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退還
「嗯？怎麼停下了？」江辭嘀咕著順勢看過去。
不過還沒看到那邊，齊燃就抬腳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腳步還很快。
江辭也來不及看清楚，就「哎」了一聲追了過去。
兩人在前面不遠處的燒烤攤坐了下來。
江辭嗅了嗅空氣中的燒烤香味，覺得非常合他的胃口。
還好有人拿著菜單過來，江辭往上面就是一通打勾，骨肉相連烤年糕裡脊海魚……
忽的抬頭問齊燃，「燃哥你吃點兒什麼？」
燃哥酒都沒他喝得多，就開頭那一兩小杯。
齊燃的眸光不知道落在哪裡，他微微收回，「隨便。」
海鮮店門口這會兒不算熱鬧，一般來說是吃早餐的時候比較多，大半夜的話出來吃夜宵絕對不是首選。
這會兒人很少，坐在桌前安靜喝粥的少女背影就格外顯眼。
再加上人是扎眼的漂亮。
謝鳶吃粥微微吃出了汗來，她撥了一下額前的頭髮，讓熱氣散發出去。
胃裡卻是充實而溫暖的。
面前忽然一片陰影涌過來。有人坐在了面前。
謝鳶也低垂著眉眼沒有抬頭。
直到又吃了幾口，謝鳶聽見對面一聲輕笑。
她拿著勺子的動作一頓，很快抬眼看向了對面。
看到對面的人之後，謝鳶臉上不由得浮現些許驚訝，「學長？你怎麼在這裡？」
祁寧微笑，「從錄音棚里出來，肚子有點餓，本來還不知道該吃點什麼，不過路過這裡正好遇見學妹。索性就順勢點了一個海鮮粥。」
他抬手微微撐著下巴，看了一眼海鮮粥的招牌，又看了一眼謝鳶的碗，「看起來挺好吃的。」
謝鳶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祁寧的意思，臉微微紅了紅。
因為實在是餓了，所以剛剛吃得非常專心又起勁。大概不是多好看的吃相。
「確實不錯。我感覺味道還可以。」謝鳶如實說。
祁寧瞭然般微笑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
「學妹假期沒有回家嗎？」他又像是順嘴一問。
謝鳶攪拌著瓷碗里的粥，輕輕點頭，「距離市中心有些遠，在這邊又有些事情，所以就沒回去。」
「學長呢？」
祁寧「唔」了一聲，「那倒是巧，我也是。」
祁寧跟謝鳶是同一個專業，他們學校的表演專業人挺多，但是配音表演專業人招的倒挺少。不像那種大專業都是一整個院的。
湖大的配音表演專業就是一個系。
所以說基本上大家都相互認識。
祁寧是大四的學長，現在已經進了專業的工作室，參加商配了。
在系裡都是有名的人。
謝鳶也聽過他的作品，是非常有技巧和實力的。
老師們有時候會把優秀的學長學姐的作品當做資料給他們講，祁寧就是其中常出現的一個。
謝鳶點點頭，這時候祁寧的海鮮粥也端上來了。
剛出鍋的實在是燙，謝鳶吃的時候都是用瓷勺在邊緣那一層刮一勺子吃。慢慢的縮小範圍，這會兒中間的卻還是滾燙的溫度。
光吃粥是不夠的，祁寧也點了兩盤糕點。
兩人之間安靜下來。
祁寧忽然將春卷往謝鳶面前推了推，謝鳶動作一頓。
略帶疑惑地看著祁寧。
祁寧問，「要不要再吃一點？」
謝鳶笑了笑搖頭，「不用了學長，我已經吃了不少了。」
祁寧也沒有再勸。
兩人靜靜地吃了一會兒，粥還是燙。
祁寧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謝鳶，「學妹畢業打算去工作室么？」
現在國內的商業配音已經發展得不錯了。
不過也不是所有進入這個專業的人最終都會從事配音這種幕後工作。
謝鳶抬頭，她對於自己的目標倒是很清晰，對於一個自己比較尊敬的學長，倒是也沒有掩藏自己的打算，「嗯，有這麼想過。不過四大工作室的要求好像也不低。」
「學妹屬意哪一個？」
「如果是青雲的話，我想我可以推薦你。」
青雲工作室是四大工作室之一，謝鳶聽說過祁寧就在裡面。
