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坐地還錢

沈從文收住笑容，然後很正式的對王才才說：「我在X縣地頭還算有些人緣，場子里沒什麼大事。所以這夜總會原本我打算自己做，不過我的jīng力有限，如果你能過來幫我，我非常樂意。你說說你的條件吧！」

好了，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王才才知道該自己表決心了。

「多謝沈叔高看，我能幫上沈叔的忙那是義不容辭。可是因為還有一幫子兄弟跟著我，我不吃飯兄弟們也得吃飯。可是我也不能讓沈叔太為難！」王才才說著頓了頓，然後道：「這樣吧，沈叔你老說了算。」

王才才嘴上說得漂亮，把自己說得跟「活雷鋒」似的。卻在不知不覺中又將皮球踢回到沈從文那裡。

沈從文心中暗叫一聲狡猾，但臉上笑容還是依舊的道：「才才你這樣說，沈叔還真覺得有些難辦了。」

王才才聽罷心中一驚，對方不會這麼脆弱吧，就這麼一敲難道就「碎」了。

心中雖然擔心，但王才才面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道：「沈叔客氣了，我是真心幫沈叔。只要你一句話就成。」

沈從文眼睛虛眯起來，前前後後吐了三個眼圈，才又道：「要不你看這樣。夜總會剛開張也不知道生意怎樣，你和你的兄弟在我這裡吃的、住的、用的我全包了。每個月再給你2000塊做零花錢，你的兄弟每人1000塊。」

王才才心中禁不住暗罵起來。他這邊加上新進的長毛也就四個人，一個月加起來才5000塊錢。這不是坑爹嗎？

「這怎麼好！」王才才又擺出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道：「現在夜總會才開始搞，我也不能讓沈叔有壓力。不如這樣，我先少帶幾個兄弟過來。吃住方面還要麻煩沈叔，自於零花錢嘛……」

王才才說到這裡頓了頓，然後又道：「如果夜總會賺到了錢，沈叔隨便分點就是了。自於比例嘛，還是沈叔你說了算。」

此時一旁的陳天順心中禁不住為侄兒叫了一聲「高」。王才才的底子他可清楚，就那麼兩三號人。長毛都還是剛從他那裡要過去的。王才才這樣不露聲sè的將皮球從新踢回給沈從文，處事之圓滑讓他這個做舅舅的都不得不服。

沈從文心中那個鬱悶啊，怎麼皮球又被踢了回來。

不過他並不知道王才才的老底，萬一他手下兄弟眾多，自己還真有些負擔不起。想到這裡沈從文也就釋然了。

但現在該怎麼回答王才才呢？沈從文眼珠子滴溜一轉，道：「才才啊，叔叔我以前也沒做過夜總會，不太清楚行規……」

說到這裡沈從文做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可他心中卻已經樂開了花。心說：你自己剛才說讓我自己定價，我現在先說明自己不懂行，然後隨便拋個5%給你，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可是沈從文還沒來得及將5%的話拋出來，王才才卻已經介面了。

「以前我開的千sè酒吧。因為我在道上也有些人緣，所以朋友抬愛只抽20%的成。」王才才不是不想按行規抽30%的成，但他知道自己一但這麼報出去，這事兒就得泡湯。

沈從文眼角一抽，暗罵王才才是小狐狸。關鍵時刻又被他用話給堵了。

看來跟這隻小狐狸繼續裝下去討不了好，還是落下面子說清楚的好。

於是沈從文道：「才才啊，我們這小縣城不好跟你們大城市裡比。這20%是多了點。」

王才才對沈從文的討價還價又心理準備，於是笑道：「我不是說了嗎？沈叔你看著辦就成！」

你說得好聽，我說5%成嗎？沈從文心中暗叫道。

不過先前王才才都說出20%了，自己也不能砍得太離譜，於是沈從文思考了一下道：「要不你看這樣行不！我這裡也不需要你找人看場子，你那邊人手方面自己安排。我每個月給你抽10%的成。」

10%已經達到了王才才的心理預期，他險些沒有馬上跳起來說成交。但還是強行忍住，然後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沈叔也有難處，我看就這麼著了。不過沈叔你看我剛到X縣人生地不熟的，你看能不能先給我拍個司機，讓我先熟悉熟悉環境。」

沈從文聽王才才答應先是一喜，轉而聽到他提起司機的事兒，險些沒有立馬給他翻白眼。我給你派個司機，就等於給你配一輛車。哎！算了吧，這小子雖然滑頭，但未必是件壞事。以後幫自己處理一些事情，指不定還真比較好使。

於是沈從文道：「司機我這裡還很沒現成的。不過我這裡倒是有一輛車現在還閑著沒用，你如果會開車，就先拿去用。不過就是車稍微差點。」

王才才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再繼續談下去也榨不出什麼油水了，於是此事就此敲定下來。

然後沈從文就帶王才才去取車。

到了停車場，沈從文帶著他們走向一輛嶄新的雅閣車。

沈叔還真謙虛，這麼好的車他居然先前還說車差。王才才心中暗想。

要知道這個時代有汽車的人並不多，多半都是一些單位配車。私人就算買車也最多是夏利、富康、捷達之流，稍微好點的就是桑塔納、紅旗。像雅閣這樣的進口車，絕對算得上這個時代的豪車。

不過王才才顯然又想岔了。沈從文打開雅閣車，然後從車裡拿出一串鑰匙。接著又打開旁邊停車庫的捲簾門，一輛鋪滿灰塵的麵包車出現在眾人眼前。

我叉！這是稍微差點？

王才才忍不住暗罵。他真懷疑這破車是否能夠啟動，它表面上雖然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都依然難以掩蓋表面的累累傷痕。該不是開這車去打過越戰吧！

「呵呵，才才啊，這車雖然看上去舊了點。但它的馬力還不錯。」沈從文說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臉紅，他說完就連忙將車鑰匙交到王才才手中。

王才才心中流淚的喃喃自語：沈叔，我不要了成嗎？這破車我用得起，修不起啊！

沈從文顯然沒有給王才才後悔的機會，交了鑰匙隨便找了個借口溜了。

王才才一臉憋屈的看向幺舅陳天順。

陳天順心裡一個哆嗦，禁不住斜眼瞟了一眼自己的那輛桑塔納。然後臉上堆笑的說：「算了，你先湊合著用。等賺了錢再換一輛。」

沒等王才才說話，陳天順就岔開話題道：「沒想到你這小子談判能力這麼強，不錯！有前途。」

王才才嘆息一聲，算了！自己今天已經算是走狗屎運了，好歹這也算是他一個翻身的機會。

「你們誰開車？」陳天順忽然問道。

王才才頓時一愣，然後轉頭望向王琳三人。

王琳和孫宏俊在接觸到王才才目光的瞬間，幾乎同時轉頭望向長毛。

「你們別看我，我可不會！」長毛連忙搖手，道。

「你們……」陳天順一句話被噎著。

「幺舅，要不你教教我怎麼開……」王才才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於是聲音越來越小。

陳天順聞言額頭上布滿了黑線……

沒辦法，最後只能由陳天順來回兩趟將車都開了回去。

找了塊空地，在陳天順的指導下，王才才一下午的時間還真能湊合著開了。不過他距離能考駕照的標準差距還很大。

晚上王才才為了表示慶祝，準備自己開車帶著王琳三人去吃宵夜。陳天順阻攔不住，心中只能默默祈禱X縣的路人你們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