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還當我是壞人嗎

片刻后屋裡只剩下兩人。

錦七先開了口，問道：「小潑婦，你可有名字？」

「桑蕪，你又是誰？」

「公子我是龍族錦七！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是誰！」

「我當時是誰，不過是一條會飛的臭蟲！」

桑蕪眉眼間的不屑惹了錦七極其的厭惡，氣道：「你長了個嘴真是會說話！」

「多謝誇讚！」

「要不是看你暈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呦呦呦！我還需多謝你手下留情呢，怕是那日的巴掌打得不夠響吧？」

錦七急了：「還要打我？是我救了你，難道這恩情不該報答嗎？」

「我自然是會對那位公子當面道謝的，不與你說是因為我們扯平，你那日對我無禮，救我就當你賠禮了。」

「好一個強詞奪理！我真不該多管閑事！」

錦七像個受氣包一樣，又不能和女子動手，只覺得自己吃了啞巴虧十分的委屈。

轉身就要離開，桑蕪也不理會他。

本以為就此結束，不知錦七又回身過來，大步到桑蕪面前。

還來不及桑蕪反應，就把她推到了角落邊上，雙手被扣住，動彈不得。

桑蕪那日面紅心跳的感覺又浮現，怒道：「你！你放開我！狗東西，放開我！」

錦七一臉得意，湊近桑蕪耳邊低聲道：「你不是厭煩我，那我告訴你，你也是我見過最無趣的女人！」

說著便揚長而去。

清醒過來的桑蕪，扯著嗓子罵了祖宗十八代……

上善閣。

十里扒拉扒拉耳朵，沖著這聲音搖了搖頭，嘴裡哼哼唧唧的，不看腳下的路一頭撞進了代姜的懷裡。

「不看路的毛病還是改改吧。」

十里揉揉自己的額頭，抬起眼睛，笑道：「忘了家中有客，你要不說話，我以為撞到什麼寶貝東西了呢。」

「哦？拿我當成了寶貝東西？」

「真會說笑！」

十里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看著眼前人城府頗深，倒也不至於到害她的地步，就是不如之前自在了。

看著旁處，十里故意退了幾步，又道：「錦七弟弟說你找我有事，何事？」

「尚芙樓的事情，不簡單，我想去看看，你隨我一起吧。」

「你去查？」

「是。」

十里當然知道這不簡單，神族無能，早在之前事事都受天界控制，活生生的傀儡，凡是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無法做主解決。

