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增加一個名額

撿起地上破的不成樣子的手機，天奇心裡既恨又悔，為什麼自己要走東門繞，碰上這群人！

「呲」，渾身上下不知哪一塊傷口牽扯起來，剛剛不覺得有多痛，現在痛感如潮水般湧來。看著這一大群人，自己又鼻青臉腫。

強烈的羞辱感也撲面而來，與此同時，湧起的還有憤怒。

「同學，你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黃院長上前攙扶天奇。

「洛天奇！」陳教授也跟著幫忙攙扶，定睛一看，竟是天奇。

「你就是洛天奇？」黃院意味深長的問道，說罷看了陳教授一眼。

凌亂的頭髮，青腫的臉龐，嘴角溢著血跡，磨破的衣角，流血的膝蓋，一身的灰塵蹲坐在地上。天奇此時心中有恨，恨別人，也恨自己，牙關咬緊，不想與旁人說一句話。

也正是這個樣子，觸動了黃克敵。彷彿看見幼時的自己，若是自己晚到幾分鐘，或許這孩子就毀了。

「我從未想過傷害別人，為什麼別人總是會來傷害我？」他口中呢喃著。

「就因為我好欺負嗎？」

「來來，你扶他一把，去校醫院。」陳教授喊住路邊一個認識的男生，把天奇交給他。黃院長、陳教授一起陪同去了校醫院。

先是簡單地傷口處理，然後是做了全身的ct，三處骨折，醫生建議住院休養幾日。

這會腎上腺素如潮水般退去，渾身上下哪哪都疼，放在平時他早就齜牙咧嘴的叫起來了。但是今天心身跌落谷底，竟是咬著牙一聲不吭，只是眼神中醞釀著風暴。

這一切被黃院長看在眼裡，也大概聽說過天奇的事，又目睹今天這一幕，心裡有點心疼這孩子，也怕他因此走入歧途。

略微思索后，沉聲道：「洛天奇，你可知為何生命本無高低貴賤之分，人人說人人平平等，但人和人之間卻天差地別？」

「比如說，為什麼這些小混混會打你，而這麼怕我？」

「第一，你打不過他們；打得過，自然從容淡定；」

「第二，你惹到了他們，不管是主動地被動的，但總是有緣由的；」

「第三，你的聲名不響，他們敢隨便打段一品嗎？你像他那樣，隔三差五就上個新聞，他們敢隨便動你嗎?」

天奇依舊面無表情，雖然知道這個老頭在開導自己，但是這些話雖不會說，誰又不懂？可真到了你頭上，或許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有很多人在成長過程中，總不那麼順風順水，會遇到很多失敗和挫折，但這些人會變更更強大。很多人你也聽過。越王勾踐，卧薪嘗膽；齊王韓信，胯下之辱；司馬遷遭宮刑，后注《史記》；咳咳，這個不太恰當哈。這些人都很遙遠，但我，也算這樣一類人。」

「其實，我個人經歷跟你有些類似。小時候，因為我是外鄉人，一度有很多同齡人打我、罵我、辱我，甚至在我頭上撒尿。但是我總是告訴自己，有一天我會更強大，這些人只會被我打敗、甩在身後。於是我不停的努力，慢慢的，這些人打不過我，也罵不過我，學習也比不過我，長此以往，這才有了今天的我。雖然不見有多成功，但也算是闖出了一些名堂。」

「所以我總覺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挫折，對有的人就是財富，我希望你也是那樣的人。」

「人活一口氣，是沒錯，但是爭這口氣，用多大代價，是需要考量的。想不開的時候，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朋友，想想你喜歡的女孩子和這個世界的美好。你會想明白的。」

天奇停滯的目光終於動了，拳頭攥緊，青筋暴起，良久，逐漸鬆開。

「當然，我不是勸你放棄仇恨，男人沒點血性怎麼能行？只是不要因仇恨失了方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日之恥，你當銘記於心。」

看到天奇從魔怔中回過神來，黃教授作為**湖也知道差不多了，先前就怕天奇衝動，去以命換命，在黃院長眼裡，天南大學的學生，可比外面混混的命嬌貴多了。不過這克服心魔沒那麼容易，接下來就看天奇的造化了。

「恩，你明天來我辦公室一趟。知道在哪裡吧，不知道的話去數學系問。我有些事要問你。」黃院長安慰了下天奇，便轉神離開。

出了房門，邊笑著邊搖頭，「一怒為紅顏，半路就被揍。」

走出了病房，「糟了，忘了這小子的傷了，這明天估計還起不來。」黃克敵再次搖頭，念頭就此作罷，有些東西，是緣。

……

躺在病床上，最近諸多不順，天奇腦子充斥著這些負面情緒，許久，終於沉沉睡去。

而那顆隱藏在身體中的蒼翠心臟，也終於開始跳動。

只見盎然生機從蒼翠心臟散發，輕輕撫過天奇每一寸受傷的身體，皮膚、軟組織乃至骨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如初。

