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下水道奇遇
下水道中十分幽暗，幾乎看不到半點光亮。無數廢棄物、生活垃圾漂浮在水面上，下方一艘潛艇快速駛過。
半米長的潛艇內空間不小，至少對趙鵬是如此，他駕駛潛艇輕鬆的游弋在下水道內，腦海中一副龐大的地圖逐漸補全。
整個河州市的下水道龐大而又複雜，有新建的還有許多廢棄的，能夠查詢到的只是一部分。下水道的出口有許多分佈非常不規律，也需要他自己一一記錄，這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可是一旦他將整幅地圖補充完全，河州市的下水道將成為他手中最強大的武器，每一個出口都是一個伏擊地點，他的身影將如幽靈一般神出鬼沒，隨時出現在河州市的每一個角落。
為了不被人發現，潛艇上雖然安裝了燈光，卻沒有打開，不過《從零開始》正式運營之後，資金流水一樣滾滾而來，他很大方的在潛艇里裝上了夜視儀，價格上萬的高級貨，四周圍，包括雜物和水流看的都十分清晰。
潛艇還加裝了其它的功能，基本上都是現成的，只要有錢就能買到，唯有動力系統讓趙鵬花費了許多心思。
在下水道里是絕對不可能用槳葉的，別的動力也都差不多，這裡廢棄物多，有的大有的小，只要露個小孔出來，就可能被堵死，完全封閉的動力系統，似乎不存在。
最後讓他想出一個辦法，別人也能想出來，但只有他能完美的實現。
潛水艇前後各有一對機械臂，區別是後方機械臂連著一對鴨蹼，前方則是一對類似人手的爪子。
使用擬人關節結構，非常靈活，鴨蹼可以提供足夠的動力，爪子能撥開纏繞在潛艇和鴨蹼上的雜物。
為了保證靈活xìng，機械臂的設計結構比較複雜，沒有為它專門設計一套程序之前，只有趙鵬自己能夠cāo作。
「改天讓孫良他們幫忙設計一套程序，自己cāo作太麻煩了。」
趙鵬連連搖頭，他已經為潛艇的晶元打上烙印，但是沒有核心的程序，它的本能無從發揮。
「差不多該回去了。」
在腦中的地圖上搜尋，往前一百米右拐，然後沿著管道直走能夠抵達維修店旁邊的那條街，之後再左拐進後面的小巷，那裡有個出口。
控制著潛艇往前去，在拐彎處他隨意往左邊瞟了一眼，只一眼便讓他停下。左側的下水道中漂浮著一堆相對潛艇而言也算龐大的垃圾，似乎是個整體，形狀很像是人。
應該是展示用的模特吧，他暗想，不由自主的控制潛艇往左側遊動。
「模特」順著水流飄動，恰好經過一個出口，光線穿過鐵欄照進下水道，他關閉夜視儀，頓時看的更加清晰。
不是「模特」，是一個真正的人，現在應該叫屍體了。
屍體是個年齡約在三十左右的男子，下身藍sè的牛仔褲，上身淡黃sè襯衫，身上沒有帶任何飾品，潛艇前爪靈活的伸入衣兜，裡面沒東西，沒錢包也沒手機。
趙鵬不禁懷疑他是被人搶劫，然後殺人滅口，推進了下水道裡面。
這麼懷疑不是沒有理由的，男子的襯衫和牛仔褲破破爛爛，似乎是被利器劃破的，脖子臉上都有猙獰的血痕，生前一定經過激烈的搏鬥。
再看左手，傷勢更加嚴重，有一處幾乎見到骨頭，奇怪的是這些傷口都是好幾道平行相鄰在一起。若真的是劫匪所為，這個劫匪一定非常兇殘，很可能jīng神上有問題。
「也可能是尋仇。」趙鵬覺得自己猜對了。
男子面朝下，右邊胳膊背在身後，他控制機械臂將對方右邊胳膊翻下來，立刻便愣住了。
右臂上的傷口和別的地方差不多，但是看不到右手，整個手掌齊根而斷，手腕處猙獰、層次不齊，顯然不是用利器砍斷的。
他看到過老貓吃老鼠，老鼠的屍體上就有許多這樣的傷口，是被鋸齒般的牙齒撕咬出來的。
再一次看男子身上的傷口，感覺和先前大不一樣，這不正是動物用爪子抓出來的嗎？
看傷口之間的距離，動物體型一定不小，是老貓的五六倍，可能是大型犬，河州市不少人喜歡養狗，大型犬也受到很多人的熱衷。
屍體從斑駁的光線中穿過去，趙鵬開啟了夜視儀，正要追上去，無意中發現後面還有一具屍體。
不是屍體，它是活的。
一條很大的狗，四肢修長而健壯，齜著嘴，鋒利的獠牙像一把把小匕首，瞪眼看著潛艇，目光十分兇殘。
看到大狗有撲上來的可能，趙鵬連忙控制潛艇上浮。
獵物的變化令大狗升起jǐng惕，動作更快，四肢撥水，身子快速左右搖擺遊動。