聽到他要給自己介紹，微愣之後輕輕搖頭，「多謝學長的好意。」
兩人坐在同一張桌上，少女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羞澀，臉頰上甚至有淺淺的緋紅。
燒烤攤的煙霧迷了人的眼，齊燃收回目光，抬手從冰箱里抽出兩聽雪碧，關上門的聲音格外清脆。
不過很快淹沒於嘈雜的人聲當中，並沒有被注意到。
倒是祁寧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目光，攪拌海鮮粥的動作一頓，忽而抬眸，瞬間和喬燃對上視線。
喬燃是湖大裡面的名人，就算祁寧這兩學期不怎麼在學校里，不過卻也是知道喬燃的。
他眼神閃了閃，朝對方笑了笑。
喬燃神情冷淡，透著絲若有似無的倨傲，沒有回應，轉身就走回了原位坐下。
謝鳶背對著，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
不過很快她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有新消息發過來了。
群里太熱鬧，謝鳶也不怎麼加群，一般都是免打擾。
所以只有私人才會給她發信息。
她微微蹙著眉，朝祁寧點了點頭，然後拿起手機查看信息。
入眼看到那名字的一瞬，少女的澄澈杏眸就輕輕一縮。
緊跟著鼓著勇氣，有些緊張地點進兩人的聊天頁面，看清楚對方發過來的消息的一瞬間。
剛剛好不容易恢復些血色的臉頰就一下子重新變得蒼白。
祁寧很快發現了她的異樣，不由得關心問道，「怎麼了學妹？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一張清俊的臉上難掩擔憂。
謝鳶回過神來，放下了手中的瓷勺，然後從桌面抽了一張紙擦乾淨手指。
緩緩搖了搖頭勉強笑道，「忽然有些事，我就先走了，學長慢慢吃。」
祁寧臉上的擔憂沒有褪去，他眸光落在謝鳶臉上，看起來不太相信，「真的沒有事么？」
「謝謝學長關心。真的沒事。」
少女雖然看著柔軟好脾氣，可是一旦執拗起來也是絕不會鬆口的。
祁寧是個有分寸感的人，於是也不再多問，「學妹慢走」。
謝鳶點了點頭，付了賬離開這裡。
少女離開之後，祁寧的目光落在她的海鮮粥上面，剛開始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少女心事重重，雖說看起來吃的快，可是實際上還剩一大半沒有吃。
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謝鳶的手攥著手機，走了一段兒路，腦子裡都仍然回想著剛剛看到的那句話，「來香榭小區把禮物拿回去。」
竟然是那麼討厭她，就連禮物也不願意收下。
這還是謝鳶第一次送他生日禮物，提前一個月就在想這個問題了。
齊燃圈裡的人非富即貴，太貴的東西謝鳶也買不起，太便宜又顯得寒磣和不用心。
她方一看見齊燃發過來的消息的時候，腦中有一刻空白，這會兒略微緩過神來，後知後覺地發現指尖有些疼痛。
她垂眸鬆開了些許拿著手機的手指，察覺到旁側有些紅，像是被燙過一樣。
或許是因為剛剛看到消息，沒有注意到手碰到裝著海鮮粥的瓷碗上了。
這會兒有些火辣辣的疼。
謝鳶離開美食街，往湖大右邊的公路走，香榭小區就在那邊繞過去不遠，是齊燃在學校附近的住處。
齊老爺子其實給謝鳶安排了一個對面的住處，1樓兩戶，就在齊燃的對面。
不過謝鳶拒絕了。
畢竟對方這麼討厭自己，到現在謝鳶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改變他的看法，只希望能夠少被討厭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