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家
耳邊不時響起爆竹噼里啪啦的聲音，趕在小年夜的尾巴，滿臉疲憊的呂逸好不容易堅持著開到了村口。望著那依稀有些熟悉的場景，呂逸的心裡五味雜陳，久久不能平靜。
到了家門口，停好車，深吸一口氣，呂逸敲響了家門。
「來了，來了。誰呀？這麼晚了？」
聽著父親中氣十足的聲音，聽到自從上輩子父親離世后再沒聽過的聲音，呂逸眼睛有點濕潤。
「是我，爸，我是小逸。」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再過一會都除夕了。」
父親把門開了個小縫，看到呂逸的身影，才全部打開，招呼呂逸進門。
「快家來。吃了沒？沒吃讓你媽給你弄點麵條墊一下。」
剛準備轉身，看到家門口的麵包車，楞了一下，望向呂逸。
呂逸說：「爸，這是我店裡的車。車上有我給家裡的年貨，幫我一起搬進去吧。」
父親愣了一下，說聲好，跟呂逸一起把東西搬進堂屋，關上大門。
這時，聽到聲音的母親二弟小妹紛紛醒了。
「小逸家來了，吃過沒有？要不要給你弄點吃的。」這是母親。
「哥，你終於回來了。前幾天，你那個初中同學謝軍來找過你幾次，喊你一起玩。」這是二弟。
「哥，給我帶了什麼禮物？」一把抱住呂逸手臂的是小妹。
看到這樣的場景，呂逸百感交集。除了父親的葬禮，呂逸已經很久沒見過家裡人聚這麼整齊了。前世結婚後，因為呂逸常年在外打工，也不和母親住一起，過年大家來看望母親也是輪流著，平常相互之間也是微信問候居多，所以見面的機會很少。
叫了聲媽，摸摸弟弟妹妹的頭，呂逸邊說邊打開紙箱，說：「不用麻煩了，媽。我吃過晚飯了，路上還吃了點東西，不餓。這是我給你們買的禮物。」
給父親的禮物是一塊卡西歐的電子錶，給母親的是一個金手鐲，給二弟的是一雙新款的阿迪達斯籃球鞋，給小妹的是一個索尼的隨身聽，另外還給每個人買了一件這個年代農村很少見的羽絨服。
母親手上拿著金手鐲，看看滿桌這麼多東西，嘴上念叨著：「買了這麼多東西，得花多少錢啊。」
呂逸拿完東西，又掏出那張銀行卡，遞給父親：「爸，這裡是20萬。你收下。去鎮上的那家銀行就能取出來。密碼是你的生日。我的意思是家裡的房子舊了，也不太夠住，我老和弟弟妹妹擠在一個房間，小妹年紀大了也不方便。過完年你們暫時住到小叔那，找人把房子拆了重新建吧。就弄個二層小樓，家裡一人一個房間，圍個圍牆，弄個院子。你們看著辦吧，如果錢不夠的話再跟我說。」
「小逸，你哪來這麼多錢？別干一些違法的事啊。我們家雖然窮點，但是得清清白白做人啊。爸媽的身體還行，還能幹幾年，爭取給你們一人蓋一套房子結婚。」母親情緒略微有些激動。
握了握那雙操勞的手，呂逸說：「媽，你還不知道我啊。我是那樣的人嗎？是我跟人學了點廚藝，自己開了家燒烤店。開業有半年多了吧，生意還不錯，賺了點錢。」
父親點了根煙：「這錢還是留著給你以後結婚用吧。」
呂逸忙擺手：「別別別。爸，我那還有不少錢。再說馬上過完年，可以營業了我還能繼續賺錢呢。你們不用擔心我以後沒錢結婚了，而且還早著呢，我年紀還小呢。先把家裡房子蓋好吧。
」
父親點點頭，然後大家圍在一起，邊試禮物邊聽呂逸敘說他創業的過程。聽到呂逸找商鋪做菜什麼的都是自己親力親為，大家聽的熱血沸騰，為呂逸生意的火爆感到高興的同時，也為呂逸的創業故事而感到自豪。
說著說著，困意湧上來，母親看呂逸累的夠嗆，就趕緊催促他先去休息，有事改天再說。
互道晚安后，睡在那張陌生而熟悉的木板床上，蓋著家裡老式的棉花做成的厚被子，呂逸感受到了家的溫暖，這個夜晚睡的無比踏實。
第二天，也就是除夕，呂逸睡夢中聞到了媽媽炸肉圓的香味，睜開雙眼，日頭已近中天，循著香味摸到了廚房的門口，看到母親在鍋上忙著炸肉圓，小妹在一旁打著下手，小弟則坐在小板凳上在土灶前燒火。多麼熟悉的場景。呂逸有點恍惚。
「大哥，你起來了。早飯在桌上，你刷牙洗臉先去吃早飯吧。」小妹看到呂逸發獃的樣子，提醒道。
呂逸說聲好，吃完早飯，跟家人打了個招呼，準備去鎮上轉一轉，給家裡添置一些東西。
家裡的電視還是那種大屁股的熊貓彩色電視機，顯示效果早不行了。呂逸先去鎮上的電器店，花了一萬多，現買了台長虹最新款42寸的等離子電視，預備晚上看春晚。
又想起某年也是春節，弟弟在鎮上商家的抽獎活動中抽到了一頭羊，那是呂逸印象中過的最滋潤的春節。每天兄妹幾人吃肉吃到肚子撐不下去，是呂逸對春節最深刻的記憶。帶著笑容，呂逸去買了一頭本地山羊，讓商戶幫忙宰殺了，準備晚上做兩個XJ菜，讓父母了解了解自己的手藝，安下心來。
去超市豪購了兩箱海之藍，幾條中華和各種零食以後，呂逸在老闆屁顛屁顛歡送的恭維聲中，滿載而歸。
除夕夜，呂逸家的年夜飯無比豐盛：有母親的炸肉圓、紅燒鯽魚、魚圓湯，父親鹵的牛肉、豬腳，呂逸做的XJ大盤雞、手抓羊肉，二弟切的涼拌皮蛋，小妹做的清炒四季豆。
父親舉起酒杯：「今天是除夕，家裡的日子越過越好，老大做了很大貢獻。希望明年我們全家健健康康，老大的生意越來越好，老二和小妹學習進步，以後都考個好大學。」
呂逸忙道：「爸媽，不用這麼說。你們辛苦一輩子，以後賺錢養家的事讓我們來吧，你們休息休息，不要那麼勞累了。還有二弟小妹的學費生活費我也包了，年後幫他們每個人辦張卡，以後每個月我打錢給他們。二弟，你呢，必須把高中讀完，成績差就以後就花錢上大專去，不讀書不會懂得道理。小妹，你自己努力。書能讀到哪就讀到哪，就算去國外，哥也全包了。」
父母笑著望著漸漸成熟起來的呂逸，苦著臉的二弟，喜笑顏開的小妹，滿是欣慰。
陶醉在這濃濃的親情中，在家人觀看春晚的歡聲笑語中，呂逸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