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和她回家

「那個，請問你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

「嗯？不行嗎？」

穿著潮流白色上衣，蔚藍短褲，頭髮束在一起的紫星芸笑臉盈盈的和夜明並排走，突然咬了夜明的甜筒一口，「你這個好好吃！為什麼給我買的沒有味道？」

夜明嘆一口氣，「應該不會吧，你的草莓味應該比我這個還要甜才對......」

「你嘗一口？」

面對紫星芸伸過來的白乎乎的甜筒雪糕，夜明輕輕咬了一小口。

「這不是挺好吃的嗎？等......」

夜明突然驚嚇，意識到了男女之間的什麼事。

「間接接吻對吧？哈哈哈哈！」紫星芸似乎很滿意，開心的吃起雪糕來，嘴巴上殘留著幾滴白色奶油，此時的她在夜明眼裡確實很美，並且混雜著古靈精怪，沒有違和感，古怪的性格天然的融合在了一起。

她好像就是那麼一個人。

「你開心就好。」

兩人轉來轉去，在這繁華的夜市中到處閑逛，夜明總是會停下腳步認真挑選零食熟食，不管是看起來好吃的，還是吃起來口感很好的，夜明沒有眨過眼，大手大腳買下，紫星芸還在疑惑他為什麼買這麼多好吃的，這一路走來，她已經吃的夠飽的了。

「這些都是給妹妹買的，不是給你。」見紫星芸想搶奪手中的零食，夜明把它們藏在身後。

「妹妹？你有一個妹妹？」紫星芸不解，她記得洛秋水查詢到的資料上，夜明只有一個旁系血親的表姐才對，那這個妹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談起夜明的妹妹，他的臉上便浮現出喜悅，「我們之間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她是一個很乖的女孩兒，和她在一起，我很開心，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家人之間的溫馨了，我想照顧她一輩子。」

紫星芸突然露出看上去很厭惡的表情，「你不會......拐賣兒童了吧？」

「啊？」

夜明花了好長時間才解釋清楚艾九的來歷，這時他們已經不知不覺走到紅木組成的橋上了，周邊溫黃色的燈光照亮彼此的臉龐，兩人間看起來並沒有男女間的距離感，看上去簡直就像是相識已久的老夫妻似的。

「這樣呀，無家可歸，甚至欠了債，隨時都有危險。」紫星芸捏著下巴，好像在同情那個小妹妹的遭遇，「不過那也太危險了，你居然還被人捅了一刀，為什麼要不顧生死去救別人呀！太蠢了！」

夜明搖頭，他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那段時間腦子就像一股漿糊，從自己在歌者懸空城的醫院醒來開始，一切都變得莫名其妙。

不會是那個老祖乾的壞事吧？

「這氣息，是魯伽帝？他還沒有死？」

剛想到老祖，他就從夜明的腦海中現身，冷不丁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老祖你說啥呢？魯什麼帝？」

「沒事。」

幾息之後，老祖隱去了氣息，慢慢消散不見。

夜明見老祖不再吭聲，便把疑問拋在腦後，轉頭跟紫星芸搭話。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

「為什麼一直要跟著我？我有什麼東西是你想要的嗎？」

紫星芸細細打量夜明的臉，好久后才吭聲，「我也不知道，就像你剛剛說的，我最近也很奇怪，總感覺，找到你，我就會清楚什麼似的。」

頭好疼，自己到底要幹什麼來著？

救命恩人？奇怪的力量？

紫星芸閉目養神，夜明看她這樣，也不想多問。

沒多久，夜明終於回到了自己在固之南安居好的家。

他深呼吸一口氣，輕輕叩響門，「艾九，是我，我回來了。」

再次敲門后，屋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一個瘦小的身影打開了。

「哥！歡迎回家！」

大門的裡面，是溫暖敞亮的燈光，整齊擺放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傢具，還有艾九那張能把人內心萌化的笑臉。

艾九的心跳地很快，儘管夜明哥哥不在的時間並沒過的很久，可是他的聲音，他的身影，和他在一起的感覺，都牢牢印在女孩心底最寶貴的地方，他是天使，是上天賜予落魄的她的最好禮物。

