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生還日

「方小北？還真是你，他們是來找你的嗎？」

一個脆生生的女聲從一旁冒出來。

方小北看去，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女生正望著羅尋山三人離開的方向。

「嗯？你看著我幹嘛？」

女生扭過頭來，發現方小北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

「不好意思，我只是在想事情。」

方小北自知失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從記憶碎片里，方小北找到了眼前這個女孩的信息。

她叫伊山雲，是原來「方小北」的同班同學，關係僅僅止於同學，沒有多熟捻，也沒有多陌生。

「怎麼了，找我有事？」方小北生硬的轉移話題。

「你好幾天沒來學校了，主任讓我過來看看。」伊山雲想起了正事，連忙說道。

「還真是麻煩你了。」方小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今天還有課嗎？」

「有啊……你要來上課嗎？」伊山雲有些驚喜。

方小北點點頭：「如果來得及，當然是的。」

伊山雲抬腕，看了看手錶：「唔，時間可能有點趕，只有一小時了。」

「無妨，我去換身衣服。你也別在外面站著，進來坐坐。」

「可以嗎？」伊山雲有些驚訝。

「當然。」

方小北沒看到伊山雲的驚訝，帶著她進屋。

仍由大門半開著，沒有關上。

「不用關門嗎？」

「不用，免得旁人多嘴。」

裝了杯水給伊山雲，這次的水溫方小北控制的還算可以，至少是溫水。

方小北站在房間的衣櫃前，有點猶豫。

原因無他，對方小北來說，這些衣服的樣式太新潮了。

「算了，隨便選一套吧。」

樓下的伊山雲雖是獨自一人，但還是有些拘謹，挺直腰背，正經危坐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搭在膝蓋上。

但是那個小腦袋卻是四處打量。

「他家也沒有他們說的那麼神秘嘛。」

樓梯忽然傳來腳步聲，是方小北下樓了。

伊山雲連忙收回視線，卻正好與方小北的身影撞在一起。

這一撞，伊山雲的視線便移不開了。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帥。」

方小北上一世本就身處高位，氣質高冷險峻，儀態得體，一舉一動皆暗合天機。

如今雖然重生后實力不再，但是這股可在骨子裡的氣質卻不會改變。

只見方小北一身校園制服，校園制服利落乾淨的線條更顯的他的挺拔。

「快走吧。」

見伊山雲盯著自己，方小北不自然的扯了扯領帶。

「哇，好帥！」伊山雲眼底冒星星。

方小北當然不知道自己這一簡單的動作竟然如此帥氣。

「你、你怎麼穿這一套衣服？」

為了掩蓋自己的花痴，伊山雲隨口找了個話題。

「有什麼不妥嗎？」

方小北有點慌。

雖然是隨便選，但還有稍微挑了一下。他看見伊山雲穿的是女式校園制服，擔心出錯，就挑了件與之對應的。

「沒、沒什麼不妥。」伊山雲被帥的有點結巴。

「那就好。」

方小北算是鬆了口氣。

兩人出門，朝隨州大學方向出發。

原來的「方小北」是隨州大學的大四學生，七天後他會正式畢業，進入社會。

一路上，方小北好奇的四處張望，雖然他已經從碎片記憶中大概了解這個世界的特點以及大致運行方式，但是真正身處其中，感覺終究不一樣。

高樓林立，熱鬧非凡，沒有強買強賣，沒有打架鬥毆，衝突的苗頭剛剛起來，便會有巡警趕到。

「多好的盛世啊。」

方小北不自覺感嘆。

「什麼？我沒聽清。」

「沒什麼。」方小北搖搖頭，岔開話題。

「在你心中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雖然自己是轉世重生，但這件事不能隨意聲張。因此，表現出來的性格特點也不能有突然變化。

