毒蛇的長劍,如大小雨滴落下,瘋狂刺向青銅古鐘的四周,卻始終不能撼動青銅古鐘分毫。
見到此幕,柴華不由心中大定,猖獗笑道:「黃口小兒,老夫雖然不知道你是使了什麼魔法,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如此境地,但築基境就是築基境,不是你一個螻蟻的鍊氣境圓滿武者能撼動。」
「是嗎?」
柴煊如鬼魅的身影頓住。
提劍立在了柴華的身前。
看著烏龜殼一樣堅硬的青銅古鐘,他眼中也是升起不耐煩,這青銅古鐘畢竟是築基境武者的真元演化,他就是藉助了魔血的力量,卻還是鍊氣境武者的真氣,不可能跨越質量的差距,沒有特殊手段的話,他目前是根本不足以破開青銅古鐘的。
最多只能讓柴華沒有辦法攻擊。
不過接受了伏天魔主的傳承后,柴煊已然有了應對之策。
只見,被真氣凝聚的半截血色劍身愈發的濃郁鮮紅,像是鮮血常年澆築的血玉通透,劍身瘋狂地鳴顫,似是在一霎間震動了數萬次頻率,某一刻,他長劍刺出,劍光直指青銅古鐘的一點而去。
這一劍,看似樸拙無華,如三歲幼童舞劍,歪歪扭扭,毫無技巧可言。
可劍身的輕微抖動中,卻蘊有一種無法解釋的恐怖醞釀。
刺啦!
劍光如虹,撕裂了距離一樣,像是破去重重空間的阻礙。
一截血色的劍光,徑直落在青銅古鐘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