「哥，快進來！上學是不是很好玩，今天有沒有遇到什麼有趣的......」

話未說完，夜明的肩膀後面突然冒出來一個腦袋，紫星芸微笑著跟艾九伸手打招呼：

「喲！艾九你好，我是你哥的朋友！不介意我到你們家裡坐坐吧？」

「啊？」艾九突然被嚇了一大跳，突然臉紅了，「啊，沒......你，你好，沒關係的，你好，我叫艾九......」

看上去，艾九並不擅長對付陌生人，尤其是突然蹦出來嚇人一跳的人。

「唉，我本來想叫她回去的，可是她就是死活不想走，說是要見見你。」夜明無奈的神情流露出來，許久后，艾九馬上意識到不能讓兩人在外面待著，急忙招呼她進屋，紫星芸扒著夜明肩膀搶先一步進屋。

「那我就先進來咯！請多關照！」

說起來，夜明還沒有好好觀察過這個家的樣子，坐在柔軟蓬鬆舒適的沙發上，面對白亮亮的，裝飾金紋銀邊的牆壁，下面便是中型魚缸，裡面養的幾條小魚看上去也是新換的，小魚跟夜明一樣，面對陌生的環境坐立難安。

「哥！給你還有你......朋友的飲料。」艾九端過來飲料，看上去像是晶瑩剔透的黃色橙汁，夜明說了聲謝謝后，端起來喝了半口。

「我不知道哥哥喜歡喝什麼，我就挑了我最喜歡喝的！」艾九坐在夜明旁邊滿心歡喜地看著他，腳丫晃晃悠悠的。

「喔，好甜！」紫星芸居然一口就喝乾凈了，冰涼的口感讓她大呼過癮，夜明心裡暗暗咂舌，好豪放的女人。

夜明放下水杯，跟艾九閑聊起來，「艾九，郭阿姨去哪裡了，你一個人在家嗎？」

「我也不知道郭阿姨要去哪裡，只是說出去一趟，她還特別放心地跟我說這個地方不會遇到可怕的陌生人，曉希姐姐會把他們打跑的。」

雖然這樣說，曉希安排的地方安全是有保證，可是夜明還是有點擔心。

突然，夜明察覺到一點異樣，他越過艾九向後看去，紫星芸的雙眼居然開始微微變紅。

他立刻站起來，拉住紫星芸的手臂往另一個房間走去，艾九呆在沙發上，看著夜明哥哥氣呼呼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要幹什麼？」

關上房門后，夜明冷眼怒氣沖沖地對準紫星芸，「在這之前我差一點忘了，你是一隻薩龍，我警告你，如果敢對我的家人做什麼事......」

夜明的內心砰砰直跳，他不知道紫星芸薩龍狀態外泄，盯著自己的妹妹到底有何居心，一旦她出手幹壞事，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時攔住，如果攔不住讓艾九出事，他會恨自己一輩子。

任何人都不可以動他家人。

「我沒想幹啥啦，只是對這個小妹妹好奇而已。」紫星芸還以為什麼事，莫名其妙就把她拉進屋子裡。

可是她見夜明仍沒有打消懷疑，只好攤開手表示無辜，「薩龍之間可以檢測到彼此的存在，如果剛剛艾九對我身上的毀滅因子有反應，那麼就代表著她不是什麼單純無害的小女孩兒了。」

「看來她確確實實單純無害，她對我沒有一丁點反應。」

夜明了解事情真相后才鬆了口氣，但他還留有一點警惕，看著紫星芸「我知道，你和其他薩龍有不一樣的地方，我也不會反感你在我旁邊，不過請記住，家人朋友是底線......」

「好好好，我知道啦！」紫星芸笑了出來，示意夜明放鬆，「如果我今後也成為了你的好朋友，亦或者是，家人。」

「那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當作底線？哇塞，光是想一想就覺得超級暖欸！」

夜明拉開門，淡淡的道，「應該不可能吧。」

「我是人，你是薩龍，我還是希望能保持距離，即便我知道你們也是被迫的。」

「抱歉。」夜明說完這幾句后，先一步走出房間。

紫星芸愣在原地，她思考著剛剛他的話。

「被迫的。」

「我是，被迫的......他為什麼會知道？」

瞬間，那股黑暗慘痛的記憶從深處往外蔓延，衝擊著她的身軀。

記憶里，那火光衝天的房屋，到處逃命的人們，致命的黑毒，生不如死的求救。

而後，悄然而至的男人，救活了她，將她從病魔中拉了回來。

無數次，永不停息的爭鬥，為了存活下去而修鍊，為了能活下去而廝殺。

她從來就不是自願去做這種事的，上天從來沒有給過她選擇的機會。

「看來，我確實出了點毛病，快要不像自己了。」紫星芸用力按壓胸口，平復下來，悄無聲息地打開房間的窗戶蹲在上面。

臨別前，她轉過頭透過門縫看見了夜明和艾九，微微笑了一下，接著沒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