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跋扈

第132章 跋扈

太子殿下剛進門口就瞧見這麼一場大戲,他眉心一挑走進來,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的掃蕩了一圈。

隨後,清凌凌的目光落在南殊臉上:「這是怎麼了。」

南殊還揚著手,做出那副打人的姿勢。瞧殿下來了轉過頭,面上還帶著沒掩蓋住的怒意。

她這幅摸樣倒是稀奇,太子殿下仔仔細細的多看了幾眼。

平日里這人瞧著是個綿軟的,受了委屈也素來不說,但宋懷宴心中知曉,這人的脾性沒那麼乖巧。

往常相處倒是貼心伶俐,唯獨在床榻上才會泄露一點出來。她慣是個嬌氣的,疼了重了難受了都要報復回來,不肯吃一點兒虧。

太子殿下還以為日後都要在床榻上才能看見她這份真性情。倒是沒想到今日倒是瞧了個新鮮。

他挑了挑眉,眼中透著笑。又問了一遍:「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殊還是一臉怒氣沖沖的樣子,抿了抿唇不肯說話。

倒是一旁被打蒙了的孟昭訓總算是回過神來。她放下捂著臉頰的手,膝蓋發軟順勢就跪在了地上。

雪地里混著冰渣子,剛一跪下浸入膝蓋中。孟昭訓冷的面色都變了,卻腰桿挺的筆直的。

「殿下,求殿下為我做主。」話音落下,兩行淚也隨著滑落。

孟昭訓看著面前身高挺立的男子,心中只覺得無限的委屈。她並非不知殊良媛受寵,得罪她沒什麼好下場。

可是,今日卻是不同。

殊良媛打她是真,還是在太子殿下眼皮子底下,親眼瞧見的。殿下就算是再寵愛她,也不能如此不辯黑白。

她同樣是殿下的妃嬪,豈非是隨意就可折辱的。

孟昭訓眼淚簌簌往下掉:「殊良媛仗著位份比嬪妾高,無端責罰。嬪妾心中實在委屈,只求殿下做主。」她邊說著,邊仰起臉。

側臉上巴掌印清晰可見,就這麼展現在眾人眼前。

太子殿下倒是還當真瞅了眼,孟昭訓生的清秀之姿。剛入宮時也是很嬌嫩可人的,只是她接連生病,這幾日又接連在雪地里罰站。

人沒休息好,顯得一張臉精力不濟。但是那慘白的臉上鮮紅的巴掌印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打得夠重啊。」長眸一挑,宋懷宴看向身側的人。

他剛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那一巴掌打得重不重,倒是沒看清楚。

只是她當時在發火,怒氣沖沖,咬牙切齒似的還喊了一句:「混賬!」他是聽見了的。

太子殿下可從未見她過如此大的脾氣。突然想知道這人是用了什麼法子惹了她。

「你為何要對孟昭訓動手?」太子殿下問道。

雪地里,孟昭訓心中的石頭高高落地。她就知道殿下不會是那樣不分黑白青紅皂白的人。

殊良媛也太過驕縱了些,仗著自己受寵,只怕是心中早就張狂起來,無法無天了。

孟昭訓眼神冷笑,她倒是要看看殊良媛如何解釋。

只是此時她已經忘了,一口開始南殊是知道太子殿下在門口后,這才打的她的。

南殊剛剛那一巴掌打的她手疼,站在冷風中緩了一會兒還在微微顫抖著。

見殿下總算是問她了,輕飄飄道:「嬪妾就是要打她!」

她剛剛那一巴掌就是打給殿下看的,自然不會不承認。只是話雖如此心中同樣忐忑。她不知道自己今天賭的對不對,勝算有多少。

掌心捏緊,隨後又仰起下巴,雪白貂毛在頸脖滾了一圈,巴掌大的臉就陷入毛絨重,精緻又漂亮。

「孟昭訓該打,嬪妾不過是教訓她而已,殿下莫非也覺得嬪妾做錯了不成。」

「你!」太子殿下沒開口,反倒是跪在地上的孟昭訓氣的發抖。

「你欺人太盛!」這次她今日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

可就算如此,她心中的恨意也掩蓋不住。殊良媛哪裡來的這麼大膽子,打她巴掌不說,還說她該打!

世上哪有這樣欺負人的事!殊良媛簡直,簡直比當初的珍貴嬪還要跋扈!

「殿下!」孟昭訓跪在雪地里,膝蓋都要凍僵了,她卻顧不上,附身往下磕頭:「嬪妾也是殿下的妃嬪。就算地位比殊良媛低,也不可受如此屈辱。」

孟昭訓口口聲聲,喊著要個公道。卻沒看見太子殿下冰冷目光落在她身上。

剎那一眼之後又看像南殊:「孤聽你的理由。」

南殊說著轉過頭,她今兒是特意打扮過的,艷麗十足的翡翠煙羅倚雲裙,穿在她身上奢華又張揚奪目。

清泠泠的眼神落在太子殿下身上半晌,隨後她才看向地上。

眸子裡帶著怒火,那隻放在斗篷外的雙手也在微微發著顫,可她偏偏卻是要道:「嬪妾沒有解釋,就像是殿下剛看到的那樣。嬪妾打了孟昭訓。」

咬了咬牙,那雙眼睛看向太子殿下:「殿下若是覺得嬪做錯了,想罰就罰吧。」

孟昭訓狂喜,殊良媛這是解釋不過來了,乾脆任命了?

