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來這就是柴家
咔嚓!
血玉色的劍尖抵落青銅古鐘,就見到,青銅古鐘的外表如爬滿裂紋的蛛網,隨時就要支離破碎起來。
那以築基境武者真元幻化的青銅古鐘,竟是在柴煊的一劍之下,如以點破面,一力破萬法的乍然碎裂開來,宛如輕輕一敲就破碎的瓷器兒。
「怎麼可能?」
柴華本還猖獗的笑容倏然一滯,像是茅廁里吃了翔一樣,如鯁在喉。
青色的華光,如雨霧散落。
一截血玉色的劍光遙指眉心刺來。
「不好!」那一刻,柴華驟驚之下,匆忙間運起真元附著,試圖抬出左臂格擋這一劍。
刺啦!
劍光落下,一截斷臂被齊面切開,轟然落地。
淋漓溫熱的鮮血,唰然間落在柴華,與被他護住的柴靈兒臉上。
啊!!!
柴華大叫一聲,面色扭曲不已,看著自己那被柴煊自手肘切斷的手臂,痛苦不堪,血液無法止住的流出,望向柴煊的目光時,已然是充滿了一絲的恐慌與驚懼。
怎麼可能,他可是築基境的武者啊。
怎麼會被一個鍊氣境圓滿的螻蟻一劍破了自己真元幻化的青銅古鐘?
就是自己真元附著的手臂,都被一劍斬出光滑的橫截面!
這一刻,柴華的心中升起了後悔的情緒。
後悔他竟然提早招惹了柴煊這麼一個變態的瘋子。
「老東西,借你項上人頭一用!」柴煊眼眸冷冽如刀,見一劍不成,當即又是一劍揮斬而出,便是要迎著柴華的項上人頭斬去。
此時。
柴華早就被柴煊恐怖的氣勢嚇破了膽,倉惶地就想要逃離。
然而,柴煊怎麼可能會讓柴華成功地逃出生天?
他眼神一狠,劍光驟然加速,只見殘影一閃,一道如血的長柱噴薄而出,一顆碩大的花白長發手機,與還在跑動的身體驟然分離,飄向半空之際,瞪大的瞳孔中還帶著驚恐和不可置信。..
他是築基境的武者。
怎麼會死在一個區區鍊氣境圓滿的武者手裡?
「爺……爺爺……」
柴華梟首。
柴靈兒也是被嚇走了三魂七魄一樣地癱坐在地,眼神望向柴煊的時候帶著恐懼與恨意,身體卻不自覺地向後退。
四周,柴家的人都如看瘟神似的,壓根不敢靠近阻攔柴煊。
現在的柴煊,身上的氣勢太過駭人恐怖了,就是築基境中期的二長老都已經隕落在柴煊手裡,他們在場的人中又有幾個敢上前?
「還有你,你也該死!」柴煊望著柴靈兒,舉劍踏步,宛如索命的魔神走向柴靈兒,手中的長劍高高舉起,眼看就要落下。
「唉~」
長劍將落的一刻。
蒼涼的嘆息聲傳來,一道身影從柴家大殿外走來,他如仙人落塵,咫尺天涯,明明十幾步遠的距離,可在對方的腳下,就像是縮地成寸,瞬間來到柴煊與柴靈兒的中間。
一雙紙褶子,枯骨如柴的老手悍然抓住了柴煊落下的長劍。
「宣兒,罪魁禍首的二長老已死,就放了玉兒一命吧!」
「大長老,你要攔我?」
柴煊望著出現在眼前,身穿如農家老者短袍的大長老,雙眼微眯,眼中殺意肆虐。
大長老。
出現在他眼前的人,正是柴家不管大小世俗之事,一心修鍊武道的大長老。
是除去了二長老柴華,還有他父親以外,柴家的最強者。
一位築基境圓滿的武者,幾近半隻腳踏進元海境的強者。
「大爺爺,他,他殺了爺爺,他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殺了爺爺,你要殺了他殺了他……」此時,柴靈兒看見出現在身前的大長老,眼底里燃起了生的渴望,看向柴煊的時候,目光里充滿恨意,竟是有些不怕了柴煊起來。
「閉嘴!」大長老輕喝一聲,如暮鼓晨鐘敲響,讓得柴靈兒神情一呆,怒斥道:「慕青即便不是柴家的人,但好歹也是在柴家生活了十餘年,瞧你們爺孫倆乾的好事,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
語畢。
大長老轉而看柴煊。
「慕青的體質真血已經被取出,首害的二長老也被你殺了,宣兒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此事就此作罷,如何?」大長老深吸一口氣,帶著審視的目光詢問道。
當下柴煊的氣息,還是有些太過詭異驚悚了。
身為築基境的二長老柴華都沒能在柴煊的手中擋住幾招,大長老也不敢肯定,他能徹底的制服柴煊嗎?
「看在大長老的面子?您的面子還真是大啊,青姐姐被人取了真血,如今性命危在旦夕,您居然要我就此作罷?」
柴煊怒道:「大長老,您還是我平日里敬重的那位大長老嗎?」
「真血取出,已經是於事無補的事實,而且慕青的確不適合擁有真鸞王體,錯就錯在是她覺醒了王品體質,如今老夫會想辦法彌補你們,怎樣?」大長老眼神微眯,身上氣勢悄然地升起,似乎隱有要與柴煊一戰的準備,道:「你若是答應,老夫可以保證保住慕青的性命,同時你少族長的位置依舊無可撼動,族長還是你這一脈的!」
「哈哈哈,好好好,原來這就是柴家,這就是我曾經敬重的大長老。」
「僅憑三言兩語就想讓我放下仇恨?做夢!」
柴煊怒不可遏,雙眼流下兩行血淚,萬萬沒想到大長老會是如此作態。
一副儼然死保柴靈兒的姿態。
想來在大長老的眼裡,已經被取出的真鸞真血,和慕青的性命相比較起來,顯然是前者的權重更為重視,就是家族的族長之位都被當成了交易之物,只是想要平息柴煊的怒火。
「從今日起,我柴煊自逐柴家,不再是柴家的少族長,與柴家再無半分關係,既然你們想要這真鸞王體的真血,還有柴靈兒的性命,我留給你們。」
「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親自上門收走!」
柴煊倏然收回被大長老鉗制住的長劍,劍光一閃,白色衣袍的一角被斬斷,飄落在地。
濺染在了柴華死後尚未乾涸的血跡上。
而他,則是舉步踉蹌的背著不省人事,性命垂危的慕青在柴家眾人環伺下,如同煞神一樣,無人敢阻地離開柴家大院。
大長老背負著雙手,既沒有阻攔,也沒有下令讓人攔住柴煊二人。
只是眼神冰冷,淡聲道。
「來人,去將真鸞真血交給煉藥師煉製成丹,即便是缺少了人引,依舊能讓我柴家有機會出現一位王體品質的天才。」
「既然柴煊不願意接受少族長的位置,從今以後,一切大權徹底交由二長老一脈!」
聽到大長老的話。
柴煊即將離去的身影一頓,旋即更是心灰意冷,對這個曾經從小到大生活的家族,已經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熱愛。
父親,這就是你曾經不惜一死也要保護的家族?
柴煊踏著沉重的步伐,心中自問。
從今以後,割袍斷義。
他不再是柴家的少族長。
將會是柴家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