天族的人心情好了會管一管，想不起來，耽擱個千年再來問問走個過場也是有的。

但是被保護的好，挨著天族的地界，所以從未有什麼危險過，是所有族氏中最安穩的。

當然也離不開當年天神鳳凰留下的洛虛境，長久以來各種靈物的交合在神族上方形成了結界，一般的妖魔是無法入侵的。

十里心裡打鼓，但是也不確定這次是哪個膽大的，敢在天族眼皮子底下作亂。

也真是夠倒霉的了，又碰見這代姜來插上一腳，十里斷定這人***不會有好果子吃。

但是，這關她什麼事？

躲都來不及呢，還帶上她，這不是自尋死路？

萬一真是有什麼大神級別的妖魔，十里估摸著，若被發現了自己的真身，被填了肚子，助他人添上萬年的修為還是綽綽有餘的。

十里可不想白白送死，她最怕的就是莫名其妙的轉世，鬼知道下一世還會不會是靈族了。

頓了頓，十里客氣道：「我就不去了吧。」

「你是害怕嗎？」

「怕……是有一些，可我覺得是我也幫不上你的忙，去了也是給你添亂。」十里緊張起來，推脫道，「你可別指望我，我這嚇唬小孩子的仙術可保護不了你！」

代姜低頭笑了笑：「你不必害怕，在我身邊，誰都傷不了你。」

十里緊忙回道：「錦七弟弟一看就是本事大的，你不如帶著他？」

「其實，我找你隨我去也不是為了別的，你可知道，昨日尚芙樓大火只對桑蕪造成了傷害，對你，是無用的。」

十里驚了：「嗯？怎會這樣？我明明也是被傷到了的。」

「你沒有傷到分毫。」殿下看她一臉迷惑，難為道：「你……只是嚇到了。」

這……

代姜繼續道：「所以許是和你有什麼關聯，想帶你去看一看。」

「你不會以為是我做的吧？」

「你？」

十里從他的語氣里貌似是遭受到了質疑般的嘲諷，十分不悅。

「我怎麼才能信你會護我周全？我總不能就這樣傻呵呵的隨你去，萬一遇到了什麼不測，你把我丟下獨自保命去也說不準！」

殿下臉色明顯是難看了起來，十里也後悔為何說這樣的話來刺激他，明明少年時，他是唯一一個會保護她的人。

沒想到如今，因自己不爭氣的性子竟變得尖酸刻薄。

代姜低聲道：「你可知那天我與你說我是誰。」

「記得，代姜……公子。」

「你真的不知我是誰？」

十里口中苦澀，這人算是第二次問她了，就像他也沒有認出她一樣，世間事哪有什麼是不能遺忘的。

「我千年來都是在這個院子里，別說是外界了，就連神族的事情我都不如桑蕪知道的多。」

「那這樣你去問問你身邊的桑蕪姑娘，一問便知我能不能護你周全。」

十里不再言語，看著殿下失落般離開。

要出門前，十里惦記這事，便找來了桑蕪。

見了桑蕪，不知該從哪問起，仔細想想，在怎麼聽說過代姜的名號也不可能比過自己了解的多吧。

可代姜分明就是在藏著掖著，裝的一手好牌。

與桑蕪也根本不用耍聰明，單純至極的人，可愛無腦，用點手段什麼話都套出來了。

「桑兒，今兒個城中安靜的很啊！」

桑蕪瞧著外面：「十里，你忘了最近不太平了，老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誰還敢出去。」

「也是，看來也該是我一展身手的時候了，不然我這一身的本領就浪費了！」

桑蕪不解道：「你要做什麼？」

「一會兒和那公子去查尚芙樓是怎麼回事……」十里故意嘆氣，「你是不是覺得他們在被背後說我不好，我該記著仇，不該管他們？」

桑蕪點頭。

「我沒有那麼小氣，一向仗義，你知道的。」

桑蕪又點點頭。

但還是有些擔心：「那你此去會不會有危險？那公子是誰，能護得了你嗎？」

十里餘光收起，狠勁拍了一下桌子：「就知道你會問這個，那公子說他本事不小，還說，他叫……代姜。」

十里握著茶杯等著桑蕪的反應。.jj.br>

桑蕪聽了這名字嚇得不輕，站在那裡，整個人都飄到了九霄雲外。

不過是早年被天界封過的戰神而已，因戰功赫赫受天帝重用，名聲較好的一號人物。

還有幾分美色。

至於這麼誇張的浮想聯翩？

十里實在看不下去，大喊了一聲桑蕪的名字。

桑蕪緩緩道：「代姜，代姜殿下？」

殿下？何時又給了這個稱號？

「真的是代姜殿下嗎？十里你沒有聽錯？」桑蕪一臉痴迷盯著十里，十里只覺得她好像丟了魂。

「什麼殿下，哪裡來的殿下，你總在外面跑，聽說過的事肯定不少，你快與我說說。」

桑蕪回過神來，一向不關心八卦趣聞的十里，今天破天荒第一回這麼好奇這殿下，便認真道：「他可是龍族的殿下，人人敬仰，誰人不知，別說神族了，就連天上的都讓他幾分呢！說書的贊他是英雄，當年打跑魔族與鮫人的，就是這殿下！」

年少成名，那些年的戰事，十里不是不知，只是這後來怎會有這麼大的動蕩，便追問道：「族氏又多出一方土地嗎？」

「是啊，十里你不知道吧，我想你也是不會在乎這些，龍族早是在千萬年前自立了門戶了，現在天界是天界，龍族是龍族。」

這話給十里當頭一棒，像是被天雷擊中了一般，渾身焦灼。

「為何自立了門戶？」

「這個不知道，從未有過傳聞，我也沒有聽誰提起過。」

天帝一向器重龍族一脈，恨不得和龍族一家親，如此舉動，實在不懂。

十里皺了皺眉，拿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大口，連著那些細碎的茶葉一起吃進了肚子里。

真是又澀又苦。

殿下準備帶十里去尚芙樓了，剛出了門，便鬧出了笑話。

錦七與桑蕪各說著自己的理由，不想看見彼此卻非要跟著去。

桑蕪是憂心十里，半步不肯離，而那錦七純屬是想從湊個熱鬧。

兩人你說他說，又吵了一架。

虧得旁邊的兩人明事理將兩個冤家勸回去這事才算了了。

十里一邊走著，閑聊道：「那日桑蕪去買東西，碰到了個找麻煩的，她還打了人家，性子有些潑辣，勞煩你和錦七弟弟說說，讓他多擔待一些。」

「巧了，錦七有一日無端挨了一巴掌，臉上腫了好幾日，看著可憐，我還真沒有見過有誰敢打他，也是十分佩服這姑娘的勇氣！」

「難不成是他們兩個？」

「心知肚明。」

十里看著腳下，提著裙邊快走了幾步，跑到殿下前面，說道：「代姜，龍君第八子，萬民所期，女子愛慕，這天上的，地下的都敬你幾分，說你是英雄，我說的可對？」

殿下揮了揮扇子，一轉眼的功夫便到了十里身後，只聽耳邊一陣軟語：「英雄，女子愛慕都談不上，心中寬廣但也裝不下六界所有，無愧便可，你既清楚了，還當我是壞人護不了你的周全嗎？」

十里避開他，玩笑道：「壞人？莫要說笑了，我何時這麼想過，你若是壞人，豈不成了世人的笑話？」

「你說假話的時候不會心虛嗎？」

十里覺得有意思，本來就沒有心了，何談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