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得得得,貧不過你!」說著楚夢瑤起身捏著楚洛橋手上的經脈,目光掃視著他,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隨即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開口訓斥:「你說說你,從小讓你使刀劍你嫌短非要扛大槍!現在好了吧,娘使劍,爹使刀,你有那個扛大槍的種嗎?現在都十八了,才從二品的實力,你這也就在大漠混吧,到中原隨便一個小輩都能打的你求饒。」
說完緩了口氣,又繼續罵道:「不能打就算了,一身殺氣還那麼重,一股血腥味熏的我都想給你皮剝了好好洗洗!」
楚洛橋無言以對,只能弱弱開口道:「三軍易得一將難求,這咱也不是非得在武道上死磕。」
這麼一說楚夢瑤更來勁了,指著楚洛橋的鼻子大罵道:「這我就更來氣了,小時候讓你學霸道你不學,縱橫你不學,非要跟爹學兵法;現在好了吧,老的混了一輩子還是參將,殺只雞都費勁!你也投軍七年了吧?手底下堪堪百戶鐵騎,滿打滿算每位鐵騎配五位護從,就六百人;你說你學兵法圖什麼?帶著你的六百人一統大漠嗎?」
「這……」
「你別說話!明明小時候說好了十二歲一起去江南拜師修行,沒成想,你提前給我偷跑了!到哪我都不知道,後來還是拖朋友打聽的,這麼多年書信也不來一封……」邊說著楚夢瑤邊動起了手,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但手上的動作可不慢。
這時楚夫人也聽到楚夢瑤的呼喊,於是頭也不回的到房中拿了個掃把朝楚洛橋走去,邊走邊挽袖子喃喃道:「兔崽子一回來就氣你姐,看我怎麼收拾你!」
……
時間如白駒過隙,彈指一揮十日便過去,回家的這十日楚洛橋在楚夫人跟楚夢瑤的指點下武道進步迅速,距離正二品只差一線感悟。
而這時楚儀的車隊已經浩浩蕩蕩抵達聚風部落都城淮海,聚風部落長公子邱仁早在城外恭迎多時,一見到楚儀便滿臉笑意上前迎接。
楚儀走出馬車拱手道:「數年未見,邱兄還是如此挺拔俊朗,足下羨慕的很啊。」
邱仁還禮道:「賢弟過講,為兄在海風灌口日月與狂風作伴,哪裡還有半點俊朗之姿,被這沒日沒夜的海風吹的人心力憔悴;苦不堪言,苦不堪言。」
「邱兄過謙!此乃風水寶地,聚風族人各個身長貌偉,衣食無憂;就是苦了我們大荒部落,最近收成不好,又遇天災橫禍,族中人人面黃肌瘦,焦躁,焦躁。」
邱仁聞言只是微微一笑道:「賢弟過謙,大荒一族的青年才俊如同雨後春筍,數不勝數;羨煞老夫,此乃聚風一族不可及也!尤其楚洛橋之神勇大漠十三族誰人不知?真乃虎父無犬子!
此處相談不雅,讓其他人看到還以為聚風部落不懂待客之道,咱們倆兄弟移步到敬賢居雅間再談。」說著便拉著楚儀的手請他上車。
「甚好甚好。」楚儀坐上馬車隨著邱公子一道進城。
不多時二人便來到敬賢居雅間,推杯換盞間已入深夜。
「邱兄,當年我們大漠十三部落結盟抗衡中原八大家族,那時大漠一片繁華,是何等風光團結!吾輩是何等英姿勃發!回憶邱兄英姿歷歷在目,戰事吃緊時,你率部在黑山大戰中一路衝殺,聚風族的重甲武士各個綁著腦袋砍腦袋,此等豪邁依稀由在眼前!」楚儀滿面紅光,講到深處手足並舞!身形在客座上搖搖晃晃。
隨即話鋒一轉,嘆了口氣繼續道:「如今這是怎麼了?締結盟約也捨近求遠?諾非天要亡我大漠各族?邱兄啊邱兄,
你可知中原人的一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萬事務必三思而後行,聚風乃大漠各族之關口,事關各族族運!」說話間又拿起一盞烈酒,一路扶著桌子來到邱仁年前。
二人舉杯對飲,邱仁也是有感而發:「賢弟過講,當年如果沒有你唇亡齒寒的高見聯橫遊說十三部落,聚風今日如何猶未可知。」說完一把攥住楚儀的手,真誠道:「你我兄弟二人今日相談甚歡,只是有些醉意,明日再談!賢弟今日先好生休息。」說完邱仁拍了拍楚儀手背,整理完衣冠起身。
「當是如此,當是如此!」楚儀起身相送。
你一言我一語的寒暄中,邱仁已離開敬賢居,-楚儀搖搖晃晃的回到卧室后關上房門,身形一正,哪裡還看的出一絲醉意。
想著邱仁晚上所談,楚儀坐在桌前,看著燭火陷入沉思…
邱仁經過一晚上的豪飲也是微醺,在僕人的攙扶下回到府邸,顧不上休息;簡單喝了壺茶水醒酒後便駕車朝長老宮邸行去。
手持通關金牌一路疾馳,在一眾護從跟隨下大步來到長老宮邸密室;一眾護從止步,邱仁獨自進入。
密室中一鶴髮童顏的老者正心無旁騖的寫著書法,字跡瀟洒不羈,時而筆鋒如縱馬狂奔,時而溫婉如橋下流水。
「公父,楚儀此次恐怕來者不善!公父仍主戰否?」
老者不假思索道:「戰!諾不戰聚風邱氏一族分崩離析;諾戰,則仍可保全一脈。現在這邱氏宗室之間就是一個火藥桶,隨時可能同歸於盡。」
「楚儀當真有讓邱玄伊一脈出戰的本領?」邱仁憂心重重的開口道。
「楚儀乃老夫一故友門生,此等事端且安心,且看就好。」
說完老者放下手中毛筆,嘆了口氣道:「只是吾兒甘心否?諾戰對吾系一脈勝算極微。」
邱仁拱手道:「為宗室大義江山社稷,縱然百死無悔;諾功成身退也可長伴公父身旁盡孝,歸隱山林粗茶淡飯,子子孫孫安享天倫。」
「你啊,就是太過留戀功名,千百年後皆為一捧黃土,誰又會在意一捧黃土的功過是非呢?且參透,貪咲痴念一破,你即可入宗師境。」老者說完又提筆行書,對著邱仁揮了揮手,邱仁恭敬的退出了密室……