所以，他需要知道旁人眼中的自己是什麼樣，這樣他才能夠更好的扮演「方小北」。

「是個怎樣的人？嗯……怎麼說呢。感覺你總是獨來獨往的，也不愛說話，身體也弱，連八百米都跑不下來。

但是也有其他班的同學說你人蠻好的，說你幫他解決了一個法律問題。這是真的嗎？」

記憶碎片里並沒有有關這個的記憶，方小北也不好回答，只好模稜兩可的嗯了一聲。

「總之，對我們班的人來說，你挺神秘的。」

「啊，為什麼這麼說。」方小北頓時來了興趣。

「因為你總是不和我們一起玩啊，你不記得了？之前為了增加同學情誼，班裡舉行了一個活動，大家輪流去一個同學的家裡過夜。

可你一次都沒來，還不歡迎我們，那時候，我們在你家門口僵持了好久。」

「然後呢？」

「然後我們只好去下一個同學家中過夜。不過說起來，你今天的挺不一樣的，至少比之前好。」

方小北不知道怎麼接話，也就繼續沉默。

不過從記憶碎片的內容來看，原來的「方小北」可不僅僅是內向的人，甚至相反，還十分外向，鋒芒畢露。

不過，只在時事方面。

見方小北一直沉默，伊山雲有些慌張：

「你是生氣了嗎？我沒有說你不好，只是我覺得你需要稍稍改變一下，畢竟大家都是同學。」

方小北搖搖頭：「沒什麼，你說的有道理。還有就是，時間不多了，我們是不是得走快點。」

「哎呀，快走快走，」

兩人小跑著前進。

緊趕慢趕，終於來到教室門口，前腳剛踏進，後腳上課鈴便響了。

老師站在講台前，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麼，後面的黑板上粉筆寫著標題。

「華川的近代史開端」

教室里，空位零零散散的分散在整個教室，整體上看，唯有後排的位置空位多一些。

見到方小北，眾人臉上充滿詫異。

方小北也沒管，自顧自的在後排找了空位坐下。

上課鈴結束，原本稍有喧鬧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

老師抬起頭，聲音不大不小。

「同學翻開課本，今天我們來研究研究我們華川國的近代史開端。」

「研究歷史，格局要打開，不能局限於這一段時間，要將其放進一個歷史階段中去研究。對於華川的近代史開端，不能只研究這個節點，要放進整個近代史中。

這也要求我們，在研究華夏的近代史開端前，我們必須對近代史要有所了解。」

這位老師不慌不忙的聲音，一步步將方小北拉進課堂。

對方小北來說，這節課還是蠻重要的，那些記憶碎片終究只是碎片，不能有效的連貫在一起。

「華川近代史的開端是落子書大帝的下位，標誌著華川帝制的結束，同時也是君法制的開始……」

「一百年前，即落子書大帝下位的第十年，當時世界上存在四個大陸，因為間隔距離遙遠，所以各地風俗文化均有差異，各地之間只有商隊來往。」

「然而，在二月三日，即華川的新春之際，一場奇怪的雨突然在世界各地的角落出現，並且迅速蔓延。

在24小時內席捲幾乎整個世界，人類絢麗多樣的文化、居住著珍稀動物的原始森林、被譽為寶庫的海洋……所有的所有都被這場範圍廣大的雨幕所籠罩。」

「當時經過測試，被雨水籠罩的地區無法與外界通信。

雨幕攜帶的雲層極厚，能極大程度的遮蔽陽光，因此，在缺乏陽光的雨幕內，氧氣含量低，人類無法在其中生存。」

「雨幕降臨的第二天，雨幕入侵華夏。

許多怪物與奇異現象從雨幕中出現，歷史上，稱之為「神秘」。

當時，無畏無量女神皇挺身而出，創立瑤光小隊，帶領瑤光掃蕩「神秘」，清理「神秘」，成功將雨幕阻擋在華川邊境外。」

「為感謝女神皇以及在戰鬥中犧牲的小隊成員，全國各地都有修建紀念公園。」

「再後來，有專家發現，「神秘」出現時電力系統會出現異常。

此後，華川開始發展各類科技，各種以電力為能源基礎的用品開始出現，華川的科技覆蓋率逐年上升。「神秘」也一直沒有出現。」

「四十年前，華夏第一枚探測衛星成功升空，從衛星傳回的影像來看，原本的四大陸如今只剩下南北兩個大陸，南大陸的面積僅為「神秘」降臨前的四分之一，北大陸面積銳減一半，北大陸的國家僅存華川。

百年前，在華夏倖存下來的外國友人在華夏北邊建立國家，從前的外國文明才得以苟延殘喘。」

「因此，曾經「神秘」降臨的這一天，也就是每年的二月三日，被稱為降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