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發憤圖強

奧數組這次張貼的正式的公告，半月後複賽。

「複賽選手：段一品、羅烈、肖傲龍、洛天奇」

有之前眼尖的選手表示不解，不是說洛天奇自動放棄了嗎？這年頭，小道消息真是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陳教授此時也在打電話解釋著。

「賢侄啊，這個洛天奇啊，走了狗屎運，前兩天在後街被人打了。正好黃院長路過，見那慘樣，心生憐憫，這才給了他參賽名額啊！」

「可不是嘛，不過他去了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他的實力就擺在那，運氣這東西，用完就沒了！」

「行，好，你有時間就多過來走動走動嘛。我除了周二、周四上午有課，其他時候一般有時間！」

……

另一邊，肖傲龍掐斷電話。

想不到牛三誤打誤撞還幫了洛天奇一把，呵呵，不過捧得越高，摔得越慘，那就讓我再燒一把火！

還有這老東西，要不是上次登門給他塞了兩萬塊紅包，能這麼客氣。自己剛提補補習，就歡快得不得了，自己真要空手去了，指不定什麼臉色都來了。

……

第二天，洛天奇參加複賽的消息就越傳越邪乎。

選拔賽的成績也傳開了，有人說洛天奇是天才，因為淡泊名利所以想退賽，被黃院長請出山，代表天南而戰。

有人說不瘋魔不成活，成為天南三瘋是洛天奇掩蓋才華的一種方式，就好比梵高割下自己的左耳，把自己關進精神病院。

也有人議論，這次段一品也只是陪襯，學校已經把寶壓在洛天奇一人身上。

總之，人群中的議論結果出乎意料的一致，洛天奇將創造歷史，成為天南立校以來首位奪冠的選手，碾壓清北大學一眾人中龍鳳。

短短兩天時間內，天奇就成了校內風雲人物，走在路上都有人行注目禮，也有不少學妹們竊竊私語，他真有傳說中那麼厲害嗎？

是啊，據說初中高中都是奧林匹克金牌得主，只是大學以來就是低調了。

我也聽說了，說他1歲就會加減乘除，3歲就會二元一次方程，7歲就會微積分了！在這考倒數，都是憤世嫉俗裝出來的！

天奇在路上走著，聽到這些謠傳一股冷氣從腳底冒起，拉緊的背包帶就快速走著，不敢闢謠，更不敢承認。

而在遠處，看著天奇被讚揚和羨慕包圍的而不知所措的洛天奇，肖傲龍笑了，「你可是承載著天南的希望啊，洛天奇，千萬不要讓所有人失望！」

花了幾萬塊找的專業推手，果然有效。就先讓你步入雲端吧，等你摔下來，我再找人踩你！踩到泥底！

……

許胖子聽到天奇恢複名額的事，以為自己那老父親出力了，不過也沒有跟天奇明說。

不過由於職業習慣，敏銳的發現輿論變得太快，自家老大所展現的力量不至於被吹捧成這樣。什麼一歲加減乘除，有是有這種人，不過都是訓狗一樣強逼出來的。

有人在玩捧殺！如果自己老大考不出造勢應有的成績，勢必是一片罵名，甚至如果直接落榜了，怕是要被萬人唾棄。

不過眼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置之不理。大不了到時候自己發動報社的力量來澄清了。

本來天奇想著，既然走不了捷徑，就老老實實在大道上奮力跑起來，也不至於落後得太多。

最開始的兩天，天奇每天都是6點起床，背著書包在食堂拿幾個饅頭就去了圖書館。

然後一直看書做題，直到晚上10點多才回宿舍。要不是怕休息不好難以為繼，天奇可能要每天通宵了。

可是就這短短兩天過去，天奇已經沒有辦法認真看書了。無論自己走到哪裡，都有人發出驚嘆和議論，但幾乎都是謠傳，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第一次他試圖解釋，沒有人相信，還說他太謙虛了，隱藏得太深了。而後，他不敢再解釋了，因為有人甚至說，「難道你空有一身實力，就這麼不願意為天南爭光嗎？」

於是第三天開始，天奇只好躲在宿舍，就連上廁所都是憋不住了再去。

就這樣，許胖子成了專業送外賣的。

阿飛成了專職家教。

天奇雖然天份可以，但是畢竟大學數學不怎麼上課，有的內容的基礎知識是自己還沒有掌握的。

比如說，10乘以10等於100，這人人都會，但是如果你連乘法口訣都沒有學過，你又怎麼會呢？更何況奧數需要變著法去思考。

畢竟大學奧數題包含了高等數學和線性代數這些，有的還涉及到一些複變函數和概率論。

所以天奇學起來事倍功半，只覺得苦澀深奧，很多東西都要在腦子裡卡很久才能想通。一個問題想了半天不明白了，就問阿飛，畢竟阿飛也是年級前十的學霸。阿飛也知道這會是天奇的關鍵時期，從沒有翹過課的他也因為這個開了先河，畢竟學霸不愁畢業，多少也有囂張的資本。