第二天，來給天奇換藥的醫生看著空留凌亂拆下的繃帶，傻眼了。

此時的天奇頭包著紗布，一撅一拐的來到數學院。自然是裝的，起床后他發現傷完全好了，欣喜之餘也帶著濃濃疑惑。為了避免驚世駭俗，還是沒有拆頭上的紗布，走路也裝著腿腳不利索。

此時，黃院長辦公室門口，天奇心裡嘀咕著。「這麼明顯的辦公室，還要問人嗎？」

「洛同學，你來了，請坐！」諾大的辦公室，只有黃院長一個人在，除了書櫃之外，還有一些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擺件。

看見天奇竟能下床走動，黃克敵先是一愣，然後略帶深意的看了天奇兩眼，這孩子，天賦異稟啊，好苗子！

「恩。」天奇也不客氣。

「我只有一個問題，關於數學競賽選拔賽的成績。」黃院長開門見山，「你也知道，陳教授把你從名單里剔出來了。」

「昂，……」天奇心裡思索著黃院的用意和措辭。

「別啊呀的了，我就問你，這卷子是你做的不？」黃院長嚴肅起來。

「是！」

「為什麼能考這麼好，你高數成績就大眾水平。」

「黃院長，我說我蒙的，您信嗎？就是運氣挺好的。」

「雖然陳教授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很生氣，但是他未嘗不是替學校考慮，但對你確實不公平。我這人，管不了社會上那一攤子，但自己眼皮子底下，我自然希望是清水一汪，公平公正。不過，縱使如此，昨天我依然準備默認陳教授的安排，直到昨天意外遇見你，也彷彿看到年輕時候的我。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說說自己的想法。」

黃院長把問題拋給天奇，雖然表達了陳教授做法尚可的意思，但是又打著替天奇主持公道的旗號。

天奇思索了十來秒，黃院長也沒有催促。

「院長，我挺矛盾的，怕浪費了名額，也怕辜負了自己。這樣吧，請您陪我玩一個小遊戲，然後由您來做決斷。」

天奇又把皮球踢了回來，自己確實想要名額，但是萬一「沒成功，成了仁」，所以也不能大包大攬。

「什麼遊戲？」黃院長眼睛眯起，我一把年紀了陪你玩遊戲？

「院長您先不要生氣，我說我運氣好，您不信。我看您桌子上有個古代錢幣，您來翻，讓我猜5次，您看看」

之前還儲存了一次臨時能力使用的機會，不知道隨著神秘程序的消失，還有沒有作用。此刻的天奇也只能賭一把了，在心中默念著，翻硬幣猜對的概率增大一倍！

「恩……」黃院長沉吟后，「可以！」將信將疑的點點頭，這小子真什麼邪門的地方？

黃院長拿起這鑄有「天眷通寶」的古代錢幣，直接上手一拋，雙手平放，而後看著天奇。

「文字朝上。」天奇也不糾結，準不準也不是自己多考慮就能行的。

黃院長將信將疑的挪出手掌，果然是字面朝上。

也不廢話，又是一拋，雙手合實。

「文字朝上。」

又對了，再拋。

「文字朝下。」

還是猜對了。

「等等，你背對著我……」黃院長懷疑是不是天奇從別的角度看見或者發現了，比如視力好？這錢幣有他不知道的學問？還是轉過去更有說服力，還不信每次都能猜中。

「再猜！」

「……」

「院長，您再不相信我也不能侮辱我吧。您這拋起來連點聲音都沒有，是不是沒有拋啊。」

「行了，再猜！」黃院長被說得老臉一紅，只能再次拋起來。

「文字朝上！」

又猜對了……

……

又猜了幾次，無一例外，全部被天奇猜中。

「已經猜了7次了，院長，不能猜了，再猜就不準了。」天奇想著，差不多可以了，說好5次，這老頭。要是猜個幾十上百次，每次都能猜中就真是很邪乎了，萬一要解剖自己看看呢。

其實，天奇和黃院長都沒注意到的是，一縷紅芒，自從天奇第二次丟硬幣開始，就沒入了古錢幣內。

黃院長處於沉浸狀態，滿臉寫著這不合理。

「院長，您也看見了，我最近運氣是挺好的。所以我上次選拔賽，一半靠運氣，一半靠實力，絕對沒有半點弄虛作假。如果我入圍，我不保證全國賽也有像上次一樣的運氣，但是我這段時間會全力以赴去準備。」天奇很誠懇的表態，等待著黃院長的決定。

「連猜對7次，這概率已經小於1%了。我一直堅信，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而且是很重要的那一種。」黃院長恢復常態，表示認可洛天奇的運氣。

只見他沉吟片刻，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老孔，天南需要增加一個名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