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朱凌？

這個時代汽車不多，對機動車駕駛員的管理也不像我們現在這麼嚴格。無證駕駛雖然後果很嚴重，但被查的幾率並不大，而且就算被查到，有幺舅陳天順在。X縣地頭上這點兒小事還是能擺平的，更何況這車還是沈從文的，沈從文在X縣也不是盞省油的燈。

王琳三人膽子都比較肥，王才才就只學了半天的車他們也敢坐。

一路上四人嘻嘻哈哈，全無半點安全意識。

這個時期的X縣好就好在車少人少，王才才一路上雖然車子熄了幾次火，但自少沒有與外物有任何磕磕碰碰。

還算比較順利來到黑河邊上有名的大排檔，王才才將車隨便找了個地方停下，四人就大搖大擺的走到一個靠河的位置坐下。

「幾位、幾位……」

王才才四人剛坐下，就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抬眼一看，看打扮來人應該是這裡的服務員。

「拿菜單來！」王才才大大咧咧的說。

「這個……」那服務員面露難sè的道：「幾位，十分抱歉，這個位置已經有客人預訂了。請幾位……」

服務員話還沒說完，王才才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他今天心情不錯不願意為這點兒小事起爭執，於是正準備站起來換個位置。

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

「這位置的波哥的，你們幾個狗東西滾起來！」

王才才是什麼樣的xìng子，聞言原本已經抬起的半個身子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然後王才才轉頭向「吐槽」的那人望去。

只見一個一臉疙瘩肉的矮黑青年正氣勢洶洶的朝他們走來。

王琳虛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來人，他知道王才才的xìng格，於是也不參言只等王才才一句話就動手。

而孫宏俊卻有些火大的抓起桌上的調味瓶，就準備動手。長毛在這時卻一把將孫宏俊那肥碩的身體重新按回到座位上。

來不及跟王才才解釋，長毛就站起來打著哈哈向來人迎去。

「哈哈，沙皮你怎麼還是這臭脾氣。小心什麼時候被人給揍了。」

來人被稱為沙皮，他顯然也認識長毛。不過長毛雖然跟著陳天順，但手底下沒人手，自己也沒什麼實力，於是沙皮很不給面子的道：「快滾！這位置你們沒資格坐，你們陳大哥來了也得讓。」

聞言長毛也忍不住揍了一下眉頭，但他馬上將面sè緩和過來還想繼續打圓場，卻聽王才才聲音冰冷的道：「把他扔進河裡。」

聞言長毛知道要遭，可是他還來不及阻止，在一旁早已躍躍yù試的王琳和孫宏俊就已經衝到沙皮面前。

沙皮沒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對方一頓拳腳打得頭暈眼花，接著王琳和孫宏俊又將他架起向河堤拖去。

「才哥，快阻止他們……」長毛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二人，連忙去找王才才。

「長毛沒種就別跟著我。面子需要自己去掙，你這樣一輩子也出不了頭。」王才才聲音平淡的說。

長毛聞言一愣，原本都他嘴巴的話就這樣生生咽了回去。

「啪嗒！」一陣重物落水的聲音昭示著沙皮已經被王琳二人丟下河。

此時周圍的食客紛紛望向他們，卻連一個敢大聲說話的都沒有。那麼服務員更是目光獃滯的望著王才才一行人，波哥手下悍將沙皮就這麼被他們給扔下河了，這些人怎麼如此膽大。

「先給我們拿四件啤酒過來，另外把菜單也拿來！」王才才語氣平淡的對那服務員說，彷彿先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服務員又愣愣的站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的道：「幾位你們還是快走吧，那波哥……」

可是服務員的話還沒說完，長毛卻開口了：「讓你去就去，不就是肥波嗎？爺幾個不怕！」

顯然王才才剛才的話促動了長毛隱藏在心底的血xìng，今天就捨命陪君子一回。

見對方如此，那服務員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乖乖回去找老闆拿主意。

這家大排檔的老闆早已將先前發生的事情看在眼裡，此時服務員回來他只是表情平淡的吩咐那服務員好好接待王才才三人，接著便如同沒事人一樣回到自己的房間。

在這裡需要提一下，這家大排檔的老闆名叫許成，雖然他身材瘦小相貌平凡，卻千萬不可小覷。許成三十年前可是X縣叱吒風雲的人物，後來因為他的兒子許雲濤選擇做jǐng察，許成不得已退出江湖，在這裡開了一間大排檔。總不能父親當賊兒子當兵吧，為了兒子的前程許成甘願自己平凡。許成的兒子許世息也確實很爭氣，短短几年時間久從一個普通干jǐng晉陞成為X縣j安區派出所所長。因為許成以前在道上人緣本就不錯，現在兒子又成了派出所所長，所以罕有不開眼的敢來找許成麻煩。

王才才四人推杯換盞，吃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沙皮已經從河裡狼狽的爬了起來，不過這次他不敢再造次，連忙回去通知他的大哥肥波。

