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入宮

第11章 入宮

入夜後,何苗離開了蔡邕家。

留下躲藏起來也許能讓何苗安然的渡過這場風波,等日後離開洛陽再另謀出路,想跟著曹操躺平亦可,想體驗劉備的「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亦可。

當然,最安全的選擇還是學習蔡邕、華歆王朗等人,潤到江東,天高皇帝遠,中原戰事也波及不到,再尋處良田美宅,娶一房嬌妻侍妾,安安靜靜地過完地主的一生。根據何苗腦海中的記憶,他的財產可謂是天文數字,京師洛陽有田莊,老家南陽有田產,濟南國的封邑也有千八百畝,再加上各級官吏和宦官們給他送的金銀珠寶,只要不是被天災人禍給全奪走,這些財產足以讓何苗給老朱家傳家數十代。再者說,按歷史推演,江南區域也將是未來數百年後最安定、最繁華的地方。

但何苗並不願牽連蔡邕一家。他與蔡邕相識不過幾天,也只見過兩面,可頗為投緣,互相引為知己,何苗更是執弟子禮相處。以前書中常說,舊社會就像吃人的虎,將你囫圇吞下,吐出時只留下幾根骨頭,可等自己真的長大了,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沒改變。爾虞我詐之下,一顆不帶目的的真心是如金子一般的,何苗不願自己帶著金子走到熔爐前。

再說,即便蔡邕能把自己藏起來,但等到宮變結束,何進身死,太后與天子被廢,作為唯一一個何氏的完人,登基的新天子一定能放過自己嗎?強如何進董卓,總攬一國朝政,不也是只落得個不得好死的結局嗎?眼下自己雖然假死脫身,又無兵無職,但並不是沒有牌可以打。

名人隱士可以沒有錢,但一定不缺身居要職的好友,蔡邕找了一塊腰牌送給何苗,腰牌的原主人是盧植,現為尚書,除了不能打開內外城之間的城門,憑藉此腰牌,何苗可以自由出入各坊市。眼下洛陽城中的局勢雖然劍拔弩張,但從名義上來說不是政變,不是皇權更替,城中的居民也沒有被限制出行,這一點從宮城外看熱鬧的人群就可觀一二。

何苗去的是趙忠的府邸,就是王允捉拿到刺客的那個地方。

為什麼要去這個人盡皆知的地點呢?因為何苗要聯繫宦官,溝通中外。

但為什麼非要選擇這個人盡皆知的地點呢?最重要的原因是,何苗並沒有與宦官聯繫的渠道。

說來好笑,宦官們雖然多次給何苗送賄賂,也經常作為太后與何苗聯繫的傳聲筒,但他們之間的確沒有固定的聯繫渠道。以往都是宦官直接到何苗府上,也不用避諱太多人,只要低調行事,朝臣們即使知道這種事,也會給大將軍和太后一份薄面,不加以深究。

如今就是身體原主的疏忽,讓何苗進入了一個自己無法控制的領域中。

趙忠的府邸外雖然有兩個衙役在看守,可河南尹的精銳現在都在城中等待大尹王允的調遣,派出來盯梢的只是兩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何苗沒有花費什麼力氣就躲開二人,遛進了府中。

府邸最外圍是一圈花園,如同第二層圍牆一般,環繞著整個府邸,其中又有正堂一所,主人和客人的院落各三進,其外還有食肆、僕役房、馬房等。何苗找了個房間就睡下,從腦海中的記憶來看,每隔兩日,趙忠要麼親自來此歇息一晚,要麼就是派手下的宦官來此打理。

何苗此舉也有賭的成分,因為自從新皇登基以後,趙忠已經四個多月沒有親自到過這所府邸中。

···

孟津渡距離洛陽不過二十多里,行伍行軍一般以每日三十里為益,

丁建陽入夜拔營,渡過河水連夜行軍,第二天午時就到了洛陽城城門,城門校尉朱儁與大將軍府主簿陳琳立於道路旁等待。

朱儁負責京師防務,不僅洛陽城內,連京畿地區諸多關口的調配指揮也在他的職權範圍內。陳琳雖沒有袁紹那般位高權重,可論何進的信任程度,更勝袁紹不止一籌。

此二人不是來攔丁原的,朱儁來此是為了移交防務,陳琳來此是為了賜官印綬帶。朱儁帶著自己的親兵往去到函谷,丁原和陳琳則入城直奔大將軍府。

「建陽可知曉你的責任?」

「下官不敢忘記。」丁原回應道,從并州來之前,丁原就知道何進是要怎麼用他。

并州是個很重要的位置,一是重要在此地常年阻攔匈奴來犯之敵,二是并州與司隸不過一水之隔,而自從張溫兵敗,董卓經營三輔地區數年後,并州也就成了唯一一個可以制衡長安的地方。

「連夜趕路傷人,就在府中休息會兒吧,休息好后,大事才可託付於你。」何進久不居大將軍府,府內沒有女眷,倒是方便丁原和麾下將校歇息。

長長的廊道上,陳琳看出丁原的焦慮,便貼耳小聲安撫道:「事成后,丁公便能入朝為太尉,封爵食邑亦能增加。」

丁原的神色稍定,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并州刺史府主簿呂布則是聽的真切,待陳琳離開后,呂布檢查了周圍無人監聽后,關好門窗對丁原說。

