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是不是離你更近了呢?
「卡卡西老師,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動手的!」
某處山谷,鳴人對著卡卡西大叫道。
在他們第七班面前的,是一群不長眼的毛匪。
這些嘍啰一上來就被佐助解決了大半,可是當卡卡西催促鳴人動手殺人時,鳴人卻拒絕了。
「鳴人,哪有忍者不殺人的?」卡卡西勸道。
「不,我是絕對不會殺人的!」鳴人一臉堅定:「我可以把他們揍扁,可以把他們打暈,但我絕不會殺掉他們!」
「鳴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身為忍者,你不殺敵人,敵人就會來殺你。你是因為害怕而不敢動手,還是因為內心的善良?眼前的這些人也不值得同情。」
鳴人搖了搖頭。
他想起了這些年在村子里的遭遇。
被成年人謾罵詛咒,被同齡人孤立嘲笑的孤獨可憐的童年生活,就因為他被稱作九尾妖狐的轉世……
就因為九尾妖狐殺了村子里的很多人。
慢慢的,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每殺死一個人,就會有一份憎恨的鎖鏈纏繞在他身上。
殺的人越多,這些鎖鏈便會纏繞的越死,讓你無法動彈,不能呼吸。
然後慢慢的,慢慢的,把你拉入漆黑的看不見底的深淵……
鳴人知道那種滋味,他也曾一度滑下那樣的深淵。
可是伊魯卡老師的笑容拯救了他,他的笑容,他的認可成了照亮鳴人心裡的第一束光。
也更讓他堅定了自己的理想。
鳴人緩緩握緊了拳頭。
我,要當一個火影。
我,要讓村子里的人都認同我!
所以,我不會殺人!
「卡卡西老師,我要做的,是一個能讓所有人認同我的忍者!所以,我絕不會殺人!」
「鳴人,你是個認真的嗎?哪有不殺人的忍者?這個世上沒有那個忍者能夠保證自己的忍者生涯不會背負血腥。或者說,抱著這樣天真想法的傻瓜,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了!」
「傻瓜……」
鳴人對卡卡西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如果說這件事情以前從來沒有一個忍者能做到,那就由我來做到!如果卡卡西老師認為抱著這樣想法的忍者是個大傻瓜,那我就來成為那個不會殺人的傻瓜吧!」
「鳴人你……」卡卡西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個死腦筋的小鬼,看來是沒法用語言來說服了。
…………
樹林里,暈倒的山匪面前,雛田的苦無正抵在山匪的胸口。
只要輕輕一刺,那顆鮮活的心臟就會停止跳動。
只要輕輕一刺,這個惡人就會停止呼吸,他的生命就將從這個世界消逝。
多麼簡單。
只要動動手就能完成的一件小事,可是……
雛田的手在顫抖,額頭隱隱滲出一滴汗珠,她在大口的呼吸,想要緩解心底的壓力與緊張。
然後……
噗。
苦無刺了下去。
眼前的山匪停止了呼吸。
他死了。
就這麼簡單的死了。
雛田拔出苦無的手依舊在顫抖,但是慢慢的,她移動腳步來到了另一個暈倒的山匪身邊。
噗。
苦無刺下。
連一絲慘叫都沒有。
又一個生命消逝。
然後是最後一個。
噗。
苦無刺下。
這個山匪也死了,他的呼吸停止,身體一會兒也會漸漸變涼,變成一個不會說話的冰冷的人偶。
就像這夜風一樣冰冷。
「雛田,你想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在雛田殺死山匪之後,林原信這麼開口問了。
我……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雛田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她很小的時候開始進行日向家的訓練了。
在父親的在指導下。
父親是個嚴厲的人,或許是因為對她寄予了厚望,每次父親面對她時,都板著臉擺出一副嚴肅苛刻的表情。
而每當看到這樣的面孔時,雛田的心裡就會不自覺的感到害怕,就會惴惴不安。
明明自己一個人訓練的時候感覺是練出了效果的,但是一到和父親對練的時候,看到他那張冰冷肅殺的臉,十成的訓練效果連一半都發揮不出來。
然後父親的面容就會變得失望,變得冷漠,變得更加……不近人情,也讓雛田更加的……害怕。
在父親面前越害怕,表現得就越差勁。
越差勁,父親的臉色就越失望,越冰冷。
漸漸的,雛田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天賦,是不是就是一個好運的出身在了宗家的廢柴……
這樣的不自信和怯懦,在和比自己小五歲的花火對戰並且失敗時達到了巔峰。
從那以後,父親好像就放棄她了,但對待她的臉色卻依舊冰冷,彷彿自己的存在讓他丟臉了……
可是有一天,在傍晚的夕陽下,她在訓練場看到了一個和她同齡,在空地上努力修鍊的孩子。
和她同班的林原信。
在他周圍,一堆小孩在冷嘲熱諷,嘲笑他的努力,那些嬉笑的臉皮、譏諷的話語,似乎比父親那冰冷刻薄的面容和失望的眼神更加刺痛人心。
然而林原信依舊只是默默的做著自己的訓練,他的眼神堅定,他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緩。
那些中傷和嘲諷像是輕飄飄的一陣風一樣,根本不會讓他有所動搖。
從那以後,每次放學時,雛田都會假裝路過訓練場,然後看到那個在夕陽下努力的背影。
哪怕一次次的失敗,哪怕大家的勸說和惋惜,都沒有讓那個人停止努力的步伐。
如此堅定。
如此勇敢。
像是一道打破黑暗的光。
忽然覺得這樣的人很帥氣,他對著陽光努力堅定的背影是那麼令人憧憬。
所以……
「我……我想成為像信你一樣的,努力堅定而勇敢的人……」雛田說道。
所以,面對比自己還強的佐助,也要有敢於出戰,接受失敗的勇氣。
所以面對這些惡人,也要有背負罪孽,殺死他們的覺悟。
雛田默默凝視著死在她手下的山匪。
從屍體胸口滲出的血液,在衣服上化開成一朵朵鮮紅的花。
有些東西,沒有去面對以前總覺得很害怕。
有些事情,沒去做以前總覺得很是艱難。
但是,只要鼓起勇氣邁出那小小的一步……
就能繼續邁出第二步,第三步……
然後就會發現。
原來,根本沒有什麼可怕的。
手不再顫抖,也不需要深呼吸來緩解壓力和緊張,雛田拿出一塊布,擦拭掉苦無上的血跡,對著林原信露出微笑。
信,這樣的我,是不是離你又近了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