四人表面上吃喝得熱火朝天，可是王才才也不是沒腦子的愣頭青，知道對方很快就會重新召集人殺回來。通過長毛的介紹，王才才對那個叫做肥波的傢伙已經有了基本的了解。肥波在X縣經營沙石生意，雖然名義上肥波手下的工人有幾十號人，但他真正核心的手下不過十人。這次的事兒只是小小的義氣之爭，肥波不至於去請外援，何況王才才他們只有四人，對方人數上本就佔優勢。所以現在王才才他們才會有恃無恐的留在這裡。

不出意料，不過十來分鐘時間，兩輛銀sè別克商務車飛馳而來，剛停下就從商務車上跳下十個青年，手裡紛紛拿著長短不一的棍棒。

見到這陣勢明眼人都紛紛避讓。王才才也看到對方氣勢洶洶過來，見他們的武器只是普通棍棒，嘴角禁不住向上微微挑起，露出不削的表情。這些人顯然論耍狠的勁兒，跟武魁那些人都沒得比。

大老遠沙皮就一邊指著王才才四人，一邊叫囂起來：「就是他們！」

雙方也不做其他任何言語上的交涉，直接喊殺著戰成一片。

頓時整個場面陷入混亂，呼喊聲、驚呼聲、慘叫聲練成一片，另外還有些口味比較重的圍觀者在一旁發出較好的聲音。反正整個鬥毆的場面完全不是電視、電影上演的那樣，簡單的評價就是「混亂，毫無美感！」

不一會兒，王才才四人都多多少少掛了彩。受傷最重的要數長毛，此時他頭上的鮮血順著頭髮滴滴滑落在地上，可長毛猶若未覺，依然揮舞著手中剛從對方那裡搶過來的一根鐵棍大殺四方。

長毛雖然威猛，但比之王才才三人卻差遠了。王琳跟孫宏俊此時彷彿兩頭髮狂的瘋牛，揮舞著手中鐵棍和椅子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如果不是兩人都掛了彩還真有點兒入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的感覺。

四人中表現得最為從容的要數王才才。他將沙皮和另一個圍攻他的青年打趴下后，直接提著從對方手裡搶來的鐵棍朝著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衝去。

想必那中年人就是沙皮先前稱做「波哥」的肥波。

王才才沒有猜錯，此人正是肥波。

肥波原本叼著煙捲，在一旁翹首眺望。但見王才才打翻他兩個手下就提著鐵棍朝他衝來，肥波大驚失措連忙返身就往車上跑。

xìng能優良的別克商務車此時卻彷彿跟他開玩笑一般，試了很多次始終無法點火啟動。

心中越是焦急，肥波的動作變得越沒章法。很快王才才就衝到商務車旁邊，只見他雙手握住鐵棍的尾端，重重的朝著商務車前窗玻璃砸去。

「嘩啦！」玻璃在一擊之下就出現絲絲裂痕，但這車窗玻璃的質量確實沒得說。接下來在王才才又一番狂轟濫炸下，竟然沒徹底碎裂，勉強還能保護肥波不被攻擊。

終於在老天爺的眷顧下肥波將商務車的火點燃，早已膽顫心驚的肥波不敢遲疑，一轟油門兒也不管他的那些兄弟，一溜煙的逃了。

此時王才才的狠勁兒已經上來，哪兒容肥波就這麼逃走。他拔腿狂奔抄小路又追到商務車旁邊，接著揮舞手中鐵棍對著車窗、車身有事噼里啪啦一陣亂砸。

肥波在駕駛位上叫苦不跌，早不知在心裡咒罵了沙皮多少遍。為了一個座位，跑去惹這麼一個瘋子，太不值當了。

好不容易肥波駕車駛上平坦的大路，他再次猛轟油門，汽車以超過100碼的速度飛馳而去。這下王才才再無力追趕，他心有不甘的將手中鐵棍朝著商務車投擲過去，正好砸在商務車後窗之上，又給商務車增添了幾道傷痕。

順著投擲而出的鐵棍，忽然不遠處路燈下一道身著白衣的女子身影跳入王才才眼帘。

「朱凌！」

王才才以為是自己眼花，他伸手揉了揉雙眼。眼前的女子不是他rì思夜想的朱凌還是誰？

「朱凌」此時身穿白sè半肩T恤，下穿一條黑sè齊B小短褲，濃妝艷抹的背靠在電杆之上。

「她！她不會是做~『雞』了吧！」這樣一個念頭跳入王才才腦海，他正猶豫自己要不要現在就過去跟她打招呼。卻見一輛黑sè轎車停到「朱凌」身邊，車上人跟「朱凌」像是說了幾句什麼，「朱凌」就打開副駕駛位車門坐了進去。

「朱凌！」王才才又驚又怒一邊叫喊著，一邊就朝轎車那邊奔去。

可是只聽一陣發動機轟鳴聲想起，轎車就在王才才眼前沒入黑暗消失無影。

「朱凌！」王才才最後發出一聲無力的嘶喊，終於忍不住跌坐在水泥路面上。

為什麼會這樣？他的朱凌怎麼會在X縣，而且還做了站~街的J女。

不！這是幻覺，一定是自己太過想念朱凌所致。

一定，一定是這樣！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