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這個味！
「老闆，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林澈還真就不走了。
此刻對於這店主，林澈忽然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儘管前世他從事卧底工作，但他始終沒忘記自己是個警察！
「基礎操作，不值一提。」
店主再次恢復到那副欠扁的趕客表情：「老樣子，錄歌一百塊。」
「我不是來錄歌的。」
林澈這會也不在意店主的態度，笑道：「我是想製作伴奏。」
「喲，大買賣呀。」
這店主有些意外的抬起頭來，臉上多了些許笑容，但總給人一種很虛假的觀感：「這個得按使用樂器的多少，以及製作時長來計算，做一個配樂少說也得五千塊。」
五千？！
你特么獅子大開口吧？
還真準備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興許也發現林澈臉色不太好看，店主這次倒是耐著性子解釋起來。
「兄弟，我這價可不是張口就來，之前也有些小年輕瞎寫了一些簡譜，聽上去挺通順，但其實毛病一大堆。」
「為了讓客人滿意，我不但要進行修改，還得做一些簡單的編曲，像這些工作，放到大一點的錄音棚，沒個一兩萬辦不下來，我收五千，價格其實很公道了。」
聽到店主這番解釋，林澈臉色稍稍好看了些。
敢情是將他當作啥都不懂的愣頭青了！
不過轉念一想，但凡有點真才實學的，也不至於跑到這種旮旯衚衕。能找到這的，不說全部，但起碼九成九是業餘都算不上的門外漢。
「我這有現成的簡譜跟編曲，不需要修改，只要能原汁原味做出來就行。」
林澈晃了晃手中列印好的曲譜。
還以為逮到只肥羊了！
店主一聽這話，稍稍有那麼點熱情的臉色又歸於平淡：「製作費一千塊，櫃檯邊上有收款碼，歌譜就擱桌上吧，明天中午再過來。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頭，是你說不需要修改的，如果對成品不滿意，我可不退款。」
林澈尋思了一下，一千塊的價格倒也公道。
他對這行也不是全然不了解，至少出門前也做過相關功課，清楚製作配樂的話，稍微正規點的錄音棚，怎麼也得兩千上下。
林澈走後，店主先是自顧自泡了杯茶，然後才漫不經心拾起歌譜。
像這種自信心爆棚的門外漢他見得多了，偶爾靈光乍現就哼哼唱唱，然後弄出個狗屁不通的簡譜，就覺得自己有干這行的天賦，甚至還天真的以為能寫出驚世之作。
關鍵這些人要麼樂理知識不紮實，要麼就是狗屁不通，指望這些人寫出好歌？
簡直是對音樂的褻瀆！
不過來者是客，他又不會跟錢過不去，只要價格合適，他並不介意花些心思幫忙改改。
當然，像林澈這種自視甚高的也不是頭一次遇到了，不想改就不改，他還懶得操這份閑心，反正最後丟人的又不是他。
店主暗暗想著，隨即一手端著茶杯，一手看著歌譜，目光透著調侃。
不過很快，店主臉上的調侃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到最後，是驚艷！
他反反覆復看了好一會，直到左手傳來些許酸麻才反應過來。
茶…涼了…
趕緊將茶杯放下，稍稍遲疑片刻，店主這才拿起手機，並熟練的撥通一個號碼：「強子，到我店裡來一趟，順便把阿孝他們都喊上。」
電話那頭的強子似乎聽出些什麼，有些激動道：「渺哥，來大買賣了？」
「買賣不大。」
深深看了眼手中的歌譜，孫緲沉吟道：「先把人都叫上，等到了店裡你們就都明白了，看樣子，咱們今晚得加班了。」
…
「張導放心，不出意外的話，最遲明天，小樣就能拿過去了。」
「行，那我就靜候佳音了，明天你到了劇組，直接過來找我。」
看樣子張簡對這事還挺重視，林澈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料想那店主應該也準備得差不多了，索性直接出了門。
再次走進這旮旯衚衕的錄音棚，林澈發現裡面人仰馬翻躺著好幾個人，不是在打鼾，就是在打鼾的路上，頭髮也有些凌亂，給他的觀感，像極了嗑完葯的癮君子。
「讓你見笑了。」
孫緲從錄音棚走了出來，指了指四下人仰馬翻的幾個人：「都是樂隊的成員，平時也幫忙配樂，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孫緲。」
「林澈。」
兩人握了握手后，孫緲忽然換上審視的目光：「這首歌是你寫的？」
「不可以嗎？」
林澈似笑非笑反問了一句，但實際上他也有些緊張，擔心孫緲忽然找他探討樂理上的知識，又或者看出些什麼。
畢竟，這傢伙觀察力極強。
不過十年卧底生涯，也早讓林澈習慣了泰山崩於前不動聲色，至少表面上，他自信只要自己有心，絕不會讓孫緲瞧出端倪。
「當然可以。」
興許是在林澈身上看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孫緲審視的目光一變，失笑道：「只是挺意外你這麼年輕，竟能寫出如此優秀的歌曲。」
「老闆，你不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嗎？」
林澈依舊保持著微笑，同時暗暗鬆了口氣。
畢竟第一次搬運文娛寶庫的作品，難免有那麼點心虛。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孫緲細細品味著這句話，漸漸的，他眼睛一亮：「老弟果然有才，是我膚淺了。」
頓了頓，孫緲又道：「幸不辱命，經過我跟隊員們的一夜努力，已經將配樂弄好了，你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的，儘管提出來。」
見林澈目光變得古怪，孫緲像是聯想到什麼，啞然失笑：「放心，這是售後服務，不需要另外加錢。」
林澈饒有興趣道：「老哥，你昨天可不是這麼說的。」
孫緲只是笑笑，沒有繼續往下解釋。
林澈也通透，同樣沒有抓著這話題不放。
其實進門后，林澈就看出來了，今天的孫緲變得很熱情，跟昨天趕客似的姿態判若兩人。
不用猜，都知道是《孤勇者》的質量贏得了孫緲的認同，而他之所以變得熱情，也是對優秀創作者的尊重！
跟在孫緲身後，林澈走進錄音棚，環顧四周，發現四周的樂器都很乾凈，就連桌椅板凳也是一塵不染，跟外面簡直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孫緲走到工作台，輕輕探出手，熟練的摁了一個按鍵。
緊接著錄音棚內，低緩卻節奏漸強的旋律響起！
熟悉的前奏！
是這個味道！
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