「義父可是真要入朝?」

丁原是泰山郡人,入并州任刺史后,為了獲得支持,他先是提拔河北士族擔任各地要職,又于軍中看中了作戰勇猛、小有謀略,且在士卒中威望很高的五原人呂布,將主簿的官位授予他,還讓他統領自己手下最精銳善戰的八百親兵。不僅如此,丁原甚至還將呂布收為義子。一套組合拳下去后,并州官民都信服於他,也正因他在任上顯現出的能力,讓何進、袁隗都來拉攏他。

相較於袁隗給的執金吾,和事後并州牧的職位,何進的誠意顯然要多得多,不僅將封侯的詔書提前送給自己,事後能得到的官位還高得多。執金吾是何進袁隗共同商議決定的,一邊是三公,一邊是自己已經掌握的并州,那丁原選擇跟誰還需要考慮嗎?

「我兒不必擔心,我入朝之後就是你們的後盾、靠山,你資歷尚淺,先調任一郡任太守,你現在為主簿,這樣的調動也不算突兀。等兩年你累積了官聲,我再為你謀一個護羌或護匈奴校尉,等你到了我這般年紀,就可放心任一州刺史了。」

丁原為呂布安排的路子算的上是拔尖兒的,除去袁、楊兩家,一般的士族或是寒門可沒有能力為後輩安排地如此精細。

「可義父一旦調離并州,手上沒了自己的兵馬,那..」

「那又如何?國朝三公豈能將一州兵馬引為臂助,那還成不成體統?就算是侍御史不提,我也會引咎辭去并州官職。」丁原顯然已經決定好了,打發呂布下去歇息,自己也得養養神。

何進此刻的籌碼還是有些少,毌丘毅已經回京,但並沒有募到多少丹陽兵;王匡鮑信離洛陽不遠,可兩人加起來也不過兩千餘泰山兵;張遼手上有五百騎兵屯駐在河內,若有異動,這些騎兵就是得勝之機。

西園八校本是先帝制衡袁、何二人而設,但如今除了原先蹇碩的兵馬不得不站隊宦官,袁紹、曹操、趙融、淳于瓊四人以袁紹為首,夏牟、鮑洪已經打定主意作壁上觀,剩下一馮芳雖然是宦官曹節的女婿,可如今跟袁術不清不楚,根本不在乎宦官死活。

西園八校已有五校站隊袁隗,所以何進不得不拿大價錢拉攏丁原,而之後要用怎樣的策略,何進還在等西邊董卓的態度。

···

何苗賭對了,趙忠在洛陽緊張的氛圍中準備開潤,去邊地避避風頭。就在他在夜中悄悄帶人摸到自己的府邸,準備取出藏在這裡的財貨、田契時,發現了一個本不該在這的人。

「車騎,你不是..你不是..」

「我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說,我已經死了,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何苗的話,不僅是趙忠,連他帶來的幾個小黃門也都是寒毛卓豎,不敢回答。

「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何苗悠悠地問了一句,趙忠等人被嚇的趕緊伏地磕頭,嘴裡還念叨:「車騎饒命!車騎饒命!奴婢們日後一定年年給您燒錢進貢,還會給您立祠堂,為您修功德、積福報。」

「我還沒死呢,真是晦氣。」

趙忠等人還是不敢相信,只是一個勁的磕頭,何苗見狀走上前去,拉起趙忠。趙忠先是被嚇了一大跳,在感覺到手臂上的觸感后,臉色說不出的怪異。

「您怎麼會找到這兒來的?」

「你不是派殺手來殺我嘛,一擊不成就跑到這裡來躲著,我就知道這裡了。」

「冤枉!天大的冤枉!奴婢怎麼敢刺殺您,車騎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趙忠又被何苗的話嚇得差點跪到地上。

何苗一臉戲謔道:「我若是不信你,如今在這裡等你的就是不是我,而是其他什麼人了。不說廢話了,我問你,你是如何出宮的?」

「這宮禁與外面的路是皇家的不傳之謎,奴婢不敢透露給車騎。」

何苗也能理解,但自己真的需要跟自己的妹妹搭上話,性命悠關!

「不敢跟我說,自己倒是從中跑了出來?你膽子很大嘛。」

「奴婢鼠膽,但奴婢就是死在這兒,也萬不能跟車騎說。」趙忠又帶著人跪在地上磕頭,地板「嘣嘣」直響,等他抬頭,額頭上已經滿是鮮血。

「那我要見太后一面,你可有辦法?」

「從宮門走,您又不是我等宦官,旁人可無法攔您。」趙忠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話有問題。

何苗猛地一跺腳,蹙眉怒道:「我要是想從宮門走,還來你這兒幹嘛?」

聽到車騎將軍發怒,這位大宦官應道:「也不是不行,但車騎不能睜眼看。」

「不看就不看。」

「車騎光說可不行。」趙忠說著話,手從身後掏出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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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國之大將軍何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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