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虛彌界

「少騙人了！一定是那個財迷見錢眼開向你透露了我的信息！」

莎拉憤憤地說道，並沒有聽信眼前人此時的片面發言。

聽到莎拉的話語，林墨大受打擊，他沒想到在莎拉眼中自己竟然是這般視財如命的負面形象。

「靠！在旅店給你墊付的房錢我現在都沒催過你還，竟然敢說我是財迷？」

林墨一時氣不過大聲反駁。

莎拉微微一怔，如果只是為了抓住她，不可能需要知道這種無關緊要的信息。

「長話短說吧，我使用了卡爾的晶核操控了這個人的身體，想借他的身份了解其他人的消息。」

如果是和卡爾的晶核有聯繫的話，那眼前所發生的事確實都能解釋的通了。

「你現在在哪裡？蒂娜和琴在你們身邊嗎，什麼時候….」

莎拉急切的問出了堆積在心中的一系列疑惑，卻被數聲呼喚所打斷。

「莎雅，你在這邊嗎？」

克洛特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等出了拍賣行我們在約定時間地點細談吧。」

林墨簡單交代完之後從出口處離開。

洗手池另一側的拐角處，理查德貼靠著牆壁不為所動，正沉著仔細地消化著方才所監聽到的話語。

舞會上，正經的交際舞時間已然結束，後面則是廣受人們歡迎的自由舞蹈的時間，音樂也隨之切換成了更加輕鬆的風格，在這個時候，不管人們跳的好還是不好，都不會有人會去在意或是取笑。

「莎雅小姐，可否請你與我共舞一支呢？」

克洛特藉此機會，伸手行紳士禮向莎拉發出了邀約。..

「誒，那個…我不太會…」

莎拉扭捏地說著，由於從小就生長在蠻荒的西部，在那邊最受人歡迎的娛樂方式只有打架與騎馬，像跳舞這種文藝氣息太過濃重的活動對她來說實在有些為難了。

「來吧，跟著音樂節奏與自己的想法扭動身體就好！」

克洛特說罷牽起了莎拉的手，雀躍地來到了舞池中央。

莎拉機械地挪動雙腳並擺動著手臂，動作看上去相當笨拙，而身前的克洛特並沒有因此失去耐心，他不斷配合著莎拉的步伐，在適當的引導與熟悉之下，二人的舞步逐漸協調，很快便漸入佳境，這對佳人的舞姿很快便吸引了不少人駐足觀望。

林墨見舞池中的莎拉與身前的一頭灰發的俊美青年沉浸在舞蹈的喜悅之中，一時之間心中醋意大發，只好坐在椅子上不斷地喝著悶酒。

「兄弟，你要是真想跳舞，我陪你上去跳跳也行。」

杜姆杜姆輕輕拍打著林墨的肩膀，以為他此時悶悶不樂的模樣只是因為沒有機會上台秀一段舞技。

就在音樂即將達到高潮段落時，照耀舞會的燈光突然間一併熄滅，整個會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林墨心裡暗道不妙，由於失去了燈光照明，他只能隱約感受到舞會上人群的混亂走動。

「該死，必須得趕緊找到莎拉。」

好不容易聯繫上的同伴，如果就此失散，那下一次再見就不知要等待到何時了。

沒等他回過神來，脖頸處猛然受到了一記沉重的悶擊，連接的意識也就此中斷。

林墨睜開眼時，眼前的場景陡然切換成了先前理查德進行演講的中心廣場，然而這一次，那些詭異無比的暗黑色物質已經幾乎將整片廣場腐蝕殆盡，失去了斑斕光芒的抗衡，整片廣場呈現出一片死寂。

「怎麼沒有運功也穿到了這裡？」

林墨此時心情急切，正擔心著尚在拍賣行的杜姆杜姆與莎拉的情況，在視線的短暫挪移間他注意到了空曠廣場的中心處。

潔白的連衣裙擺隨著腳步搖曳，綠色長發垂及地面，少女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漫無目的地踏過腳下膨脹鼓動的黑色經脈，少女似乎也意識到了林墨的出現，於是停下了腳步。

兩人的視線在此時重合交疊。

「你知道門在哪嗎？」

少女目光柔和，詢問的語氣飽含期待。

「誒？門？」

突如其來的奇怪問題讓林墨感到疑惑。

….

「什麼？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清楚這裡是怎麼回事？」

少女認真地撲朔著雙眸，點了點頭。

在一番勉強算是交流的對話過程中，眼前這個女孩聲稱自己一直存在於此，似乎完全不了解現實世界中所發生的任何事。

縱使林墨還沒有感受到明顯的敵意，不過他仍然保持著高度的戒備，畢竟自己體內被封鎖的靈力很可能與此地，與僅存於此的這名女孩有著莫大的關聯。

聯想到此地出現的一系列詭異變化，此女的身份很有可能是沒有自知之明，正不斷通過自身的邪惡力量蠶食此地靈息的妖女，等待著力量恢復之日再次危害外界。

就在林墨沉思之時，女孩突然傾身而來，嚇得林墨差點向後倒去。

「你知道門在哪嗎？」

她再次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這附近有那麼多門，大街小巷裡不是隨隨便便找嗎？」

聽見此回答，少女的眼眸中驟然閃爍出光澤，似乎對林墨的回答感到興奮無比。

「帶我去！」

「哼。」

林墨在心中冷笑，他也算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怎會這麼輕易被女人的幾句話所煽動，眼下這個妖女說不準是在尋找通往現世的大門，以順利進行早已謀划好的的滅世計劃。

就在此時，林墨的手突然被牽起，沉浸於溫軟細膩的觸感下，似乎除了手以外一同被牽起的還有他的魂魄。

「哎喲我去…老姐姐，這已經是我們發現的第扇門了，還不是你要找的嗎？」

林墨喘著粗氣，站在一處私人庭院的籬笆柵欄前，有些不耐煩地抱怨著。

他們兩人幾乎逛遍了廣場附近的街道，從正經的門到各類可以勉強當作門的東西，沒有一扇是她心中所認定的門。

「這些都不是。」

少女落寞地說著，看上去相當失望。

「所以為什麼你對門這麼執著啊。」

林墨終於藏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向其詢問道。

「找到了門，我就能知曉自己存在於此的原因。」

女孩低落的話語中卻潛藏著難以動搖的堅定情緒。

這個所謂的門或許是一條關於該名女子與此地重重謎團的重要線索，在搞清楚一切之前還是先不要和她鬧掰比較好，林墨心想。

「沒有名字啊…」

林墨看著安靜地端坐在一旁的美麗女孩，思慮一陣后再次開口。

「在找到門之前，就叫你阿門好了，很難聽的名字吧？找不到我就不改口了。」

「阿門…」

這是女孩第一次了解到名字的概念。

「至於這個地方。」

渾濁與純凈正以最為直接的方式相互對立而存在，這讓他聯想起爺爺曾經提起過的名為「虛彌」的上古地域，據說那是世界尚處於天地未開之初，混沌與秩序的交匯之地，洪荒之流尚未演化出世界萬物，魔與仙還未清晰劃分時所共處的位置。

「就將此地稱作虛彌界。」

林墨環視著這片無法用常識理解的聖邪交匯地，下意識的想到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