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柳千月和李嘉瑞在擂台上對峙起來。一番試探后，李嘉瑞以剛猛有力的拳法搶攻，佔據了上風。

「呀，該不會連柳館主都打不過他吧！」我旁邊那個學員小聲說。

但在我看來，柳千月還在等待時機。

果不其然，李嘉瑞看似佔了上風，實際上他的進攻多被躲過或巧妙化解。等他的體力消耗到一定程度后，拳腳的速度明顯慢了。柳千月看準他踢右腳的時機，朝同一方向避開攻擊並迅速俯身，緊接著一記側摔掃腿正中李嘉瑞的腳踝，將其重心破壞。照理說，這時只要等李嘉瑞摔倒再上前用地面鎖技將他控制即可。而柳千月卻猛然拍地起身並順勢凌空轉體，一記旋風踹腿正中李嘉瑞腹部。這套動作行雲流水，一蹴而就，觀眾尚未反應過來，李嘉瑞已橫著身體飛出擂台。

「好！柳館主果真是厲害！」李嘉瑞捂著肚子嘆道。

柳千月對著台下的李嘉瑞行抱拳禮，說道：「承讓了，要不是你之前打了那麼多場，體力有所消耗，我未必能贏你。」

我明白這是她謙虛的話。不難看出，即便李嘉瑞狀態飽滿，也會是一樣的結果。因為柳千月的閃躲技術、化勁技巧都極為純熟，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她對特技的運用。特技本是用來表演的，雖然動作華麗、力道較強，卻很容易露出破綻且難以擊中。能把它運用到實戰中本就很厲害了，柳千月竟還能把握得如此恰當，真是個武學奇才！

由於這次交流會採用擂台賽的機制，而現在已經沒人有實力挑戰柳千月，所以這場交流會就該到此為止了。

「有人願意來挑戰我嗎？希純今天難道沒來？」柳千月問。

台下亂鬨哄地喊著：「沒有了沒有了，您最厲害了！」「啊啊啊女神好颯！」「她真的是個女生嗎？」「不會吧連白希純都不敢來應戰了！」

「既然這樣，今天的交流會就到這裡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請各位吃晚飯！餐廳就在樓上，我已經給各位安排了桌子，桌上貼著武館名字，您們直接上去入座就好了。」

這是交流會的項目之一，就是各一邊吃晚宴，一邊交流心得。也只有月武苑這麼有錢的武館才能辦得起這樣的交流會。

我的武館只來了我一人，因此和只來了李嘉瑞一人的龍武會、只有柳千月和柳千毅參與了的月武苑坐在一桌。

「老兄，你是正武堂的？」坐在同一桌的李嘉瑞問我。

「是。」

「我聽說正武堂是個挺低調的武館，不愛湊熱鬧。果然吶，就來了你一個還沒上場。」

「倒是你們龍武會，現在居然也敢拋頭露面了。」我斜眼看著他說。

這時，柳千月開始主持晚宴，柳千毅和趙星韻也來就坐。

「馮晝？你也來啦！」趙星韻驚訝地說。

「剛才看見你了，我還挺奇怪，你咋也來了？」我問道。

「我來陪我男朋友啊！」說著，她往柳千毅身上靠了靠，把胳膊肘搭在柳千毅肩膀上。

「星韻，這位是你朋友嗎？」柳千毅問道。

「他叫馮晝，是我初中同學。」

柳千毅趕忙跟我熱情地打招呼。我暗想：這傢伙看起來人還不錯。但雨浩怎麼辦？我要不要把實情告訴他和星韻？

就在我糾結不已時，柳千月也來了。剛才沒注意聽她講話，沒想到講得還挺快。

「柳館主快坐！」李嘉瑞笑著說。

「哼」我不禁冷笑一聲。

「別叫我館主了，在這兒直接叫名字就行。」隨後，她看向我說：「你就是正武堂的馮晝？希純呢？」

「噢，她臨時有事來不了，我就替她來了。」

「這樣啊，那太可惜了，我本來想藉此機會再跟她練練呢！誒等等……她沒來是有什麼事啊……該不會是因為上次被我數落了兩句，生氣了吧？」

「呵，情商挺高。但她不是生氣，主要是不服。」

「那就該打回來嘛！怎麼還不來了呢！」

「你這麼想她？」

「是啊，我朋友不多，她算一個。我和她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希望她能領你這份情。」我笑笑說。

這時，我又想起了正事，轉頭問趙星韻：「說起來，你和千毅什麼時候談起來的？」

「一個月前剛談起來的。那天我跟千月出去玩，她把弟弟也帶上了。為了方便聯繫，那天就加了下千毅的微信。後來時不時聊聊天，就互相喜歡上了。」

「這樣啊……」我低聲說。

趙星韻察覺了我的情緒有些複雜，但也不敢妄加揣測，於是沒再問我。

整場晚宴我一直沉默寡言。柳千月幾年後告訴我，那天她還以為我是個社恐。我之所以這樣，一方面是因為孫雨浩的事，另一方面是不願與龍武會的人交談。我對龍武會一直深惡痛絕。

晚宴結束，客人們都散了。我沉默著，直到最後才離開會場。

「馮大哥，你怎麼啦？」柳千月問我。

「噢，我沒事，謝謝你。」

「瞎說，你明顯有事。告訴我，你想啥呢？」

「柳館主」說著，我看了看柳千毅和趙星韻，等他們走遠后，我低聲問：「你這幾天見沒見過一個叫孫雨浩的人？」

「沒有啊。」

「那算了。他是我的朋友，現在失蹤了。我猜他可能藏在某個武館，所以今天特地來找他。你要是見到他，就幫我留意一下。還有，我必須提醒你，以後少跟龍武會來往。」

柳千月疑惑地問：「龍武會怎麼了？」

「反正那不是個好地方，那裡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總之你多加小心吧。」我答道。

說完，我就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