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點寒芒，桌前小獸
時光荏苒轉眼就是兩年……
chūn天的陽光相比寒冷的冬天而言稍顯暖和，晨間雖然有風且風吹在身上還有一絲森冷的寒意，但在一番運動之後棉襖內的身軀上已經滲了一些汗。
苑西村的東邊的空地上。
七八排約莫七八歲的少年迎風而立，左手在前右手在後，雙手緊握長槍，在他們每人的身前都有一塊一米高的黑青石，他們所要做的任務就是要一槍刺穿黑青石，所有人的喉嚨都十分艱難的蠕動了一下。
chūn天，萬物復甦的季節，苑西村的牛羊有了草吃，大山裡的兔子、野雞也都了過了冬蠢蠢yù動的走出了山洞，野狼們有了吃食也就不會過來打牛羊的心思，牛羊沒有了危險又有草吃，吃的又肥又壯的母牛母羊又開始了入chūn之後的第一次產崽，牛羊興旺自然而然的苑西村的村名們就不需要冒險進入大山深處打獵。
鍛煉是一種風氣，每年苑西村會在入冬之後進行一次一個冬季的鍛煉，一是大雪封山被困在村子里可以養jīng蓄銳，二是新老接替，老一輩的師傅們總歸要退休新一輩年輕人必須在這個時候頂上去。但隨著鍛煉這股風氣在村子里慢慢的刮下去且越刮越盛，冬季為期三個月的時間無法讓眾多的少年們滿足，也就是說即使過了冬天他們依然每天到這裡匯合。
從當初新娃剛到這裡時的五排少年，到如今七排整八排出頭的這一個數字，就可以看出如今武風已經如何的蔓延下去了。
新娃站在第四排，實際上新娃真正的位置應該是站在第二排，但加入獵殺隊的那些人已經不需要在進入大山留在村裡面，他們回來之後按照當初的位置當然都站在新娃的前面，一個個向後退自然而然的新娃只有到了第四排的地方。
兩年的時間，新娃個子長高了很多，稚嫩的臉龐依舊是當年那樣雖然黑了一點，明亮的雙眸之中隱隱閃爍著一絲百鍊成鋼的堅毅。
輕輕握著手中的槍桿，手中磨圓的槍桿是梨花木做的是那種非常尋常進了大山隨處都能找得到的那種木頭。新娃身前的是一塊一米的黑青石，眾所周知槍頭只是一個載體真正的力是通過手臂傳入槍桿然後在二次傳遞到槍頭，但槍桿非常的柔軟，這就導致如果力道不夠集中就會使得槍頭在與黑青石碰撞的一瞬間力道偏斜，這樣一來就會使得槍頭打滑，從而無法將原本就不怎麼鋒利的槍頭刺入堅硬的黑青石之中。
身後的那些去年冬天剛來到這裡的小傢伙就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讓力道保持集中從而失敗了很多次，甚至槍頭打滑力道偏西差一點插到自己的腳上。大師傅圖玄德立刻讓他們停了下來，先到一旁去蹲馬步好好觀摩平旁人是怎麼做的，然後再自己嘗試摸索。
輕輕的握著手中梨花木的槍桿，槍桿握在手中很滑、很硬。新娃雙腳呈八字形微微向著兩側分開，身軀半側，右手舉起槍桿齊至肩頭，槍頭很穩紋絲不顫，微微向後退了半步，兩年時間的歷練，新娃已經完全掌握如何在最合適的距離發揮出最合適的力道。
深深吸下一口氣，豁然間，新娃以右腳為軸心，腳掌心猛的迸發出一股強狠的力道，這股力道順著右腿猶如一道從地底噴湧出來的泉水一般直達腰間，再從腰間順著後背來到肩頭，新娃目光冷冽，右手驟然向前，從腳掌心一直迸發到肩頭的強力順著手臂進行一個二次加力，柔軟的槍桿筆挺渾圓紋絲不動。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粗糙的槍頭在筆直雙重力道的加持之下，瞬間一挺「噌！」鋼鐵與岩石摩擦的聲音，點點火花一閃，粗糙的槍頭猶如鋒利鋼刀切開一塊豆腐一般盡根而沒！
徐徐呼出一口氣，微微握了握有點發麻的右手，新娃扭頭看向圖玄德。
不遠處，圖玄德看著這一幕，看著新娃偷過來的目光很是平淡的轉過了頭，像是一點都不以為意，但內心真如表面上這般無動於衷嗎？圖玄德的腰間別著一個酒壺，酒壺裡裝著一些酒水，拔下瓶塞往嘴裡灌下幾口烈酒，因為灌的太極酒水從嘴角旁溢了出來，放下酒壺，沒來得及塞緊酒塞，圖玄德拳頭抵在唇前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幾聲。
