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找水

「看到……」顧有糧本想問閨女看到什麼來的，卻發現她臉色有些不對，到嘴的話語連忙拐了彎兒，「怎麼了？閨女，哪裡不舒服嗎？」

顧初心一臉的心有餘悸，左手輕拍了好幾下胸口，這才搖著頭道：「沒事兒，樹上太熱了，我歇歇就好。」

顧有糧皺眉，轉身就要找用來當作扇子的樹葉，卻被衛老太搶了先。

卯著勁扇了一陣后，顧初心捏著她的手腕，拿過樹葉邊扇邊道：「爹，招呼大伙兒走吧，這地兒不適合久留。」

顧有糧點頭，招呼大伙兒起了身。

走出好一段后，顧有糧才輕聲問道：「閨女，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顧初心臉色微變，捂著胸口，同樣壓低了聲音回他，「一個穿著長裙的人倒在地上，是死是活我無法判斷。而他旁邊圍著兩個人，正一左一右地舉著她的手腕使勁兒吸著，看他們的動作，我猜測應該是在喝地上那人的血。」

「嘶！」舒韻趕緊捂著了嘴，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吼出來驚到其他人。

顧有糧一隻手推著板車，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拍著媳婦兒的胳膊安慰地拍著，還問顧初心，「閨女，你好些沒？要不你上車，我推你。」

顧初心搖頭，「不用，我只是一時沒緩過來而已，一會兒就好。」

深吸了一口氣，顧初心又道：「爹，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離府城還有多遠？」

顧有糧抿唇，有些無奈，「我前十幾年混得最好的地方也就咱們那鎮上，連縣城都不曾去過，所以你這會兒問我離府城還有多遠，我是真不知道。」

顧初心沒再說什麼，和大伙兒頂著烈日又走了幾天，依舊沒有找到一滴水。

嘴唇早在兩天前就已經乾燥得起了皮。

除了他們一家三口，大伙兒身上挎著的竹筒里裝的幾乎都是自個兒的尿液。

雖然不能將每個人的竹筒都掂上一掂，但顧初心仔細留意過了，除了爹娘，其餘人已經近兩天沒有離開過隊伍了。

近兩天都未如廁，這可不是什麼好的現象。

危險感急迫襲來，顧初心低聲和他爹說道，「讓大伯他們都去附近找水吧。」

「嗯？」

顧有糧懵逼了一瞬，很快便明白了閨女的意思，轉頭便大聲道：「大哥，二哥，堂哥，你們帶著大牛他們在附近找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點兒水出來。」

衛老太將手擱在下巴處揉捏著，試圖緩解嗓子的干疼，聽見小兒子這話后，連忙沙啞著聲音道：「費那功夫幹啥啊？這裡的草和樹比咱們之前遇到的那些，枯死得還透，能有水就怪了，可別白費那功夫了。省省力氣，少出點兒汗吧。」

「都說了是碰運氣，萬一就碰上了呢？」顧有糧說完招呼幾人起了身。

顧初心趁著衛老太不注意，隨手抓了個木桶，選了和大伙兒相反的方向，跟著舒韻一起邊走邊看。

小半刻鐘后，順著幾顆尚有點生命跡象的小樹苗，尋到一條已經乾涸的小水溝。

母女倆仔細觀察了周圍，確定其他人看不到這邊后，往隨身帶著的木桶里裝了半桶水。

撿了少量枯葉和枯草扔裡面，待浸泡得差不多時，顧初心將裝著***水的竹筒遞給舒韻，往回走了幾步后，大聲喊道：「爹，我們找到水了，你們快過來。」

留在原地等候的衛老太等人聽見這話，一下子來了精神，猛地從地上竄起來，不管不顧地往顧初心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奔過去。

舒韻算著時間，在衛老太等人趕到的前一秒，將竹筒里的水倒進水溝的最低處，而後拿著竹筒佯裝正往木桶里裝水的樣子。

衛老太等人走到近前，見著舒韻正小心翼翼地將竹筒移到木桶上方的模樣，那心就跟提到了嗓子眼似的，生怕她那手突的抖上那麼一下。

竹筒里的水都倒進木桶里后，舒韻起身道：「都裝進桶里了，等會看看還有沒有水冒出來。」

這時，顧有糧等人也趕了過來。

只看了一眼，顧有糧便提起木桶，道：「都把竹筒拿出來吧」

大伙兒咽了咽僅有的那點兒口水，紛紛將竹筒握在了手裡。

從衛老太開始，顧有糧給每個人都倒了半竹筒水。

一人抿上兩小口后，顧有田幾人這才圍著水溝仔細看起來，很快也注意到了旁邊的樹苗，有志一同的決定給刨開看看。

母女倆都明白，大伙兒這麼做，並不是懷疑那些水的來源，只不過是希望能多找到一點兒罷了。

幾個漢子齊動手，以小樹苗為中心，很快便挖出了個直徑半米左右的坑。

結果自然是大失所望的。

顧有地抓起一把帶著濕度的土，懊惱地捏著，「咱要是走快點兒，早點來到這裡，說不定還能尋到更多的水。可惜了。」

顧有田也有些垂頭喪氣，但還是勸慰道：「有這麼些就不錯了。」

韓氏緊緊捏著手裡的竹筒，一臉感激地看著顧初心母女，道：「要說起來，咱都得感謝三丫娘倆，要不是她們，咱們即便走到這裡，也不一定能尋到這些水。」

「可不嘛。」何氏咧開嘴，想要衝母女倆笑一笑，乾裂的嘴唇頓時泛起了血絲，疼得她一個哆嗦。

舒韻連忙道：「大嫂，二嫂，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管發什麼事兒，都該攜手渡過難關的，所以你們可千萬別跟我們客氣。」

「誒！誒！」

——

兩時辰后，顧有糧看著倒了一地的老老少少，嘴角微抽，「閨女，你這是要幹啥啊？」

顧初心嘆了口氣，道：「我是怎麼也沒想到，第一次用***的對象會是自己的親人吶。」

「那你到底是要幹啥啊？」舒韻也是一臉懵，「咋就不提前和我們商量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