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一朵鳶尾4
兩人小聲聊起天來的中途,有做手術的醫生往面前經過然後推開手術室的門進去,謝鳶又忍不住看過去擔心起來。
齊燃注意到她的視線,抬手在手機上搜索了一個頁面,隨即徑直抬手遞送到她的面前。
謝鳶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她還是低頭跟著看了一下,映入頁面的是醫生的個人簡介。
一時間她並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兩秒才回過神。
這上面的醫生名字和任職醫院以及擅長專業,看上去有些眼熟。
青年修長的指尖向下滑動,很快就露出醫生的獲獎履歷,每一項都特別令人驚艷。
無論是實操還是學術研究方面,都是這方面的大拿。
她抬頭看向齊燃,青年抬手收回了手機,「這是你媽媽的主刀醫生。」
言簡意賅。
謝鳶明白了,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回憶起自己剛剛看到的醫生名字,「是剛剛從我們面前走過的醫生嗎?」
少女這會兒雖然沒有哭,但是一雙眼睛在不太明亮的燈光下也彷彿亮晶晶濕漉漉的。
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安撫她,以免露出讓人心疼的神色。
齊燃肯定地略一頷首。
謝鳶明白這是他故意來安慰自己的,剛點了點頭想說謝謝。
結果面前的人就又驟然地改變了話題,「剛剛說的是你的專業,想知道我的專業是什麼嗎?」
他似乎不需要謝鳶回答,就徑直繼續,「天文學。」
謝鳶知道有這個專業,但是這個專業對於她而言太陌生了,跟其他很多其他不清楚的人一樣都有些如出一轍的新奇。
她啟唇跟著重複了一遍,「天文學?」
看出了她眼中的好奇,齊燃「嗯」了一聲。然後就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
謝鳶坐著的位置,如果跟齊燃說話的話,她幾乎是背側對著手術室的,齊燃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手術室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亮起。鮮紅的「手術中」幾個字躍然眼帘。
齊燃沒有提醒謝鳶。
謝鳶雖然心裡一直擔心好奇,心裡也記掛著母親的手術,但是她的確也是被齊燃所講的東西吸引走了一部分的注意力,她也有意被吸引走。
如果人家說話,她不看著對方的話,她覺得不太禮貌。
而且自己不是一個人等待在這裡,倘若太過於關注手術室的情況,自己忍不住胡思亂想的話,要是又想哭了該怎麼辦。中文網
所以謝鳶自己也努力剋制著這一點。
少女盯著他的視線太過專註,專註得讓齊燃說著說著話都覺得有些失笑。
她似乎是把自己當做了一個用來轉移注意力的工具,清凌凌的雙眼是一分也不挪開。
雖然齊燃不介意她這麼看著自己,但是她表現得太明顯,那根弦仍舊是綳得有些緊。
齊燃身形微微往後仰靠了一點,他一隻手臂搭在少女身後座椅的靠背上,忽然停止了話頭。
他沒說什麼,但是薄唇卻微微動了動,像是要歇一下再說的模樣。
謝鳶猶豫了一下問,「齊燃哥哥口渴嗎,我記得那邊有賣水的販賣機。」
自己是三言兩語的問了兩句可是齊燃卻跟她說了很多。包括湖大哪個食堂的菜是更好吃,以及各種各樣的活動什麼的都跟她說了一遍。
湖大很大,謝鳶其實都還沒有來得及逛完。
齊燃略挑了下眉,「是嗎?我剛剛沒注意到。」這樣說著他就要作勢起身來過去買。
謝鳶原本只是詢問一下,然後打算幫他去買的。
聽到這話她趕緊先站了起來,朝著齊燃露出一個微笑,「我去買就好了。」
唇角的梨渦淺淺浮現,她動作很快,過去都是小碎步,生怕被他給搶先了似的。
齊燃就坦然坐在等候區沒動了,總得給她找些不同的事做。
要不然這手術期間,小姑娘估計還真沒辦法淡定地挺過去。
謝鳶很快就買了水回來,齊燃接過,「謝謝。」
謝鳶搖搖頭,「不用的。」
這來回一趟活動了一遭,謝鳶感覺自己走到死胡同裡面的腦子似乎也得到了釋放。
她不用那麼緊張的。
自己來之前也查過了不少的資料,這手術不是很嚴重,基本上後期恢復都能夠挺好的。
而且自己剛剛也看到了,給母親主刀的醫生是最好的很厲害的,這就從另外一方面降低了風險。
在一個比較封閉的地方悶著安靜地呆了一會兒,或者沉浸於某種情緒,尤其是緊張,擔憂之後,臉頰總是會熱熱紅紅的。
謝鳶這會兒就感覺到自己臉頰有些發燙。
她重新在齊燃身邊落座,旁邊的青年已經擰開了瓶蓋,仰頭喝下冰涼的水,性感的喉結上下移動,下頜線乾淨利落,輪廓分明。
謝鳶不自覺地轉頭,就正好對上這樣一幅畫面,她很快收回了目光,低頭擰開自己這瓶水小口喝起來。
冰涼的液體觸碰到舌尖,順著嗓子滑進去,一路帶來清爽,讓人的思緒也變得更加清明。
謝鳶這才抬頭看了一眼手術室的燈。
齊燃在旁邊注意到,這回沒再說什麼。
謝鳶盯著那手術燈看了兩眼,才重新收回視線。
她很感激齊燃在自己身邊,因為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她一定會各種胡思亂想的,而且控制不住。
最開始看到這個哥哥的時候,她覺得陌生而且不好接近,哪怕他眼裡帶著笑意,但是這下相處起來,謝鳶發現其實那也只是
身邊的人還沒有走,她看了一眼時間,覺得自己現在好多了,現在時間也不早,「齊燃哥哥。」
她轉頭喊了一句。
齊燃垂眸看過來,對於她主動開口喊自己有些詫異,因為剛剛的話題,基本上都是他在說。
「現在時間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正在猜想少女大概會說什麼,下一秒齊燃就聽到這句話。
一時之間他甚至有點沒反應過來,他指尖輕輕叩了叩椅面。
對上少女真誠的一雙眼,說,「過河拆橋?」
雖然實際上並不是,可是這趕他走的行為還真挺像。
謝鳶大概也是沒有預料到他會這樣說,一時間也微微愣住。
青年往身後的椅背靠了靠,「先別急著趕我走,我是要等到常姨出來的。」
「當然也不用擔心我困不困什麼的。我熬夜的能力,可比你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