新娃沒有注意圖玄德的咳嗽聲，放在槍桿上的右手握緊，左腳踩在石頭上，右手用力一拔「噌」的一聲槍頭出石。
雪亮的槍頭像是被磨刀石jīng細的打磨了一遍。
中午時分已經逐漸接近，將長槍成功插進石頭的少年便都算完成了任務可以回家，至於那些沒有插入石頭的少年，則被圖玄德毫不留情的留下來蹲馬步！
一陣冷風吹來順著圖玄德脖子與領口的縫隙吹進身體，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看著新娃的背影出神久久不語。
「咕」
只是喉嚨忍不住艱難的蠕動了一下。
…………
回到了家，進了屋。
原本以為爺爺會像以前一樣抱著那個箱子蹲坐在門口曬天陽，但剛走進去就看見爺爺坐在桌子前，箱子打開，一個像小狗一般大小的獸類站在爺爺的身前。
「爺爺……」新娃走到爺爺的身邊，爺爺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擺了擺示意他別說話，昏黃的眼睛睜的滾圓看著桌子上的獸類，顫顫的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也不知道是太過於恐懼還是激動，輕輕點了點小獸類的腦袋。
「咿呀」
小獸類一雙眼睛猶如天上的月亮一般滾圓，淡金的眸sè好奇的觀看在它面前的一老一少，爺爺的手指點在它的腦袋上，它眯起了眼睛像是非常舒服一樣，爺爺笑了出來，扭頭看了新娃一眼非常開心的笑出了聲。而就在這時，小獸睜開了眼睛靈活的腦袋一扭，張開大嘴一下子咬在爺爺的手指上。
頃刻間，爽朗的笑聲被一聲痛呼所取代。
「哦！」
爺爺急忙抽回手指，幾滴鮮血順著手指留了下來，新娃急忙從壁櫥上取下一罐止血的草藥。
爺爺伸手組織，「不用」，含著被咬的那一根手指，湊近了腦袋一直到小獸的面前，痴迷的盯著小獸，喃喃自語「活了……真的活了……當年我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原來是真的……斯卡薩！」緊盯小獸，爺爺說道「噴給火給我看看」
小獸歪著腦袋一臉不解的看著湊到自己面前的這張老臉，張大嘴「咿呀」的叫喚了一聲。
「你……你……」爺爺一臉的失望，驟然間心頭一震，「對對對，你還太小你剛出生，我太急了……是我太心急了！」
「爺爺？」
新娃身後拉著爺爺的肩膀，爺爺扭頭看了新娃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從小獸出聲的喜悅中清醒了過來，指著小獸說道「你看……它是活的，我孵化了它五十二年……從我得到它那一刻開始……我就像一隻老母雞一樣，每到有太陽的時候就把它抱出來……五十二年！我還以為它不會孵化了呢，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它過了五十二年才孵化出來！」
「爺爺……」新娃伸手指著面前的小獸，問道「它是什麼？」
「它……」看著小獸，爺爺頓了頓說道「它是一隻很強大的獸類」
「多強？」新娃問道「有杜維的爸爸那麼強嗎？」
「呵呵呵……」爺爺笑了出來，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腦中忍不住想到了一個男人……猛虎！那個苑西村歷史之中最強大的村長卻在斯卡薩的面前卻如玩偶一般。
「我要給它去弄點吃的」說著爺爺站了起來，不一會就從廚房之中拿出一塊烤熟的羊腿，遞到小獸的面前。
小獸疑惑的看了爺爺一眼，腦袋緩緩湊過來，「沒事的……吃吧，很好吃的」此時爺爺就像是一個拐騙小孩的人販子，小獸輕輕嗅了嗅，縮回頭又看了爺爺一眼，猶豫了一下，張開嘴一口將整個羊腿都咬在了口中，含在嘴裡「咿咿呀呀」的咬不動也吞不下去。
爺爺急忙從屋內，取出一把刀，從小獸的嘴裡將羊腿撬了出來，剁碎了之後一塊一塊的餵給它吃。
看著小獸，新娃有點目瞪口呆。
不消片刻功夫一大塊整羊腿就全部進到這傢伙的肚子里，打了一個飽嗝，拖著圓嘟嘟的身軀「咕嚕一下」翻身滾進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