但是後面幾天問題愈發變態，經常把阿飛問懵了。結果變成阿飛在一旁幫天奇研究，兩人討論討論著就碰出思維火花，很多問題也就解決了。

這也是阿飛一直以來驚嘆天奇天資的原因，常嘀咕著這小子能花我一半的時間學習，就能霸榜前五了。同時甚至開始懷疑外面那些話的真實性。

奧數的精髓不是多複雜的運算，而是解題的思路，開放性的思維。這也是為什麼學霸不一定奧數也很厲害的原因。但是即使不是重點的運算，其體量也會成為普通人越不過的鴻溝。所以天奇在練習例題的時候，往往親自計算一遍，運算能力從高三開始就逐漸退化了，這段時間大量的運算才重新找到以前的感覺。

雖然經過十幾天全身心的投入，天奇收穫了很多，高數也撿回來了，按照阿飛的說法，已經有年級前五的實力了。但是去跟全國的奧數種子選手競爭，怕還是不夠看的。

天奇有很多東西、例題的思路、解法，只是在課本上讀明白了，但是沒有理解透徹。真正的理解透徹，是舉一反三、反四反五……是融會貫通。比如說，乘法只背了一個口訣不算融會貫通。融會貫通了，什麼數都可以乘，才表示這種乘法這種基本方法你已經學會了。對照到天奇現在的奧數學習階段，天奇只是背下了口訣，甚至口訣都沒背明白，口訣以外的東西就更不用說了。

這段時間許胖子一天三頓的安排著天奇，甚至收拾垃圾也是他，真正的演繹了一個小弟的本分。得知天奇的手機摔了，立馬給買了一個最新款的愛瘋。天奇當時盯著看了許胖子一眼，雖然已經習慣他這種殷勤和闊綽，但卻仍然受之有愧，只是淡淡的說：「我以後賺到錢還你。」

這也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阿飛看著許胖子從前幾天開始跑宿舍愈發頻繁，還一口老大的叫著天奇，心中疑惑，每每提及，就被兩人哈哈著搪塞過去，但看著許胖子並無惡意，也是真心在幫助天奇，也就釋然了。

但趙思源眼紅了，許胖子出手的闊綽讓他驚訝，也開始對天奇羨慕嫉妒恨。

一開始懷疑許胖子人傻錢多，對著許胖子一頓討好接近，換來的是表面的熟絡，卻沒有得到半點實在利益。甚至連一瓶水也是順帶著給他買的。

這讓他懊惱不已，開始到處跟人打聽這兩人怎麼認識的，是不是存在不正當關係，捕風捉影之後又大肆傳播。繪聲繪色的描述的，彷彿自己親眼所見。

凌攀岳則含蓄很多，有一沒一的跟許胖子套這話，比如家哪裡的，家裡幹什麼的。但是每次被許胖子巧妙的繞開話題。

見他熱衷於當天奇的小弟，不知天奇使了什麼手段。他認識的人極多，雖然交情都不深，但至少能搭上話。於是自告奮勇充當起馬前卒的角色，去打探另外三個複賽選手的情況。

只是彙報的對象是許胖子。

段一品還是日復一日的勤勉，早出晚歸，在圖書館一整天，沒有任何其他活動和波瀾。

羅烈那邊也差不多，甚至有時候和段一品結伴而行，共同討論。

肖傲龍那邊，幾乎每天都是陳教授給開小灶，講解歷屆賽題，親自出題考。因為本身陳教授也曾擔任過全國奧賽命題組的老師，有一定的經驗。

進步最大的可能是肖傲龍，這是凌攀岳給許胖子的分析。

不止這樣。

聽聞許胖子愛看動漫，便常與其討論動漫；甚至偶爾還邀請許胖子去看動漫的電影場，許胖子看著天奇在認真學習，也就沒拒絕，跟著就一起去了。

這幾次是凌攀岳主動請客，甚至提前就把票買好了，許胖子給他發紅包他也不領，說朋友之間不用那麼見外。許胖子看在眼裡，對凌攀岳的好感也上升了許多，覺得這人能處。

轉眼，全國奧賽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