它似乎有傷在身，加上在水裡行動不便，撲到潛艇跟前的剎那，潛艇浮出水面，趙鵬從裡面跳出來，電光般shè向大狗。
這哪是狗，分明是一頭狼，後背微微向上弓起，長長的鬃毛沾了水后濕噠噠的黏在頸后，幽綠的眼睛如同兩團鬼火。
強勁有力的前肢拍向趙鵬，趙鵬冷笑，不跟它比拼蠻力，和老貓的比試**，真正的戰鬥可不光是力量和技巧。
製造新身體之初他便在前臂上留下兩道鋒刃，完全由細碎的鋸齒組成，威力十分可怕。
躲過前爪，落在狼的後頸上，茂盛的鬃毛不知被什麼燒去許多，禿了好幾塊，非常難看。
格鬥方程組運行，十一個光點吸收黑暗真空額外提供的能量，更加龐大的力量自體內湧出，鋒刃輕易撕裂了焦糊的皮膚，割破動脈，鮮血狂涌而出。
「嗷嗚……」
狼發出一聲慘嚎，扭過頭，張嘴便咬。以它的力量，加上鋒利的獠牙，未必不能刺穿自己的身體。
趙鵬翻身落回到潛艇上，雙腿微彎，強勁的力量爆發，以更快的速度彈shè向狼。雙臂交叉，鋒刃劃過它的喉嚨，細碎的鋸齒將氣管撕開。
嚎叫只發出半聲便消泯無蹤，狼抽搐幾下，眼中幽光漸漸暗淡，屍體隨著水流無意識的流淌。
趙鵬沒有回潛艇裡面，在狼張嘴咬他的瞬間，他發現狼口中有東西，似乎是男子的斷手。
獠牙是狼最強的武器，可它一開始卻沒用，始終閉著嘴巴，令趙鵬感到可疑。
控制潛艇橫擋在狼屍前面，他手握獠牙，費力的將狼口掰開，果然，裡面是一隻斷手。
狼咬下來之後還要將它含在嘴裡，目的顯然是要將手帶走，這隻手有什麼古怪的地方嗎？
他拖出斷手，手掌上沒有傷口，但是在掌心有一塊很小的疤痕，是舊傷，看樣子有不少時間了。
趙鵬突然湧出奇異的感覺，斷手裡有他迫切需要的東西，不由自主的觸碰到疤痕，他手上發出一股奇異的吸力。
斷手裡的東西在抵抗、掙扎，但是抗拒的力量很快消失，疤痕裂開，一塊小小的金屬片落到他手中。
狼就是為了這塊金屬片，他暗想。
來不及細看，剛才的狼嚎有不少人都聽見了，出口處傳來議論聲，下水道光線暗淡，他們什麼也看不清，緊接著便有人說用手機的閃光燈，還有人提議先報jǐng。
趙鵬連忙鑽進潛艇內，鴨蹼快速划動，潛艇便沉入水中。
明亮的燈光破開水面，幸好有上面的許多雜物遮擋，不然潛艇很可能會暴露。
回到店中，趙鵬才能安心查看金屬片。
金屬片約有指甲蓋那麼大，呈暗紅sè，有無數像是雲紋又像是文字的古怪東西，不是刻畫在表面，而是隱藏在中間。金屬片表明不是透明的，卻能清晰的看到內部，趙鵬十分驚奇，這東西無比的神秘。
狼為了這塊碎片和男子搏鬥，自己身上發出吸力將碎片從斷手中吸出來，這當中有什麼聯繫？
在他思考的時候，吸力再一次出現，金屬片緊貼在他的胸口，幾乎黏在一起，用手撥都撥不開。
可吸力並不打算罷手，反而越來越強大，這股力量只針對金屬片，對其它物體沒有絲毫影響。
金屬片像沉入水中一般往他金屬的身軀中沉去，趙鵬慌張起來，是什麼東西還沒弄清楚，誰知道對自己是好是壞。
此時將胸腔內的主板取出來還來得及，那是他生命的核心，只要主板上的晶元沒事，更換一副身體也不過是浪費些時間而已。
正打算去做，心中一動，卻停下來。
感知進入晶元中，龐大的星雲甩動兩條旋臂，旋轉的速度比往常快上許多，中心處的黑暗真空散發出奇異的悸動。
他驚訝的發現，吸力正是從黑暗真空中發出的，晶元是他生命的核心，黑暗真空更是核心中的核心，生命的本能是趨利避害的，他相信黑暗真空的行為絕不會對自己有害。
金屬片穿透前胸，緊密的與晶元貼合在一起，先前的一幕又出現了，它緩緩沉入晶元中，卻沒有從另一面出來，徹底消失了。
感知觀察到的卻不是如此，金屬片沉入晶元后，靜寂的宇宙中多出無數火紅sè的光點，如分割星空的銀河，劃破無盡的黑暗落向星雲。
火紅sè的光點沒有在星雲中停留，速度不減的飛向黑暗真空，最後被黑暗真空吞沒。
上次是吸收光點噴吐出星雲，構造他生命的核心，之後黑暗真空一直處於靜默的狀態，這一次會引發什麼樣的變化？
片刻之後，一溜火光從黑暗真空上方噴出，如同火山爆發，整個宇宙都為此震顫。
火光融合在一起，光芒大作，不久后光芒消失，留下一個形狀奇奇怪怪的東西，他猛然想起來，這東西很像是冶鍊金屬的熔爐。
熔爐懸浮在黑暗真空上方，無數紅sè光點小魚一樣在裡面遊動，散發出神秘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