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挺好本座愛看戲
傅鈞霆在淡漠的仙界浸沒得久了,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也忍不住想看看,這位夫人,還能夠演多久。
「你就是宗主夫人嗎?」
林雀阮梗著腦袋:「就是我,怎麼了?」
「你賣假貨,你快退錢。你宣傳的時候,說假一賠十,你快些賠我五萬靈石,不然我就把你扭送上天庭,讓天帝來評評理。也不說多的,你此等道德敗壞之行徑,關個百八十年的反省反省就是。」
「什麼?五萬靈石?」林雀阮驚得手中的劍都差點握不住了:「你怎麼不去搶啊,你憑什麼說我賣假貨?一定是你自己不會用吧。」
老天啊,五萬靈石啊。
她把整個歸墟宗都賣得差不多了,也總共就兩萬靈石罷了。
這廝一開口就是五萬靈石,這是要把自己吸幹了,倒貼都還不夠的地步啊。
「我不會用?」傅鈞霆溫潤地笑著,將九韶珠拿了出來:「你明明賣給我的是一塊黑炭,你卻收我五千靈石,你未免也太黑心了一些吧。」
啊嘞……原來買了那塊黑炭的冤大頭就是這人啊。
「誰說這是黑炭啊。」
林雀阮憤憤不平地指著那東西道:「這明明是靈寶深藏的無上靈寶,是你有眼無珠,辨別不清罷了。」
「哦?是嗎?」
傅鈞霆成功地被林雀阮給氣笑了:「既然你是賣這寶物的,那你說說,這是什麼東西,該怎麼用?」
「啊……這……」
林雀阮小臉煞白,她本是想讓這人知難而退,隨便咋呼兩句,就把這小仙郎給糊弄走便是了。沒曾想倒是遇到硬茬了。
她哪裡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啊?只是她的眼睛來了這歸墟宗之後,好似就生出了不同,能夠看到物體身上的靈光。
而這一塊黑炭,她看過去時,那靈光濃郁得幾乎將整個大殿都照耀得如同白晝。
她私心裡想著,能夠散發出如此濃郁的寶光的珠子,又怎麼可能尋常物件。
但要說怎麼用,這是什麼?那她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傅鈞霆卻是順勢問著:「你快說啊,這是好東西,好在那裡?又該如何使用?你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三四的,我必然要把你直送天庭。你知假賣假的行徑,人證物證俱全,你也開脫不得。」
「別別別,這位小仙君可別動怒。」
幾百年可真是把林雀阮給嚇了一跳,她不過是凡人罷了,可不是那什麼仙人,能夠長生不老。
她謀劃了這麼久,眼見著快要能帶著一筆小錢回到家裡。
若是真的被關到天牢之中,那還等不到她從天牢中脫身,自己就要先老死在天宮了吧。
林雀阮極為狗腿的上前扒住了傅鈞霆的衣袖,滿臉堆笑的巴結著:「這位仙郎,你別著急啊。這東西肯定是好東西,我告訴你這東西怎麼用哈,你回到洞府之後,算出一個最為吉利的方位,然後將它擺在那裡,讓它吸收夠七七四十九天的日月精華之後,你再用它來輔助修行,就一定會事半功倍,修行一天,抵得上一年了呢。」
傅鈞霆退後半步,臉上掛著笑,臉上的表情似乎就在說著幾個大字。
你當我傻嗎?
「賠錢吧,你是選擇仙票,還是靈石?」
一談到錢,就好像是從她身上硬生生割下一塊肉似的,五萬靈石,光是想想,林雀阮便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險些要昏死過去了。
眼見著講道理不成,便是又賣起了可憐來。
眼淚撲簌撲簌的就是落了下來,一把抱住了傅鈞霆的大腿:「仙郎啊,你可憐可憐我吧。我那仙君,英年早逝。我一個婦道人家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做點小買賣賺點糊口生意罷了。你這一開口便是要五萬靈石,你這不是讓我去死嗎?」
某個英年早逝的仙君,臉上更是冷漠了三分。
很好……這敗家娘們,不僅不識得他也就罷了,還直接把他給念叨死了。
林雀阮一邊哭,一邊將鼻涕眼淚往傅鈞霆的衣服上蹭著,哭鬧了半天,卻也沒見著傅鈞霆有任何反應,她實在是沒招了。
她這是走了什麼大運啊,竟然能夠遇上個這麼鐵石心腸的。
乾脆是拉住傅鈞霆的衣袖,撒嬌賣嗲:「哎呦,這位仙郎,你就行行好吧。你要我賠五萬靈石,那你乾脆是把我給賣了好了,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把五千靈石賠給……」
「好。」
「……」
這麼乾脆利落的嘛……
她怎麼感覺自己上當了呢?
傅鈞霆優雅地將林雀阮從自己身上拉扯開:「這位夫人,可以給錢了。」
說完,乾脆是尋了一處地方直直的坐下來了。
林雀阮眨巴著小眼:「誒,你不準備走嗎?」
傅鈞霆道:「你給錢了嗎?」
「你能明日來取嗎?」林雀阮頭皮發麻:「我那靈石都在仙界錢莊裡面,我明日取了靈石回來,你這個時間再來取不也是一樣的嗎?」
「我怕你跑路了。」
「……」
這個意圖,在她臉上寫得很明顯嗎?
某個高貴冷艷的仙君意味深長地瞧著自家這位小財迷,他也想看看,她究竟還能玩出什麼花來。
「今日時候的確也是不早了,這樣吧,我去外面尋一床被褥過來,我就在這屋裡睡下。待明日你醒過來之後,我就與你一同去錢莊取錢,你看可好?」
林雀阮剛要說不好,傅鈞霆已經是賤兮兮的自顧自的應著:「我想宗主夫人這麼有誠意,那一定是會答應的吧,既然是這樣,我便是受之不恭了。」
說罷,便像是真的出門去找被褥去了。留下林雀阮在殿內,一個人摸著腦袋不明所以。
她究竟是怎麼的流年不利啊,竟然在馬上要回到凡間的時候,遇上了這樣的一個煞神。
清泉正在殿外候著,瞧見傅鈞霆出來,屁顛屁顛地跟在身後:「仙君怎麼這麼快出來了?是已經和夫人商量好了嗎?」
「沒有。」
傅鈞霆很想說,掉進錢眼裡的那位夫人,連自己是誰都沒認出來。
一邊說著自己死了相公,一邊把自己當成三流小仙。那場面比他看過的那些人間唱的大戲還要精彩紛呈。
仙宮之外,煙雲繚繞,搭著雪的翠石仙柏,更是染了幾分冷意。
剛剛是踱步而出的傅鈞霆,腳步微頓:「這些年來,我不在宗門之中。那一件事情,夫人可曾知曉?」
清泉聞言,臉色微變,壓低了聲音道:「仙君放心,知曉那件事情的人,不足三人,更是無人敢在夫人面前提起。」
刷拉刷拉,堆積的雪緩緩滑落,如同傅鈞霆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