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樸實無華，卻又直擊人心
「致那黑夜中的嗚咽與怒吼，
誰說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回蕩在錄音棚的尾音漸漸散去。
對於歌曲，林澈倒是想來一句餘音裊裊，不絕如縷。
可這人呀，他不能昧良心不是？
倒不是這歌有什麼問題，依舊是記憶里那股熟悉的味道，唯一變了味的，是這唱歌的人。
孫緲觀察力極強，捕捉到林澈神色間的變化，立刻猜了個大概，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喜歡這歌，所以忍不住自己錄了遍，老弟應該不會介意吧？」
「沒事。」
林澈笑著搖搖頭，隨後指了指一旁的錄播室：「老闆，我可以進去了吧？」
「當然可以。」
孫緲立刻推開錄播室的玻璃門，客氣的將林澈請了進來。
簡單講解了一下使用方法，孫緲隨後離開錄播室，從另一個方向進了工作間，先是熟練操作了一番面前的按鍵，這才隔空朝錄播室的林澈做了個準備就緒的手勢。
十分鐘后。
孫緲將一塊U盤遞給林澈：「裡面有兩份音頻文件，一份是純凈伴奏，另一份是老弟剛剛錄製的歌曲。」
「謝謝。」
接過U盤，林澈就要轉身離去，孫緲卻忽然出聲叫住。
「老闆，還有事嗎？」
林澈有那麼點疑惑。
「老弟準備把歌投給哪家經紀公司？」
深深看了眼林澈，孫渺的臉上多了幾分嚴肅：「相信老弟也看過一些藝人的專訪，他們每年都會收到大量的作品，嘴上說著不看作品人的資歷背景，還說什麼只要合適就能合作。可事實是，幾乎九成都會石沉大海。」
頓了頓，孫緲繼續道：「別看老哥混得不咋滴，但在業內還算有些人脈，若是老弟有心儀的歌手，老哥可以幫忙。」
見林澈沒吭聲，只是古怪的望向自己，孫緲再次啞然失笑：「放心，不另外收錢。」
「老闆，如今自媒體平台這麼多，你就這麼篤定我不會自己唱自己發布？」
林澈歪著腦袋，大有深意問了句。
「你不會。」
孫緲幾乎想也不想道：「老弟在詞曲創作方面有著紮實的功底，但寫歌唱歌是兩碼子事。你的形象不錯，能讓聽眾產生不錯的好感，但聲線方面，還是存在一些瑕疵。」
見林澈神色如常，沒有反駁，孫緲繼續道：「還有，老弟如果一開始就打算自寫自唱，那麼剛剛就不會只錄一遍就完事，而是錄上幾遍甚至十幾遍，直到滿意為止。」
聽到這，林澈有些感慨道：「老闆，你有這麼好的洞察力，老實講整天守著這店，倒是有些屈才了。」
說罷，林澈暗中觀察著孫緲的神色變化，似乎想驗證心底的一些猜測。
「老弟說笑了。」
儘管孫緲掩飾得很好，但眉宇間一閃而逝的微妙，還是沒能逃過林澈的捕捉。
知道孫緲不打算細說，林澈也沒揪著這話題不放，笑道：「其實我還在考慮，如果有了確切的想法，再跟老闆好好討教討教。」
「行。」
孫緲將林澈送到門外，像是想到什麼，趕緊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好一會才摸出張名片：「老弟，如果想好了，記得給我電話。」
目送林澈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野，孫緲猶豫了一下，然後從褲兜摸出手機，在通訊錄翻了一會後，找到了一個名字。
「孫哥？」
「思誠，近期讓虹姐關注一下投稿信箱。」
聽到投稿二字，原本還一臉慵懶靠在沙發上的楊思誠立刻坐直身子，精神抖擻道：「這是又有新作品了？孫哥，咱倆這麼熟，你直接發給我就行了，要不我讓虹姐去你店裡一趟？」
「不是我的作品。」
聽到這話，楊思誠好奇道：「孫哥，您就別賣關子了，是哪位老師的佳作，我讓虹姐去接觸一下。」
孫緲腦海閃過歌譜上詞曲一欄的落款：「他叫林澈，清澈的澈。」
「林澈？」
細細琢磨了一會，楊思誠有些疑惑：「這位林老師在哪家娛樂公司高就？」
「如果沒猜錯，他應該還沒跟娛樂公司簽約。」
嘴上這麼說，但對於林澈是否簽約娛樂公司這點，孫緲幾乎可以篤定。
就兩字。
沒有！
這不廢話嗎？
但凡有娛樂公司背景，甭管規模大小，都不至於跑到旮旯衚衕製作伴奏。
你說因為近，可以出門左拐？！
拜託，這更扯談！
光製作費就得上千塊，真以為寫歌賺錢跟刮大風似的說來就來？！
至於說他懶？
靠！
將歌譜發到公司郵箱不是更省時省力，犯得著大熱天穿著雙拖鞋跑旮旯衚衕溜達？
「新人？」
楊思誠並沒有任何輕視，他信任孫緲，倘若歌曲質量一般，對方絕不會打這通電話：「歌曲完成度怎麼樣？」
「成品。」
聽到成品二字，楊思誠眼睛一亮：「孫哥，要不…」
「思誠，你知道規矩，我不能泄露這些資料。」
彷彿猜到楊思誠的心思，孫緲直接打消了對方的念想。
「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首歌的名字，它叫孤勇者。」
孤勇者……
楊思誠隨手從桌面抓起圓珠筆，迅速在紙上寫下這三個字，然後又在紙上補了林澈二字：「孫哥，能簡單說說這首歌的質量嗎？」
「可以。」
孫緲想了會，沉吟道：「這首歌有著跌宕起伏的曲調，以及極佳的節奏感，整首歌都在醞釀著情緒，在高潮處宣洩。」
頓了頓，孫緲繼續道：「歌詞部分樸實無華，卻又直擊人心，有著極強的代入感。」
此刻，楊思誠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他本以為已經高估了孤勇者的質量，但聽到孫緲這番評價，他發現自己錯了，還錯得離譜！
兩人認識多年，印象中能得到孫緲這等評價的歌曲，還從未有過！
哪怕是他那首成名曲，孫緲也只是給了一個很不錯的評價。
是的，你沒看錯，就三字。
很不錯！
結束通話后，楊思誠的目光牢牢鎖定著紙上的孤勇者，以及林澈這五個字，半晌他掏出手機：「虹姐，麻煩來我辦公室一趟…對…很急，都快火燒屁股了…」
…
走出旮旯衚衕，林澈就近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當計程車駛入影視基地並停在劇組外時，已經是二十分鐘后了。
絕大多數情況，劇組是沒有午休這種說法的，演員們真覺得累了，就隨便找個陰涼處靠牆休息即可。
「咔！」
「好了，大夥表現不錯，都休息下。」
看到林澈，張簡直接喊停，隨後抓起一瓶未開過的礦泉水，就起身笑盈盈朝林澈走來。
「小林，事辦好了？」
張簡目光炯炯看著林澈，同時遞上了手中這瓶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