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乖

良久了，他才適可而止地抬起頭，看著明若可愣愣的大眼睛，笑了。他另一隻手摩擦著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用那好聽的聲音說了一句讓明若可毛骨悚然的話：

「你現在該清楚『會發生什麼事』是指什麼了吧？」

「你這個混蛋、色狼、變態……」咬了咬牙，明若可狠狠地罵道。他怎麼可以這樣？！太過分了！！！

「還真是教不乖啊！」他笑著，摩擦著她的唇的手冷不勝防地掐住了她的唇，俯下了頭，唇停在了離她的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彷彿只要他們其中一個稍微一動，便一定能碰到！

明若可瞪大了眼睛，與他對視著，他呼出的氣噴在她的臉上，濕濕的、熱熱的，更加深了她內心的恐懼！她從未試過這麼恐懼過，曾經她自信地以為這個世界上能敵她的只有師傅，但現在她眼前的這個人竟然能輕輕鬆鬆地牽制住她，而且……而且她連他下一步想幹些什麼都猜不出來……現在她就像砧板上的魚，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好恐怖啊……

明若可的呼吸緊促起來，眼睛紅了……

「不錯嘛，很乖……」他輕輕地觸了她的唇，臉上依然是那蠱惑縱生的笑，「早這樣乖乖地聽話不就好了嗎？莫名其妙地不見了，會讓我很煩惱的。」

笑著，他用手溫柔地幫她理好那凌亂的長發，幫她撫平了皺起的眉頭。

雖是面無表情地發著愣，但明若可的心卻是跳得飛快——她快要被恐懼淹沒了……

「你要知道，你這條命可是很不容易才撿回來的。」不管她有沒有聽進去，他自顧自地說著，撫摸著她的臉，眼神無比複雜。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此時的他，就像——有兩種極端的情緒在他身體里打架，但是唯一確定的是——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讓明若可毛骨悚然……

「真不知該不該誇你運氣好，若不是慕容憐那傢伙對你留了情，或者換了另外一個人——」好像終於有了一種情緒佔了上風，蔚牧的語氣忽然冷了下來，手狠狠地捏住了明若可下巴，「你認為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你知道？！」不再是選擇沉默，明若可幾乎是喊了出來的。他竟然都知道？！她還以為……

「呵呵，看你驚訝的樣子！」他冷笑著，收緊了手，剛才幫她撫發的溫柔彷彿只是夢一場……「你還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做了多少蠢事，我都數的出來！」

明若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都知道？那他該知道她現在的處境啊，為什麼還要救她？

「你還真夠笨的！還是真的想去闖刀尖！明明那小丫頭都替你找好借口了，你就可以安安全全地生活下去了！竟然還去玩什麼英雄遊戲？想死還不簡單嗎？早死就算了，竟然還在這裡扇風做浪！自討苦吃！難道你忘了自己之前被折磨得多麼狼狽了嗎？還想多試一次？你是不是瘋了！你以為自己是英雄嗎，這樣很偉大嗎？傻到徹底，笨的夠厲害的！你能夠活到現在，還真是老天沒眼……」

明若可目瞪口呆地看著蔚牧絡繹不絕地罵著，之前的恐懼被飄到了九霄雲外。原來，有一個人，她做了什麼，他都知道……原來，她做的事在他看來竟是這個樣子的……

很難受，很想發泄一下，心糾結著……

她現在真的很想大笑一場！之前的委屈、無奈、悲傷……都沒有了，莫名的，她覺得很開心，很輕鬆，原來她不是自己一個人……所以，她真的笑出來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

「喂，你在笑什麼？」停止了咒罵，蔚牧瞪著她。

「我，我從未覺得自己很偉大……」明若可笑得氣都提不起來。

「有問題！」蔚牧愣了愣，低咒了一句。

「呵呵……」笑著笑著，眼淚流得越來越多，明若可看起來更像是哭了。

「真是的。」蔚牧無奈地一笑，鬆開了手，不再束縛住她，而是雙手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低喃著，「別再傷害自己了，否則——」

「否則，怎樣？」發泄過後，明若可輕鬆了不少，她睜大了眼睛，好奇地問。

「否則——」蔚牧抬起了頭，眼裡充滿了寵溺地幫她擦著淚，輕輕地一笑，說，「我還知道歐陽漠的死期，要不要告訴你？」

「你敢？！」捉住了他的手，明若可瞪著他。

「你還想再試一下我敢不敢嗎？」反手捉住了她的手，蔚牧笑著看著明若可憤怒的小臉，俯下了身子。「不能對著除我之外的人笑，知道沒有！」

「你——」這個人還真是喜怒無常啊！剛才她最明智的做法就應該是趁他不注意，打暈，然後逃開！現在她又被人束縛住了……

「你現在沒有發言權！」蔚牧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逼她與他對視著，用那低沉、好聽的聲音說，「給我記住，你的命是我的！不要給再我忽然消失，否則，就有無數個『否則』等著你！」說完，他輕輕地一笑，吻住了她的唇，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站起來，整理一下衣服，走開了。

「別以為我在說笑！」風把他的話完完整整地送進了她的耳里。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明若可躺在了草地上，摸了摸自己紅腫的唇。該死的！她甩了甩頭，為什麼她的臉會這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