「求殿下責殊良媛,還嬪妾一個公道。」她連忙抬起頭,面上的委屈都忘記裝。一臉喜氣的仰起臉,可是看見殿下的臉色之後卻徹底愣住。

太子殿下從始至終都沒看她,目光一直都是看向殊良媛。

「別鬧。」宋懷宴只覺得頭疼。

他深吸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那雙本平靜的眼眸里浮出兩分無奈:「孤信你並非是這樣的人……」

「那嬪妾若就是這樣的人呢?」南殊今日是做出不把殿下惹火誓不罷休的氣勢。

沒等殿下說完就猛然轉過頭,頭上的步搖在臉頰處微微晃蕩:「嬪妾就是跋扈張揚,就是故意打她!」

這瞬間,宋懷宴只覺得女子生氣比一桌子的摺子處理起來還要麻煩。

「好了!」他抬起手一把攥住南殊:「就算你是這樣的人也無事。」

宋懷宴看都沒看地上的孟昭訓一眼,他生來就冷漠,對那不入眼的東西自然不會多看幾分。

何況這孟昭訓他罰過幾回,此人心術不正,他也並非不知。

「打了就打了,孟昭訓地位在你之下,惹你生氣罰她也是應當。」

他說著看她的掌心,她生的嫩,剛剛打孟昭訓那一巴掌又用了狠勁。

此時掌心上已經有些泛紅了。

南殊戲還沒演完,見他這樣說一時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走。

殿下怎麼這樣說?這讓她怎麼接下去。分明才演到開頭,接下來該輪到孟昭訓哭唧唧了。

以她今日的盤算來看,孟昭訓這幾日受的委屈必然要一五一十的告訴殿下。又是罰站又是折磨人的,她做的也算過分了。

至於殿下到時候會如何,正是她想要的。

怎麼殿下不按照她的想法走?南殊看著地上沒用的人,暗地裡白了兩人一眼,便掙扎著想要將手從他掌心鬆開。

太子殿下有些無奈,握緊時力氣放輕了些:「孤才剛到,你有什麼火也不能朝孤發。」

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南殊固然惹人喜愛。可如今驕縱起來,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殿下不問問嬪妾都對孟昭訓做了什麼?」南殊不死心的又開口:「若是她沒做錯什麼,是我無理取鬧呢?」

然而,太子殿下並沒有這番好興緻。

拉著南殊就往屋子裡去,隨口道:「她惹你不高興,就是她的錯。」

宮裡的規矩就是如此,看到就是地位與殿下的寵愛。

孟昭訓在他眼底里什麼都不是,他有什麼可關心的?

南殊被殿下拉著往屋子走。而雪地里,可憐的孟昭訓還盼著太子殿下為自己做主。

直到看見太子殿下牽著殊良媛的手從自己面前離開,才感覺到眼前一黑。

獃獃地跪在原地,看著殿下的背影。反應過來后想要追上去,只是她在雪地里跪得太久,腳腕又受了傷。

剛起開,又搖搖欲墜的倒了下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孟昭訓這幾日接連受辱,心中早就不甘。沒想到殊良媛都承認對自己動手了,殿下罰都不罰,對她也是不管不問!

這瞬間她只覺得氣血翻湧,嘴裡一陣腥甜,一口血從喉嚨里噴了出來。

鮮紅的血濺入白雪中,孟昭訓悲憤交加:「殿下!」

「殿下,您不能如此不分黑白啊殿下。」孟昭訓凄慘跪在雪地里喊著,劉進忠趕緊上前。

他站在雪地里,指揮著兩個小太監將人拖下去:「堵上嘴!」

孟昭訓豈能讓他如願,用力的掙扎著,可她虛弱的厲害,哪裡是兩個小太監的對手?

很快就被壓制住肩膀,用帕子堵住了嘴。鮮血流入嘴角,一雙眼睛還滿是恨意的瞪著。

劉進忠面上帶笑,微微彎著腰倒是客客氣氣:「孟小主,您何必要跟殊小主做對?」

這宮裡的規矩就是如此,殿下的喜怒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殊小主故意打的又如何,說句不好聽的,殿下怕是只會擔心殊良緣手疼不疼。

劉進忠揮手讓人將孟昭訓拉下去,隨後才直起身看向屋內的方向。

他太清楚殿下的性子,真正入了他心的,怕是能將人捧到天上。

如今殿下寵愛誰,這後宮人人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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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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